第29回 狐假虎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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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宝人背光而站,二姑娘眼中寒光一闪,她心头忍不住一惊。

这个二姑娘怎么回事?笔迹变了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如果她看得不错,这位二姐姐眼里泄露的,分明是杀意。

她淡淡一笑,说:“二姐姐忘记了吧,妹妹不久前才大病一场,人都说大病之后有大变,我突然就喜欢写飞白了,所以,写起来比较顺手吧?”

提到那一场大病,二姑娘微微有点儿不自在,这场病和她还有点干系的。别人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但甄宝人是她亲自骗过去的,无论小七怎么说,她总是不太相信,一场大病她真的将前尘往事都忘了。

“你写你的吧,我奉了母亲的令,还要去看六妹妹给侯府做鞋子的进度。”二姑娘淡淡地说完,转身就往外走,手里那张字纸,她却并没有放下来。

“那二姐姐慢走,有空再过来坐。”甄宝人赶紧送到门口,很狗腿的样子。

走到门口,二姑娘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甄宝人一眼,心里暗想,以前也见过她穿这么白襦裙,并不觉得出色,怎么今天瞅着象一朵白莲?

甄宝人不解她为何忽然回头,且一脸纳闷,只好又冲她笑了笑。

二姑娘却又冷了脸,裙裾曳地而去。

没有办法,人家形势强,这种大宅门里一个“嫡”字压倒一切。杨婆子和茶花这么嚣张,一见她便畏缩了,跪在地上如霜打的茄子一样。

不过,二姑娘这次来,且不论她什么目的,算是无意中助了自己一臂之力,既然如此,不少得顺势再借她一回势,杨婆子和茶花怎么也得蔫一阵子了。

甄宝人挥挥手,将跪在地上的那三个人叫起,嘴上柔声细气地说:“杨婆婆、茶花、茶籽,二姐姐脾气大,我也只有听命的份儿。今天这一回,以后都长个记性,同是一个屋子共事的,吵吵闹闹太伤情面,传出去也坏了彼此的名声,以后大家和睦相处,不可再闹出方才这样的事情。”

杨婆婆、茶花刚刚挨了二姑娘的训,气焰全无,乖乖地低头说“是”。

“杨婆婆,你脸伤着了,我屋里有药,你随我来吧。”甄宝人边说边走进里屋,杨婆子嚣张地冲茶花一瞪眼,跟着进去。

甄宝人从一个黑漆木盒里取出一支药膏,递给杨婆子,这一步仍是继续分化杨婆子和茶花。

汤婆子接过,赶紧抹上,只觉得火辣辣的半边脸颊顿时清凉无比,舒服地呼了口气,说:“谢谢七姑娘,这个秋意当真狠,老婆子跟她也没有仇,又是踢又是打。”

“唉,婆婆你以后还是躲着点,二姐姐身边的人,你是惹不起的!”甄宝人继续示好。

待杨婆子出去后,甄宝人在东厢房,一边洗着笔墨,一边想着心事儿。

以前秋芸在时,每每提到这位二姑娘,都是一副又恨又惧的表情,一再告诫甄宝人,一定要远离她。

接触几回后,她发现这位二姑娘真的可怕,看她对待别的姐妹,无非傲慢一点,无非脾气大一点,无非行事任性一点……唯独对自己,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或许是还没有深入接触的缘故?

甄宝人无法想象,十几岁的小姑娘之间,哪有解不开的仇恨?最多就是吃喝穿戴、相貌上争个高低,这些自己与二姑娘之间,完全不具备可比性,所以,她不敢想象,二姑娘和她之间,真有着一种叫做“血海深仇”的东西。

正想的出神,忽然听到屋里茶花“啊”了一声,甄宝人回头诧异地看着她。

茶花正蹲前衣柜前摸索着,一会儿,叫嚷着:“姑娘,我找到你的珍珠耳坠了。”说着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一对不停晃动的珍珠耳坠。

甄宝人顿时笑了,不是欢喜,是实在乐的不行。

茶花也跟着笑了起来,带点心虚和尴尬。

“原来它落在衣服里,怪不得我怎么也找不到。”甄宝人边说边接过耳坠,看着茶花眼里闪过的一丝不甘心,忍不住想放声大笑。

笑完后,又觉得悲哀,二姑娘来一趟,她便怕成这样子,不是因为这个人,而是因为那个“嫡”字,以及“嫡”字后面的大夫人。

收了笑容,忽然有点意兴阑珊,说:“茶花,你出去吧。”

茶花还有点心虚,有点不甘心,也不愿意在她面前呆着,如获大赦般地逃出里屋。

甄宝人坐在窗前,看着光线慢慢地黯淡下去,思念起早已成为梦境般的现代,忧伤如潮水包围了她。

“姑娘,该吃饭了。”茶籽在外间怯怯地叫着。

甄宝人抹掉眼角沁出的泪水,说:“进来吧。”

茶籽端着漆盘进来,把饭菜搁在桌子上,看着甄宝人。

今晚的饭菜又给足了份量,甄宝人慢慢地吃着,见茶籽一直在偷眼看自己,表情时而犹豫不决,时而好象在下定决心。心里奇怪,面上却神色不动,问:“茶籽,你吃了没?”

“还没有。”

“那你怎么不下去吃?”

“姑娘。”茶籽扭头看着门口方向,又犹豫不决一会儿,一咬嘴唇,从怀里摸出一个荷包放在桌子,“秋芸姐姐给你的。”

这句话说的又急又快,说完后,茶籽仍惊魂不定地往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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