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可能是凶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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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之所以现在才说,是因为那时正跟厂里的技术员王睿处于热恋之中,担心他知道了这件事后会七想八猜,造成两人之间不必要的误会。如今谢长生被当作凶手,应该说是被当作连环杀手抓走了,很可能会判死刑,她顾不了那许多了。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无辜的人,而且还是认识的人走上断头台!

在林铮讲述的过程中,杨建平埋着头,拼命地用自创的速记法,试图把她所说的每一个字,化作他“手记……”中的一个个黑色的字符。他的重视程度让林铮颇感欣慰,至少他没有把自己看成是个大惊小怪的小女人、妄想狂,或者是企图哗众取宠的好高鬼。

声音停止之后,杨建平长舒一口气,不停地曲张几近痉挛的手指。他往裤子上擦了擦汗湿的手,恰巧看见林铮举起了杯子又放下,原来杯中之水已经见底了。他歉意地笑笑,连忙提起热水瓶为她斟满。

他竭力回忆现实中的侦探和福尔摩斯他老人家是如何询问证人的。当他开口询问林铮时,一股使命感油然而生,激动地两手直打颤,赶紧把双手插进裤子口袋。

“你到达那个煤堆时,大约是什么时候?”他捡了个最容易回答的问题作为开场白。

“我是准十二点下的班,走到煤堆那儿大约十二点十分吧。”

“当时煤堆旁的那个棚子的灯亮着吗?”

“没有,那个棚子漆黑一片,所以我才放心地选了背对棚子的位置。”

“你后来为什么会想到那人可能是凶手,而不是我们厂的某个职工呢?”

“因为我走到煤堆那儿的时候,那人肯定不在我的视线内,说明他离我不止两、三米,或者他被煤堆弯曲的弧形给挡住了,反正肯定没有看到他,否则决不会当着他的面方便的!”

说到这,她微红着脸,轻轻擦了擦看不见的汗水。“我怀疑那人是趁我低头在……在忙乎的时候悄悄向我靠拢的,也许就是我听到沙沙声的时候!如果是我们厂的职工,一般会朝相反的方向移动,或者会弄出一些动静来提醒别人那里有人。还有就是……就是我一路走到煤堆那儿以及后来逃走的过程中,都没有听到他,那个……嗯,撒尿的声音,那他在那儿干嘛?”

“有道理。”杨建平赞同道。

“还有,我因为那个,行动受阻而很不高兴,所以跑出一段距离后很不甘愿地回头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虽然没看到那人的身子,但却看见了他从煤堆上方露出的脑袋,一动不动的。我跑到纵三路上后又忍不住往那儿看了一眼,脑袋还在那儿!你说一泡尿哪有那么长,从我到达之前一直撒到我离开了好一段距离之后,而且还没有声音?!”

杨建平忍不住哈哈大笑。他想,也许这就是自己始终对林铮抱有好感的原因。这女孩除了为人豁达外,还总能保持一丝幽默。

山区气候惹人喜爱之处,便在于随着太阳落下山去,暑气便会很快散去,气温也就大大降低了下来,此刻已有些微的凉意。杨建平起身走到办公室门口的一堆开关旁,关掉了电风扇。屋子立刻沉静了下来。

他斜斜靠在办公桌旁。“你看清那人的身高和长相了吗?”

“哎呦,这个最重要的问题我居然忘了!”林铮惊呼道。她歪着脑袋轻咬朱唇,“他的个子挺高的,我感觉可能跟吴远哲差不多,但是身体更壮,所以显得块头要大得多,谢长生跟他比起来只能算是袖珍型。至于说长相嘛,我不能说自己看清了那人的相貌,因为附近没有灯光,只有天光和纵三路上照射过来的微弱的路灯,那家伙的帽檐又拉得很低,所以对他的相貌只能说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哪怕是大致的印象,对于追查凶手也是十分宝贵的,你只管说出来便是。”杨建平给了她一个鼓励的微笑。

林铮喝了口水,象被催眠似的闭上了眼睛。大概这几个月来她一直像这样在冥想中雕琢疑凶的长相吧。

“他有一张长方形,或者国字形……嗨,我不知道要怎么形容男人的脸型,总之他的脸型有点类似吴远哲,不过比他要方些,也更具男性气概。鼻子比较挺。眼睛不大,可能还有点凹陷,显得有点儿冷酷。其他的我就说不上了。”

这个描述远不止是模糊,杨建平暗忖道。

“还记得他的穿着打扮吗?”

“他戴着一顶帽子,就是我们厂发的这种蓝灰色的工作帽,身上穿的也是蓝灰色的工作服,看上去跟普通职工没什么两样,所以起先我一直没把他跟凶手联系起来。”

“你提供的情况太重要了!”杨建平真诚地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遵守承诺给你保密的。还有,如果又你想起什么的话,请随时跟我联系。”

“你们会采取行动吗?”林铮满怀期盼地望着他。

杨建平感到,她所谓的“你们……”,指的是三零一俱乐部的弟兄们,而不是保卫处,更不是警方了。

他挺了挺胸部。“一定会的!”

她睁着一双亮晶晶的黑眼珠定定地望着杨建平。“你知道吗,我一想到那晚如果我象王月华一样跑到炼钢厂仓库旁的厕所去方便,那么,死掉了就是我而不是王月华了,我就一身冷汗,无法入眠!你的保证,让我感到安心。我想,现在我也许能够入眠了。”

“谢谢你的信任。不过,也希望你把今天跟我谈话的内容向所有的人保密,毕竟……”

“这个你放心,我不会把自己卖掉的。”

杨建平在第一时间里向宋程汇报了林铮的夜访。

“头儿,你说咱们该怎么办?”他静静地等候宋程的指令。

宋程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像火车头一样“吧唧,吧唧……”地喷吐着团团烟雾。好半响才搓着满面于斯喃喃道:“我们恐怕不能向警方报告,钟厂长非常紧张他们会重返小区。可这样一来,我们保卫处好像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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