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出盂兰·问心(1 / 2)
三竿白日。
阳光穿过透亮的落地窗,和薄纱般的素白窗帘,洒在白桦木的地板上,斑斑驳驳。
位于中央街区白帆大厦24层的心理咨询室,以无垢的纯白为主要色调,点缀以柔和的橙黄和活泼的翠绿。高档的真皮沙发,不菲的水曲柳家具,还有精致的软装,叫人入眼便觉得舒适得一塌糊涂。同时,明眼人都能看出,咨询费也会高得一塌糊涂。
Erin孙不自在地躺在柔软的沙发躺椅上,如坐针毡。靠着马瑟的名头,她成功插队预约了今天的咨询。但当她得知咨询室就在中央街区时,心里就开始打鼓。当她看到宽敞的等候室、彬彬有礼且年轻貌美的助理以及室内精致的装潢后,她开始怀疑马瑟是这位心理咨询师的掮客了。现在,她正在组织语言,准备把两个小时的咨询改为半个小时,并软磨硬泡,请求佛洛依德医生给予优惠。
刚见到佛洛依德医生时,有着盲目自信的Erin孙感到自惭形秽。佛洛依德的姓氏,源自诺亚心理学的一名重要开创者,胆敢以这个姓氏招摇撞骗的心理咨询师是不存在的。眼前这位佛洛依德就优秀得让人无地自容,她是一位有着栗色卷发和蓝灰色眼瞳的美人,灰色调休闲穿搭和代表知性的黑框眼镜,令她散发着理性的美感。最重要的不是她的容貌,而是她的年龄比Erin孙还要小着半岁,却已经是炙手可热的心理学博士了。
佛洛依德医生在量表簿上有节奏地勾画着,她的每个提问都很随意,完全不是照本宣科。但每得到一个答案,她就会在量表上填列一条数据。
半个小时里,Erin孙居然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来提前结束咨询。她仿佛可以看到银行存款的数字正以流水的速度减少,佛洛依德的嘴唇仿佛吞噬钞票的收款机,哒哒地响。
“孙小姐,请您放松。克里提刻先生将替您支付这次咨询的费用,所以,您不用急着离开。”
Erin孙一愣,讪笑着将耷拉下来的一条腿放回沙发。佛洛依德合上文件夹,继续她的问话:“最近您受到过死亡威胁或其他暴力吗?”
Erin孙摇头。
佛洛依德质疑地盯着她说:“根据我的分析,您近期一定有过恐怖的经历,对方没有对您实施身体上的暴力,而是精神上的。”她点点脑袋,“对方可能是我的同行,不过他的手段不甚高明,可以说是很暴力。我认为他向您实施了催眠,并伤害到了您的记忆。因为在刚才聊天时,我注意到您对近半个月的时间记忆非常混乱,这不是病理性的问题造成的,所以,我推测您最近受到了催眠。”
Erin孙立即想到了那名帅哥延伸的手掌,源自大脑的刺痛原来是种催眠吗?她认为不是,结合符大风的话,那名帅哥一定是名修行者。如果修行者能够御剑的话,那么有小说中的精神攻击也不足为奇。恐怕是修行者精神攻击的方式与催眠相似,所以弗洛伊德才能看出来。想到此处,Erin孙对弗洛伊德的专业水平更加信服,但江湖的漩涡不是什么人都能卷进来的。
她说:“我不记得有过被催眠的情况,而且,我来的目的是检查是否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至于其他问题,弗洛伊德医生,我想应该是我的隐私。”
弗洛伊德说:“您说的不错,那次催眠对您的损伤并不大,但我还是想给您一个忠告,面对怀着恶意的人请尽早报警。”她又翻开文件夹说:“确切地说,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是没有文字意义的。据考证,斯德哥尔摩可能是该病症发现者的名字,或者该病症首次被观测到的地点名称。但诺亚的资料不足以证实这些推测,所以,在心理学上将之作为专用名词看待。该病症其实是一种自我保护现象,近似于因暴力迫使的顺从,成因是死亡的威胁。主要表征是被暴力威胁的一方会对暴力实施方产生感情,这种感情是病态的。在六年前卡赛特城的案例中,有一名女性就无可救药地爱上了绑架犯。所以,您的选择是正确的。幸运的是,根据我的分析,您的意志相当坚定,不易产生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而且根据您最近的经历,您完全不具备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成因。可是……我能继续谈有关催眠的事么?”
Erin孙一颗心放了下来,但她又开始迷惘,究竟是什么在催动着她去不遗余力地追查龚行慎?
“孙小姐?”
弗洛伊德轻唤了她一声,令Erin孙从思考中回过神来:“您请继续。”
弗洛伊德这才说:“正如我刚才说的,您的意志非常坚定。除非使用药物辅助,否则,您很难被催眠。但使用药物会对精神造成极大损伤,出现谵妄、癔症等不良反应,甚至影响短时记忆。我很好奇对方的催眠手法,因为据心理测量结果,您目前有轻度的狂躁症,我怀疑与那次催眠有关。”
Erin孙惊讶地脱口而出:“你的意思是说,我成女汉子了?”
弗洛伊德仍然一本正经地说:“女汉子应该是现代女性自立的表现,没有人说女性非要表现得柔弱的。我说的是一种心理疾病,您最近是否有明显的暴力倾向?”
Erin孙立即想到被揍哭的葛少,点了点头。
“睡眠是否明显减少?”
Erin孙点头。
“是否感到身体明显强壮了?”
Erin孙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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