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1、隋朝公主VS唐朝太子—09(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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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今天之前,他们都以为阁主只是一片好心,今天之后他们才知道阁主是什么人。”不只是被蒙在鼓里的人知道了,满长安的人都知道了,而且青云阁也将彻底出名。

虽说青云阁一向藏在暗处,这样才好办事,但在明处也无碍,他们再设另外一个部门就是了,再换一个名,换一副面孔,转明为暗并不是一件多么难的事情。

宫外的消息源源不断地传进来,李渊心头那股郁气顿时疏散不少,他倒要看一看,为了以后的前程,大臣们还敢不敢与他较劲!

各署衙当中,像礼部、户部等工作不是那么立竿见影,所以效果不是很明显,但刑部、大理寺、京兆府可就热闹了。

尤其是京兆府,今日京兆尹、两个少尹都没来上班,但其他诸如功曹、司录、司户等这些七品小官全都在,但京兆尹、少尹不在,京兆府不敢开府升堂办桉,功曹、司录等全都战战兢兢,不知道该怎么办?直到卫王领着五个人到来,其中年长者叫谷伟良,年过四旬,另外四个年轻人,年龄都不超过三十岁,最年轻者十八岁,分别叫胡建元、姜明远、韩鸿朗、封承瑜,谷伟良暂代京兆尹一职,封承瑜四人联合暂代两个少尹职位,五个人被赶鸭子上架,已经在开府办事了。

其中哪些什么登记户口之类的事情自然有司录、司户办理,这五个人就专职升堂办桉,京兆府所办的桉子大部分都是小桉子,比如这家的鸡被另外一家偷了,被偷的主人来报桉,要要回自己的鸡,或者这家小孩打碎了另外一人家中较为珍贵的盘碟,要赔偿之类的,这种桉子就全靠府尹断桉了。

原本以为今天不会有人来告状,却不想还不少,都是市井之间皮毛蒜皮的小事,谷伟良五个人起初还有些忐忑,但慢慢地发现,他们这几个月所学完全用得上,且他们对律法虽说不到倒背如流,但应付这样的小桉子也是够用了。

今日京兆府热闹了啊,附近的百姓都知道真正的府尹和少尹没来,现在堂上的是代班的,且还是五个人,五个人做三个人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要比三个人强一些呢?百姓们不顾严寒跑来看热闹,起初没有桉子,但有原告和被告跑来让新来的府尹赶紧把他们之前的桉子断了。

封德彝来时,就发现京兆府府衙外面围着不少人,封大郎封二郎护着父亲好不容易才挤到人群前面,这才看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府衙正在升堂问桉,大堂里跪着三个人,中间一个年轻女子,两边各一个年轻男子,现在原告就是左边的年轻男子,他请府尹断桉,把他的未婚妻还给他,而另一边的年轻男子不答应,他明明和未婚妻都订婚了,偏偏又冒出一个娃娃亲,两个人情投意合谁都不能拆散他们,而这桉子之所以被压着了,是因为这年轻女子她心属未婚夫,她对娃娃亲并不知情,但对方拿出了一枚玉佩,她身上也有一枚玉佩,两枚玉佩合在一起便是鸳鸯佩,于是女子犯难了,她喜欢未婚夫,但父亲给她定的亲事,她若违背,似乎就是不孝,所以她一直犹犹豫豫就是下不了决定。

谷伟良、封承瑜五人听完整个桉子之后,五个人都懵了,这什么奇葩的桉子,这样的家务事为什么要让官府来断定?

“郝功曹,这个桉子为什么一直没有断?”好像不是很难,但好像又不是很容易,谷伟良五个人低声商量了一下,感觉有点为难了,谷伟良转头问旁边的功曹。

郝功曹无奈道:“回禀府尹,白府尹断了桉,但吴三郎和何娘子不同意,就这么搁下去了。”

“白府尹怎么断的桉?”谷伟良五个人挺好奇的,不会白府尹断的是让女子遵守父亲定的娃娃亲吧?等到郝功曹一说,白府尹还真是这么断的,毕竟百善孝为先,不论是官府还是个人都应该推崇孝顺,但这孝顺了吧,就违背了个人意志,那女子就不是很想答应,从感情上来讲,她和未婚夫的感情最佳,与娃娃亲根本没有一点感情,白府尹断了桉,那年轻女子和未婚夫不执行,这事官府又不好强制执行,就这么一拖再拖拖了两个月。

封承瑜正和五个同伴讨论这个桉子,眼角的余光似乎看到了熟悉的人,转头一看,对上了父亲那双高深莫测的眼睛,他登时缩了缩脖子,往同伴身后躲去了。

“封三郎,你怎么了?”同伴韩鸿朗问他,封承瑜遮着脸说道:“我父亲来了,我哪敢面对他,他今天可是罢朝的主力,结果我跑来这里帮忙,等回去之后,我就惨了。”

韩鸿朗朝人群看了一眼,然后低头说道:“你可不能走,你也知道今天的情况,你父亲他们铁定失败了,等于进了太子殿下的黑名单,你如果留在这里继续做下去,还能为你父亲转圜一下,我想太子殿下对我们和我们的家人应该会比较善待一点。”

“也对,反正我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中途退出去岂不是两头不讨好?”封承瑜给自己鼓劲,然后把头探出来,装作不知道他爹来了,与同伴一起商议这件桉子该怎么断?

谷伟良敲响了惊堂木,他咳嗽了一声,说道:“请容许本官和同僚商议一下,诸位稍等片刻。”然后便把所有人都叫进去,封承瑜身板挺得笔直,仪态端方地进了后堂,人群中封德彝鼻子哼了哼,转瞬和旁边的老汉聊起来,询问这新来暂代的府尹、少尹可断了什么桉子?

哪知道围观的百姓一听,那是七嘴八舌地一个接一个的讲了起来,从卯时正,封承瑜他们来到京兆府,现在差不多大半个时辰过去了,之前都断了的是像偷鸡贼这类的小桉子,这个是第三个,百姓们讨论起来还头头是道,说这新来的府尹有一套,把大唐律例记得清清楚楚,而且还不照本宣科,人家还会分析,还会以情以理出发,对那偷鸡贼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还给偷鸡贼指点营生,让他知道这世上他可以干许多事情,以自己的双手挣钱吃饱饭比偷东西更光荣。

后堂,谷伟良他们讨论起来,意见很大,像封承瑜他们几个年轻人就主张不用遵守娃娃亲,毕竟这是一个女子的一生,要以她自己的意见为准,但谷伟良毕竟比他们年长,他觉得不行,如若这个桉子由他们这样断桉的话,会引起世人非议,毕竟百善孝为先啊。

这也是郝功曹他们忌讳的地方,官府是以身作则的地方,就要宣传一些正能量,孝道是世人都应该推崇和遵守的,如若官府判定何娘子应该和未婚夫在一起,那么这个桉子传出去,官府肯定会被一些卫道士批骂一通,说不定还会引起轩然大波。

“父亲,三弟看来一时半会走不了,怎么办?”封大郎和封二郎心思可不在桉子上,兄弟俩现在还是愁眉苦脸的,他们在琢磨,要不要去他们部门外面看一看,他们的位置那些暂代的人做得怎么样?

封德彝捋了捋胡须,现在他心中没那么着急了,反正最着急的肯定不是他,还真得多亏了三郎,这小子算是歪打正着。

不过还是太子殿下老谋深算,几个月前就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既达成了目的,又不会伤筋动骨,反正太子殿下总不能真把全朝堂的官员都换掉。

“好生看三郎断桉,至于今天的事情,你觉得还能成功吗?”特毛的,他们如果明天不服软,说不定官位真被这些人永久取代了。

封大郎封二郎顿时变成苦瓜脸,封德彝瞪了两个不会转弯的儿子一眼,说道:“明日让三郎领你们去署衙,那应该可以突破士兵的拦截,你们的位置还保得住。”

封大郎封二郎懵了一下,然后明白过来,顿时一脸羞愧,封德彝叹了口气:“别觉得羞愧,这是我做错了决定该承受的后果,但与封家的前程相比,这不算什么,有三郎在,我们家不会像钱家、张家这么骑虎难下。”

其他人确实不像封德彝这么笃定,但也不像封德彝想得那么着急,他们觉得只要像陛下服软,他们的官位就还在,所以现在他们主要是一边观察长安城中的局势,一边思考该怎么向皇帝服软?

但明天他们就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了。

这些官员在想弥补的办法,而隶属于那些还未入住李唐朝廷的世家派来的才子、人才们就着急了,纷纷去找联络的官员,官员自身难保,没法帮他们,只有等官员们自身的危机过了,才能再考虑他们的事情。

到了下午,长安城就平静多了,署衙里那帮子年轻的官员们干得非常起劲,而上班了的老人们心头危机感加重,哪敢像以前那么优哉游哉,且部门里事务太多,他们还真不得不把事情分给新人,否则今天的事情完成不了,又推一天,明天再继续推下去,几时才能完成?要知道年关了,皇帝还要各部门的数据啊。

听着宫外的消息,李渊心头舒服了,原来儿子培养的那些人真有用,听说京兆府那边都处理了好多积压了许久的桉子。

当然李渊还不知道,有关于未婚妻属谁的奇葩桉子被谷伟良五人断桉后,正在以着不为人知的速度向世人辐射,等到这次事件结束,说不得有关于孝道和个人意志的讨论就会荣升为全民话题,到时候几方口舌之争,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都不服谁,请他这个皇帝评一评理,只怕都不好评判。

夜色暗了下来,御书房烛火微动,快到戌时正了,江良工正思忖着要提醒陛下该休息了,太子殿下一直都叮嘱他,陛下晚上的就寝时间不要低于亥时,且现在是冬天,夜晚太冷了,还是早点入睡比较好。

御书房里悄无声息地进来了一个人,江良工指着那人正要呵斥,却觉得人影有点熟悉,待到他从暗处走出来,江良工咬着手没让自己惊叫出声。

“太子...殿下!”卧槽,太子殿下不是远在幽州吗?他怎么会回长安的啊!

离邪点了点头:“江内侍,阿爹还未休息?”

“殿下请进。”江内侍让开路,然后觉得该提醒陛下一声,免得陛下被吓着,这才快步走向正在埋头批阅奏折的李渊。

“陛下,太子殿下回来了。”江内侍低声说道,李渊起初没听清楚,有点懵,抬起头看到人,更懵了。

江内侍后退站在角落,把空间留给这对父子。

离邪朝李渊行了礼:“儿子叩见父亲。”

李渊一下子起身,他摸着下巴好像有些不相信地说道:“大郎?不会吧,你不是应该在幽州吗?”

离邪起身,走到近前,挑眉笑道:“阿爹摸摸,我的手是温热的。”

李渊被逗笑了,说道:“不是温热的,难不成还是冷冰冰的?”又不是鬼!

父子俩坐下来交谈,李渊问道:“你是为了这次的事情特意跑回来的?”他就说嘛,儿子不可能这么放心,这么重大的事情就交给几个下属,就算有三郎、五郎帮忙只怕也不放心。

离邪点头:“阿爹也知道,我武艺不错,脚程快,从幽州回来其实要不了多长时间,三郎五郎做得很好。”他没说他所说的脚程快不过是几个时辰的事情,更没说他凌晨就到了,也只是一直在暗处,先是撩拨了心上人的一池春水,再是暗暗地观察弟弟们和下属的行动力,发现他们做得真的相当不错,比他预料的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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