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神明不说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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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南星说:“着凉了。夜里喝了酒,他喝酒爱出汗,原本睡一夜就没事了,结果他睡到半夜忽然往外跑。”

“这么粘你吗?”顾悦行觉得有趣,“这孩子白天看了,活泼是活泼了些,骄纵也是够骄纵,不过大户人家的贵公子嘛,也是情有可原,但是看起来不像是个咋咋呼呼的孩子啊。”

赵南星不便和他说太详细,毕竟此前内容还涉及了顾悦行,只好推脱说:“谁知道,许是喝多了。”

顾悦行乐了,道:“有意思,喝多了粘人的我见过,但是喝多了粘你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赵南星这就有点不服气了:“怎么就粘我不常见呢?我又不是老虎也不是洪水猛兽的。”

顾悦行刚刚想说什么回他,旁边安睡的雁展颜就被吵醒,他本来就头疼未消,还缺觉,被吵得烦不胜烦,根本不睁眼看看是谁,就一声大叫:“吵死啦!”

一言既出,二人立刻闭嘴。

顾悦行用口型说:“看来没事,精神头足的很,就是缺觉。”

赵南星也回说:“小孩子么,就是要睡足就好了大半。”

于是二人一边无声对话,一边走了出去。留下雁展颜继续沉睡,翻了个身,还扯了被子把自己裹成蚕蛹。

走出门外,天色也快要亮起。

顾悦行此刻才觉得今日过得凌乱又匆忙,或者说,这几日都过得凌乱。

顾悦行被冷风吹面,道:“你当日,提醒的对。”

赵南星猛然听顾悦行没头没尾提及所谓“当日”,根本反应不来,问道:“哪个当日?”

顾悦行又乐了:“难道你还多日都有提醒我?”

赵南星道:“我总是提醒旁人,并不会记得哪个提醒的多。不过大多数人,都不太把我的提醒放在心里,你看,我让雁展颜少喝一些,别乱跑,他也没当回事,于是受罪头疼。”

顾悦行笑笑,并没有马上解释哪个当日,而是道:“你今日,很是故意回避络央。”

既然被看出来,赵南星也直言:“是啊。虽然回避很是可耻,不过很是有用。大国师,也就是我的皇兄派来云深和展颜来送婚书,也是为了让我们有个接受的时间,整理心情。但是我们都知道,大皇兄既然让婚书请出牡丹阁,也就没打算放回去。”

顾悦行说:“不能放回去,可以毁掉。”

赵南星还未说什么,顾悦行便继续说道:“这婚约之事我也有所听闻,其实想想,就知道这件事情多么荒唐——物是人非不说,灭国之仇不共戴天,如何能够做成夫妻?我想大国师的举动,并不是真的想要促成这一桩姻缘,而是为了给你一个解脱。只不过他心是偏向你的,不愿意你来做这个坏人,于是就他来做这个坏人,让络央主动提出解除婚约。这样一来,无论是对朝廷还是两国百姓,都有解释,毕竟当年订立婚约时候你们还是孩子。”

顾悦行说这些的时候,赵南星并未看他,而是凝望前方一处黑暗之处一动不动,若有所思,他知道,顾悦行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但是他的所谓道理的根基,是站在亲情的角度上去看去分析的,而近日,雁展颜说的也有道理,他的道理,是站在君臣道的角度去看的。

两人都有道理,若是赵南星是个局外人,看雁展颜的稚嫩面容,再看顾悦行武林盟主的身份,他都本能会觉得,顾悦行说的才是站得住脚的。

只是,可能吗?他的大皇兄,当今的大国师,在此刻,在他离开宋城的时候,忽然发来这样的婚书,对于大国师来说,他一定是对赵南星的行动掌握的清楚,不会不知道他从连月城开始就和络央接触,也不会不知道他一路见闻和遭遇。

所以对于赵南星来说,他从未有如此刻一般的茫然,很想要跑去大皇兄身边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那么已经站在了红尘之外的局外人来说,是不是真的看得清楚明白?觉得他和络央,不对,和朝华,还能走上一程?

怎么可能?这个念头一出来,就先惹得赵南星自己发笑,他光是想想就觉得离谱,其他的场面就根本想不出来。

而对于顾悦行来说,他见到的赵南星正带着一脸的苦笑发呆。

顾悦行忽然道:“我送你一样东西。”

他在赵南星诧异的眼神中把手指放在唇边吹了个低哨,不多时,黎明中就有一只黄鸟,拍翅而来,它很亲人,在空中绕着两人打了个圈,然后十分乖巧的落在了顾悦行的肩头,那是一只玄凤,毛色嫩黄,脸上有两团类似红晕的红团,十分可爱。它落在顾悦行肩膀之后,不停地用头和羽毛去蹭顾悦行的下巴以示亲昵。

顾悦行耸了耸肩,那玄凤就如同读懂意思一般,拍了拍翅膀,又落到了赵南星的肩上,同样的开始用小红圈的脸蛋开始蹭赵南星的脸,玄凤的羽毛十分的暖和,柔滑如同上好的丝缎,蹭的赵南星脸颊轻微的发痒,他听到顾悦行说:“这是小月,我在月潭镇的废墟中捡到的。我还捡到了别的好东西,不过我觉得它最好,因为它是活物。”

赵南星用手抚摸了一下那只玄凤,感受它的小嘴轻轻啄手指的酥麻感。他听见顾悦行说:“我把它送给你可好?”

赵南星抬头看他,顾悦行一脸认真,说:“这只玄凤很喜欢我,所以我从来不用笼子关着它,它也不会离开我。你知道吗,我发现它的时候,它被关在一个黄金做的笼子里,当悬挂笼子的大屋倾覆的时候,它无论如何震翅,都逃不脱那黄金的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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