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0(1 / 2)
秦塬听得眼角一抽:
“我和霍绫真的没有感情,我们就是逢场作戏,当时我需要一位在国内艺术界有地位的伴侣,她刚好需要一个有经商能力的伙伴,我们就这样搭伙了,就这么简单,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
“逢场作戏那也作得要结婚了,这就是要过一辈子啊!秦塬,你说这种话太不负责了,再怎么没有感情,你娶了别人,那就是要对别人好一辈子,不然你觉得婚姻是什么?婚姻是由爱捆绑在一起的责任,而不是利益。你要是不喜欢霍裴他姐姐,当时就不应该和人家订婚。”
我真的生气,为什么秦塬总是强调他和霍小姐没有感情。没有感情就能成为他婚约期间不仅标记我还搞出人命的理由?他就把婚约当成一场儿戏?
我的心底涌上深深的无奈。
我想或许我从没有看明白秦塬。
“爱?你知道吗?我以前从来没想过爱情能和婚姻对等,我从来没有期望过。”
秦塬苦笑一声,沉重道:
“辛柑,你最懂我,你看看我家当年,你就明白我原本对婚姻多么绝望,我就是不想把你卷进这些琐事里。”
我霎时愣了愣。
是,我都忘了,秦塬父亲有段不幸的婚姻。
而秦塬有个不完整的家庭。
我永远记得陈叔拖着行李离开的那天,是一个下雪的腊八节。
我从爷爷家送腊八粥回来,正一路啃着我爷塞给我的喵喵仙贝,怀里踹着几包小小酥,准备回去和秦塬一人一半分了。
还没等走到小区门口,隔老远我就看见陈叔将行李搬上一辆我从没见过的丰田车。
主驾驶座上坐着一位我没见过的男人,穿一件深棕色呢子大衣,梳着油头,正枕在窗沿上抽烟,派头十足。
我步子立刻就小了下来,警惕地走近。
“小爸,你能不能不走?”
结果秦塬的声音突然响起。我一惊,忙躲起来偷看。
秦塬正站在雪地里,他抱着陈叔的腰,低声苦苦哀求。
陈叔紧紧箍着他,揉了揉他的脑袋,声音颤抖而决绝:
“塬儿,你是个好孩子,法院判决下来了,我没法子,你和你大爸好好过吧,好好孝顺你爷爷。这个家我是待不下去了,我也不怕别人说我,我要强,想要更好的生活,就得走。你将来大了千万别学你大爸,艺术,呵,这玩意儿根本不能当饭吃。你要是跟你爸一样,再爱你的人都得走。”
说罢,他用力地将秦塬搂进怀里,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抱着秦塬的脑袋,重重亲了亲儿子的额头和脸颊,将自己的围巾脱下来饶在秦塬的脖子上。
然后他将秦塬从身上掰开,毫不留念地上了丰田车。主驾驶座的男人面无表情地掐了烟,点了火,带着陈叔扬长离去。
“小爸……小爸!”
秦塬焦急地唤了两声,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污浊的汽车尾气和落下的皑皑白雪。
我偷偷望着秦塬,他的表情融在雪景里,模糊朦胧,只有他落寞的身影。
隔天我才知道,秦塬俩爸爸离婚了。
过了许久,我偷听见我小爸同我大爸议论,陈叔他是嫌秦叔不会挣钱,没办法给他好日子过,所以榜上大款出国了,法院因为他对婚姻不忠才把秦塬判给秦叔,根本不是因为秦塬有分化成alha的先兆。
那时我没多想,只知道秦塬自那以后一直很忌讳别人提起陈叔。
现在看来,原来陈叔的不忠诚,一直在无形中折磨着秦塬。
“我永远记得他劈头盖脸骂我爸多没出息。我爸事业困顿的时候,他却只想着我们什么时候换新车,什么时候换新房,什么时候离开一大帮子穷亲戚穷邻居。”
“他走以后我爸消沉了多少年?他原本就被生活折磨成了什么样,他那一走,我爸一夜老了十岁。”
“有好几年的时间,我满脑子都在想,如果我没法出人头地,会不会落得同我爸一样的结局。姓陈的离开了我爸,你会不会离开我?你要是知道我根本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你会不会转头就爱上别人?”
秦塬痛苦地贴着我的耳朵低喃。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化作魔音,顺着耳朵钻进大脑,刺激着我的每一根神经,令它们生生抽疼。
我听见秦塬在同我说“爱”。
原来他一直知道我喜欢他,我爱他,只是他从来都装作不知情。
“我告诉那些人,只要我想,我就能把他们都捧上高位,无关他们的水准。我太想出头了,我太想为我爸争口气了,可我从来没——”
秦塬刹时哽住,没往下说。
他的信息素受情绪影响渐渐浓郁,但他刻意压制,极其小心,不让它伤害到我。
我感觉我的身体渐渐僵直,想活动又动弹不了,秦塬紧紧圈着我,勒得我喘不过气。
我清了清嗓子,强压下喉咙的酸涩:
“没什么?你想告诉我什么?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让未来的我生气?”
秦塬顿了顿,半晌才点点头,压抑着异常痛苦的情绪,颤抖地说:
“……我为什么是这样一个人,我明明想保护你,最后又害了你。”
……
我堕在无边的黑暗中,失神地睁着双眼,眼角酸涩。我望着看不清的家具,心脏一阵阵抽疼,还有些耳鸣,它或许产生了某种共鸣,叫嚣着要我难过,愤怒,甚至要我抓狂。
可我分明不知道发生过什么。
“是我害了你。”
这句话好耳熟,熟悉得像是我曾亲耳听过。
又仿佛我亲身经历了种种不可言说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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