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26 肥肉(1 / 2)
节26
肖恒的确按照后世的地图手绘过一张世界地图,不过那张地图毕竟经历了近千年的沧海桑田,虽然大致位置应该没有错,但实际的细节上必定会有许多出入。
尽管细节不准确,但这样一份地图依然有着相当的指导性作用,而肖恒也特别关照过了,让他们在这份地图的基础上自行修订测绘。
如果哪一天肖恒的学生走遍了世界的话,那么这份地图就会被彻底完善了。
至于热兰遮这个名字,其本身是荷兰殖民者取的,在肖恒所给出的地图上自然不可能沿用殖民者所取的名字。
台南。
肖恒给出的地图上,这个港口的名字叫台南。
此时台南港内残破的堡垒中,几个管事的红毛人相向而坐却对视无语。
港口外,一个庞然大物静悄悄的停在海面上,即便坐在堡垒中都能看到那艘庞然大物所发出来的光芒——几束光柱从那艘不可思议的舰艇上射出,左右扫射着海面,直接掐断了红毛人盛着夜色攻击或是逃走的想法。
然而,那个穷凶极恶的船长所开出的条件,却让红毛人们实在无法接受……
白天的那场海战不仅让蒲家的船队损失惨重,也让同样观摩了那场战斗的红毛人震惊不已……虽然他们已经有将火炮搬上舰艇的做法,但如此巨舰、如此众多的火炮以及如此准确的炮术是他们从未见过的。
就在红毛人一筹莫展的时候,蒲家也在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海边的一间茅草屋内,蒲财远静静的坐在简陋的长凳上,口中叼着细长的烟斗,烟斗口处随着他的吸入缓缓亮起了一个光点,又随着他的嘴离开烟斗而渐渐暗淡下去。
“呼……”
蒲财远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他的身边顿时变得烟雾缭绕起来。
“咳咳,咳咳……”
坐在蒲财远旁边的那个满脸络腮胡的年轻人被呛得直咳嗽……这烟叶听闻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送来的,只那么一小盒就价值千金,所以这么奢侈的享乐品不是这年轻人所能负担得起的。
茅草屋周边,时不时的响起痛苦的呻吟……白天那场战斗虽然时间很短但却极为惨烈,蒲家的所有大船几乎都有受损,而受损最大的那个自然就是“扇完左脸又送右脸”的那艘桨帆船。
周围大部分的伤号都来自那艘桨帆船。
“嘶……呼……”
蒲财远再次深深的吸了口烟,然后缓缓的吐了出去。
烟草燃烧所产生的刺激性物质,让他的思路更加的活跃起来。
“咳咳……二叔?”络腮胡忍不住再次咳嗽起来……他被叫来还以为要说变天的事,结果却只能在旁边吸二手烟。
“嗯,等我抽完这一口的。”蒲财远淡淡的说。
“……”
年轻人清了清嗓子,也只能稍微躲远一些。
这满脸络腮胡的年轻人正是负责攻打热兰遮的那位……直到此时他还沉浸在白天的震撼中,胸中有无数语言想要倾诉,只可惜蒲财远把他叫来之后只顾着抽烟根本没搭理他,这让闻着二手烟的年轻人感到一阵憋屈。
“嘶……呼……”
蒲财远最后深深的吸了口烟,磕掉了烟灰小心翼翼的将长烟斗套上袋子挂回了腰间。
直到此时那络腮胡才松了口气——这烟雾缭绕的仙境总算可以稍微消停会了。
“你说,那艘船……是什么来头?”蒲财远开口问道。
“应该是北边来的人,那船长是北方口音。”年轻人答道。
“……”蒲财远闻言看了他一眼——这话说了跟没说基本没有区别,对于他们来说福建以北都是北方,可偌大的北方从未听说过有如此强大的海上力量。
这艘船不仅船型奇特、帆锁怪异,其配备的火炮更是与红毛人的火炮不可同日而语……威力巨大的同时准确性也高的离谱???完全不像红毛人那种炮弹飞出几十米后就只能问上帝往哪飞了。
在刚刚吸食烟草的时候,蒲财远一直都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会不会是关家的船?北边有实力的也就关家了吧?”络腮胡年轻人知道自己刚刚的答案让二叔不满意了???所以赶紧附上自己的推测。
“不???定然不是关家之船。”蒲财远摇了摇头,“关家的大船都是硬帆的福船???而且他们能够建造如此大船的船厂都在日本。如此一艘大船想要造出来怎么也要经年累月的,可为何我们却没得到任何消息呢?”
闻言那络腮胡忽然想起了什么:“之前不是有人说北边有个船厂正在准备造大船吗?”
“有是有???可到现在才几个月?这么大的船不可能……”话说到一半???蒲财远忽然愣住了。
也不知道究竟是他灵感来了还是烟草让他的思维变得敏捷???在这一刻他忽然想起很久之前曾经有人报告过,在长江口见过一艘帆形奇怪的小船……那艘小船也是异常地灵活,速度也比普通小船快得多。
蒲财远还记得当初那张草图,上面画着的帆锁形状不是正好与白天遇到的那艘大船一模一样吗!?
“那个消息???是谁传来的?哪个船厂在造大船!?”蒲财远忽然认真的问道。
“呃让我想想……应该临安府附近的某个船厂???咱们还有几艘船在他手里没造出来呢!”络腮胡年轻人答道。
“查!现在就派人去查!”蒲财远咬牙切齿的说。
“这消息一问就知道了,只是……查到了咱们该怎么办?”络腮胡年轻人问道。
闻言蒲财远微微一愣,随后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是啊,查到了又如何?
就算确定了对方是谁那又怎么样?
蒲家的势力都在海上???若海上打得过倒还好说,可这完全打不过他们可怎么办?
“先查查看???至于结果……我们还需从长计议。”蒲财远冷静道。
……
台南港外的大海上,关鳞早早的就睡醒了,此时正端着牙缸迎着大海仔细的刷牙。
远方的天边已经现出了一丝鱼肚白,太阳很快就要升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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