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第 9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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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睿所说的太华龟养在紫霄宫后的非鱼池中, 距离论剑峰不是特别远却也有一段距离,小于睿拉着萤草跑了没多久就累得气喘吁吁, 还是萤草看不过去了, 反手抓住于睿,直接扯着蒲公英飘了起来。
小于睿顿时睁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萤草手里的蒲公英, 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神,开始给萤草指路。
飞在天上的感觉非常好玩,于睿开心得咯咯直乐,一路飘过观日峰, 又掠过紫霄宫,方才恋恋不舍地示意萤草降落。
降落的地点刚好就是紫霄宫后面,一落地,还没等站稳于睿就惊喜地叫了起来:“师、师父!您不是闭关去了么?什么时候出来的?”
——池边坐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正安静地垂钓。
听到声音回过头, 于睿便已经乳燕投林般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
从于睿的称呼来看,必是吕洞宾无疑了。
虽然看起来年纪挺大了, 不过吕洞宾老爷子精神很是矍铄, 开口声如洪钟,语气倒是温和:“今日刚出来——听说你前些日子病了?”
“是不小心才生病的啦。”于睿趴在吕洞宾膝前,有些不好意思:“师兄陪了我很久,把我照顾得很好,师父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看着小徒弟故作俏皮的模样, 吕洞宾执起拂尘轻轻点了点于睿的额头,看她因为被尘尾扫过而痒得想打喷嚏、却又打不出来的样子不由失笑,随后目光一转,落到萤草身上。
莫名地,萤草突然有些紧张。
明明是个白发苍苍的老爷子,可是目光却十分锐利,就仿佛一束明光,直接透过她的外形,探入内心深处——她就仿佛重新变成了曾经的那株娇嫩弱小的草苗,即使只是人类普通的目光,仍旧对她造成了极大的压力。
额角坠下一滴滴冷汗,萤草不自觉地咬紧了牙关,挺了挺腰背站直。
不知道是不是吕洞宾看的时间太长,于睿有些疑惑地小声叫道:“师父?”
吕洞宾立时回过神,再看向萤草时的目光也变得温和了稍许,声音亦是轻缓:“这位道友,不知自何处而来?又要往何处而去?”
压力骤减,萤草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张了张嘴,喉咙却仿佛被堵住了一般,连忙清了清嗓子,然而刚出发一个“我……”字,便突然被于睿抢白道:“她叫萤草,是纯阳宫的客人,二师兄说我之前伤寒的时候,她还帮了我的忙。是吧,萤草?”
吕洞宾也不介意于睿抢白,笑眯眯地低头看她,问道:“你病着的这几天,是不是也冷落了这池子里的老家伙啊?”
于睿赶紧解释:“都是师兄!这几天他说我还虚着,不让我出门。”
“那你现在快点去看看吧,这太华龟乃是为师养了很久的,颇有灵性,你这么久没来看它,它会生气的。”
于睿连忙从吕洞宾膝头跳了起来,立刻就要去池边唤太华龟,刚走出两步就又突然回身,在吕洞宾腰间摸啊摸……最后摸出一个制作简单的锦囊,仰头笑着解释:“就知道师父随身带着沁芳丹……我忘了带了……”说完,又转头喊萤草:“萤草,快来和我一起喂太华龟啊,很可爱的~”
萤草正要答应,吕洞宾却已按着于睿的肩头,把她往池边推了推:“你自去喂便是——这位萤草道友,为师还有话要同她说。”
于睿看看吕洞宾,再转头看看萤草,乖巧地点了点头:“哦。”
于睿拿着沁芳丹到了池边,她本就个子矮,一蹲下去就几乎看不到头,吕洞宾这才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萤草。
察觉到萤草再次变得紧张起来,他笑了笑:“道友不必紧张,贫道亦是修道之人,深知草木之精求道之路甚为艰难,道友能走到这一步,想来也是历尽艰辛。更何况,道友身上并无阴郁煞气,走的是正道,贫道更无干涉之余地,只是……贫道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这个人类……看出她是草妖了。
来来去去经历了那么多个世界,这还是第一个直接看破了她的身份的人类。
而且这个人类还是个道士……虽然他明确地表明不会对她如何,但是——上一个妖怪的世界了解到的一些事情让她不敢对人类完全交付信任。捏紧了蒲公英,萤草仍旧有些紧张,听吕洞宾这么说,下意识地接口道:“什么?”
“道友当是有大机缘,故而能得一条畅通无阻的道途,以草木之身修成人形。”吕洞宾道:“不过,道友可是有什么疑惑不解之处?不妨说来听听,贫道也许能帮忙参悟参悟,既能祝道友道途更加顺畅,于贫道本身亦有好处。”
“疑惑不解?”萤草摇头:“我没什么疑惑不解的——你们人类身上我确实有很多不解,但是作为妖怪,我没什么疑惑。而且,你大概弄错了吧?我不修道,也没什么顺不顺的。”
“可是道友身上,确实同我道家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吕洞宾沉吟了片刻,继续问道:“不知道友在何处修行?”
“嗯?哦……我在晴明大人手下,帮他做些事情。”
“晴明……大人?”
“嗯。安倍晴明,是平安京最厉害的阴阳师,我是他的式神。”
吕洞宾没听说过安倍晴明,倒是知道阴阳师,也知道所谓式神是怎么回事,不由一叹:“只是供人类驱役的妖怪吗?”语气一转:“道友便没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吗?这样一直被人类驱役下去,道友便甘心吗?人类寿数终有尽头……那之后,道友又该如何?再找一个新的主人,亦或者随之魂飞魄散……白白浪费这难得的天生大机缘?”
自己想要做的事?
萤草不由地呆住。
而这时,吕洞宾却已经顾不得她了。
于睿同太华龟玩着玩着不知怎的竟趴在龟背上睡了过去,这般天寒地冻的……难怪之前会伤寒。
将身上的外衣脱下,把熟睡的于睿裹进去,然后深深地看了萤草一眼,抱起徒弟,纵起轻功,飘然而去。
萤草这一呆,便呆了很久。
直到叶英打听到她的所在,特意寻过来。见萤草怔怔地发着呆,就连手里的蒲公英都没精打采地垂了下来,叶英拽了拽她的袖子:“萤草?”
“!”萤草瞬间回过神,惊讶:“阿英?你怎么过来了?论剑论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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