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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绾若无其事地折回去, 直觉来的人是镇国公。

消息很灵通了,侯府世子喝了一夜的酒没人知道,一大早醉酒上汴京府衙闹事,镇国公倒是来得很及时。

他们真不想给新帝上眼药, 就该安静如鸡的待着。

还好,玄黎刚才什么都看到了,等他回宫里复命定然会告诉新帝, 汴京府衙发生了什么。

镇国公和定国公也最好洗洗干净, 等着凉。

身为开国功臣之后, 不单没能再建战功,反而一代不如一代,子孙全养成了废物纨绔,可见家风一般。

也有可能, 他们故意如此作为, 是为了让高宗皇帝放松警惕。

毕竟父辈都是跟着秦王一起打江山的人。如今秦王倒了, 新帝对他们的威胁比高宗更大,自然坐不住。

原先还有徐太师和韩丞相在前面给他们挡火, 眼看着火就要烧到自己身上, 怎能不急。

苏绾摇摇头,禁不住又同情了一把新帝。

太难了。

从成为储君开始, 这一路过来都是地狱模式, 并且这模式还在继续。

“阿姐,玄黎哥哥为何要易容?”苏驰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悄悄问, “他是宫里的侍卫?”

方才自己还不敢确认他的身份,见他跟阿姐说话举止亲密,才终于安心。

看得出来,他与阿姐的交情非常好。

“是,你知道便好不要告诉任何人。”苏绾小声提醒,“日后也不要跟人吹嘘我,明日起我换男装。”

苏驰的眼神才亮起来复又黯淡下去,乖乖点头。

他是真的很开心有阿姐能回来,想要告诉所有人他有一个很能干的阿姐,他再也不是无根浮萍。再也不用担心奶奶走后,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阿姐不喜欢,他以后便不说了。

“阿姐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别多想。”苏绾拍了下他的肩膀,好笑打趣,“可是难过了?”

苏驰唇边抿出一抹笑,摇头。

他不难过,阿姐能回家他每天都很开心。等再过几个月,他把字练好了就能帮人抄书赚银子,给阿姐继续攒嫁妆了。

“让一下。”汴京府的衙役走出大堂,神色严肃。

来看热闹的百姓自动让开一条道,看镇国公的眼神隐隐透着不满。

苏绾带着苏驰往后退了一步,和其他百姓一起看热闹。

“下官见过镇国公,不知国公登门有何贵干。”汴京府尹迎了出来。

赵珩回到苏绾身边,泰然看戏。

“孤听闻犬子上衙门胡闹,故而前来领其回去管教。”镇国公横眉冷目,“人在何处?”

“下官未曾见过世子,国公若是不信不妨问问这些百姓。他们自府衙开门便到了,若真有人来捣乱,不会没瞧见。”汴京府尹气定神闲。

陛下就在边上看着,他有人撑腰不怕镇国公发难。

若镇国公硬闯大牢,便把他也关进去。

府衙内的官兵已经准备妥当,由陛下的近卫统领,就等着镇国公抢人自投罗网。

“当真没有来过?”镇国公的脸色更冷了些,目光凌厉地注视着汴京府尹。

他是新帝未登基前换上来的,有依仗果真气势都不同了。

连个府尹都不将自己放在眼里,日后哪还可能有尊荣可言。

“国公这话说的就不对了,百姓就在这里,问一下又不费事。”汴京府尹面带微笑。

镇国公闭了闭眼,偏头递了个眼色给身边的护卫,示意他去问。

新帝最近动作频频,今日更是不顾朝臣反对,将抄家所得的良田租给贱民耕种。户部尚书被其赶去靖安赈灾,半月后才回京。

万一新帝趁着户部尚书不在朝中,同意朝臣的弹劾撤了户部尚书的职,国公府只怕也要倒。

秦王父子俩一个遭遇埋伏身死,一个被软禁,打破了他们所有的计划。

按照原来的部署,他们计划等新帝拿下太师和韩丞相后,再以清君侧为名除掉新帝,扶持秦王上位。

只差一日。

他们各自集结府兵,等着秦王在福安寺安顿下来,第二日再碰头商议兵力部署,杀了新帝直取帝位。

谁知这新帝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竟提前知晓秦王带兵入京,还设下陷阱将秦王截杀。

再不把秦王世子救出来,共同讨伐新帝,等着他们的下场不会比太师等人好多少。

近日,他们跟武安侯商量好了,趁着新帝登基时日尚短,兵权尚未完全掌握,让侯府世子入京闹事,以便武安侯有借口入京。

两座国公府屯兵三万加上武安侯的三万兵力,戍京大营内的一万人马,只要靖安开始反,他们拿下汴京绰绰有余。

镇国公想到这,磨了磨牙后槽牙,看向大堂门前的百姓。

所有的百姓皆摇头,否认见过世子。

“你来回答。”镇国公抬手指向苏驰,“不得有半句虚言。”

苏驰缓了缓心跳,泰然上前,“回国公,草民不曾见过世子,今日一早过来恰好遇到府衙张贴租田公告,草民只顾听议论了。”

有玄黎哥哥在,他不怕。

“那么大个活人你都看不见!”镇国公心中的火气陡然高涨,抬手指向苏绾,“那你来说。”

苏绾神色平平,“未曾见过世子,民女也不知世子长得何等模样。”

“我也不认识世子长什么模样。”

“草民也是。”

“世子没看到,倒是见到镇国公了,想来草民的运气还不错。”

镇国公怒火中烧,心知纠缠下去对自己毫无用处,遂寒着脸冲汴京府尹拱手,“既然犬子不在,那便告辞。”

“恭送国公。”汴京府尹含笑回礼。

镇国公瞪他一眼,扭头往外走。

武安侯世子身边护卫亲自报信,怎可能会有错。

这汴京府尹分明是不想放人,若自己强行闯入大牢,恐有去无回。

他府中庶子尚有三四人,损失一个也无妨。至于武安侯世子,汴京府尹胆子还没那么大,真的敢做什么。

就是这武安侯世子不在汴京府衙,照那世子以往的行事作风,说不准是睡在酒楼还是青楼,武安侯冒然入京,新帝必定会起疑。

镇国公越想越窝火,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大堂门外的百姓,暗自琢磨府尹的反应。

他方才如此镇定,想来是得到了新帝的重用。

得尽快传信给武安侯,让他想办法,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借口入京碰面。

镇国公脚步匆匆,带着护卫转眼出了大门。

围观的百姓放松下来,脸上挂着出了口恶气的笑容,低声谴责镇国公府的世子欺男霸女,关个几年才好。

苏绾收回视线的间隙,衙役也将被告之人带了回来。

她抿了下唇角,扭头看向汴京府尹。

府尹脸上未见丝毫轻松,也没了方才的坦然无惧,看着有些紧张。镇国公来要人他都不紧张,这会却慌了?

记得她在梦里到汴京府衙审安阳王家的人,他看到自己可是吓得不行。

像是刚从底下升上来,生怕自己在皇帝面前做不好的样子。

她多次入梦,梦中见到的人和现实里性格基本都是一致,只有这府尹是两个性格。

苏绾想到这,不动声色地往赵珩身边挪了下,轻声嘀咕,“你说了什么?”

赵珩低下头,在她耳边回话,“告诉他我会将今日之事禀告陛下。”

“当真?”苏绾偏过头,似笑非笑,“我怎么觉得陛下就在附近?”

赵珩冷静摇头,“不在,姑娘为何如此觉得。”

她莫不是看出汴京府尹在现实中的样子,和梦中不一致?

“低头。”苏绾唇边弯起一抹笑,从荷包里拿了块糖剥开。

赵珩看着她的动作,头又往下低了些。

苏绾把糖喂到他嘴里,趁机在他耳边说,“女人的直觉,你不懂。”

赵珩含着糖,垂眸掩去眼底的笑意,“那姑娘可还有其他的直觉?”

她观察得如此细微,怎么就没发觉自己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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