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3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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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金大福到底有没有搞成,无从探究,反正之后几天,他的脸色都能和包公媲美。【百度搜索.会员登入】倒是周铖,逢人就微笑,面色如春风,弄得我不想怀疑也要怀疑,别是环境突变然后体位就逆转了吧……由于画面实在突破人类想象极限,我愣是把自己吓着了。

健美操还在做,大多数人倒真都能随着舞曲糊弄完了。我想人类的潜能无极限,这话真不假。只是有一点我没闹明白,就是即便监狱要普及健美操,也没有让一个管教负责全局的道理,说白了,俞轻舟跟文体建设根本八竿子打不着。

私底下聊天的时候,我把这事儿问了。说实话,我觉着自己和王八蛋认识这几年,关系处得倒还不错,虽然阶级差距明摆着,可怎么讲呢,就算到不了交心的程度,偶尔也能说说真话。

王八蛋没拐弯抹角,直接给了我答案:“搞健美操这个就是我申请的,自然由我负责。”

“心血来潮?突发奇想?”我实在找不出其他理由。

王八蛋垂下眼睛想了想,抬头,给了我一个吊儿郎当的笑:“就当我心血来潮吧,折腾你们我开心。”

我眯起眼睛,有时候真话需要透过表象挖掘。

王八蛋毫不退缩,任由我看。

一秒。

两秒。

十秒。

二十秒。

“看完了吗?”

“没。”

“你再继续下去我会让你写检讨。”

“凭什么?”

“拿眼神猥亵管教。”

“……”

穿着制服的流氓,就说这货呢!

后来回监舍的时候,我无意中和花花唠叨起这事儿,花花想了想,写字给我:他可能是怕自杀的事情再发生。

我搞不懂:“这二者有关系吗?”

花花继续写:他可能是觉得发生自杀的事情,是因为监狱里面太枯燥无聊了,如果多点别的事情做,或许可以让咱们分心。

我皱眉,试图站在王八蛋的位置思考问题,半晌,有点儿能理解了。就是变相的心理辅导呗,或者说把力气都发泄完了,回屋儿可以直接累得呼呼大睡,省得东想西想。而且不可否认,现在做操的时候还有人偷着乐呢,这玩意儿娱乐性真的很强。

“这么看来,王八蛋还真是对咱们用心了。”长叹一口气,我有些五味杂陈。

花花想了想,补充:一点点。

我乐着拍他脑瓜:“一点点就不错啦,你还指望他爱的奉献哪。”

花花也弯了嘴角,赶忙又写几个字递过来。

我一看,上面写的是:他和你有点像。

我知道这是夸我呢,而且我也确实被夸得心里热热乎乎,但该争取的还是要争取:“我这可不是一点点,我是大爱撒人间。”

花花大笑起来,整个人都亮了,看着我的眼睛里溢满流光,不似焰火漂亮,却似焰火热烈。

随着刘迪跟大伙混得越来越熟,十七号的晚上更热闹了。有时候我会从图书室借几本古代武侠,然后给大家白话,讲评书似的。花花特别喜欢听,每回都一眨不眨地全神贯注,小疯子和周铖也比较捧场,就金大福嫌东嫌西,更令人发指的是他嫌我讲得不够水准,注意,他是拿单田芳做比较的。最后遭到了刘迪的斥责:有的听就不错,要来的饭就别嫌叟了。

心是好心,话怎么就那么别扭!

年底,监狱启动了减刑申请。表格是每个人都能填,但名额有限,具体评定标准不得而知,最终只有小疯子进了复核。进了复核就证明有戏,而我们这些落下来的,只好等明年。刘迪是不参与这事儿的,人家自有路子,所以全程无视。小疯子得知自己进入复核,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瞧见我们的苦瓜脸,还不忘挨个拍肩膀,鼓励似的,明年继续努力哈。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跟他一般见识犯不上,但不跟他一般见识,是真生闷气。这孩子打小就没吃过苦,我敢肯定,所以从不会站在别人的角度考虑问题,体谅别人的心情。

好在,申请减刑失败的阴影被突如其来的雪灾冲散了。

那是一月下旬,每天的新闻开始滚动播放我国遭遇了罕见的雪灾,浙江、江苏、湖北、湖南、广东、广西、云南、贵州等等,几乎大半个中国都受了灾。什么低温、雨雪、冰冻,这些在我看来完全属于冬天正常现象的词,给南方造成了几乎无法挽回的巨大损失。

新闻里说截止到一月底,直接经济损失已经达到五百多亿。

当钱到达一定数目,就失去了真实感,所以我没办法估量这究竟是多大一笔钱,只是觉得挺惨,尤其是看见那些断水断电的地方,看见那些住在临时安置房里的同胞,我忽然觉得自己呆在监狱里也没多苦,起码有吃有喝,有水有电,最重要的,我进来是因为罪有应得,而他们遭灾,却绝对无辜。

“中国人就是没信仰,”这天看完新闻联播回来,刘迪忽然说,“像在国外,一旦有这种天灾,就会有信徒跳出来说是因为我们人类自己做的坏事太多,所以上帝怒了,降临惩罚。从某种意义上讲,还可以警醒世人。”

周铖很少在我们扯淡的时候插嘴,可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接话:“我觉得没信仰挺好,起码做完坏事儿没神父给你忏悔,洗刷罪恶感。”

刘迪看看他,又想想,竟然点头了:“你说的也有点道理。”

周铖笑笑。

刘迪也笑笑。

二人再没说话,可我总觉得他们在神交。

“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得,神交改搭讪了。

周铖的声音淡淡,但却无比肯定:“我没见过你。”

刘迪怀疑:“真的?”

周铖很平静的“嗯”了一声,极具说服力。

刘迪撇撇嘴,表示接受了。

逮个只有我们俩的当口,我偷偷问刘迪:“你不是看上周铖了吧,你也知道他和大金子的关系,我觉得挖墙脚这事儿不地道。”

刘迪啼笑皆非:“怎么可能,我就是找也不找在上面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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