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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斌脑子也转过弯,“吴林和吴森因为这件事会彻底决裂,吴家没了王逸鸣这个臂膀,王逸鸣也没了吴家这个照应,还会对集团内部人重新审视,吴林和王逸鸣在上流圈子也算是彻底闹掰了,而吴林更是变成了地地道道孤家寡人。”
“不只是这样,已经让傅临昇去接触吴森了。”
“啊?”
“有资源不去利用岂不是傻瓜。”邱悦挑眉笑了,加快了车速,前方已经能隐约看到王逸鸣房子。
“老大,是想让二少诱吴森下套?”
“差不多。”
“二少最近跟傅家人也闹得厉害。”这一点,傅临昇倒是没瞒过邱悦。
“知道。”要不是这样,傅临昇又有什么理由接近吴森从而把这个傻子套住呢?家庭不睦,兄弟阋墙这个说法想必吴森一定能够接受。
“好了,不说了,到地方了。”邱悦车已经停到了王逸鸣家门口,在挂电话前还不忘留了句话让陆斌抓耳挠腮,“这个计划还没完。”
王逸鸣家门果然没有锁,邱悦推开门,客厅里收拾得很干净,就是空荡荡没什么人气,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有人长期住着样子,王逸鸣这几天难道都是在卧室待着没出来?
邱悦换了鞋子走了几步,之前给王逸鸣打电话时候就知道对方应该是生病了,这会儿应该还在房间里,叫了两声没人答应,邱悦自己上了二楼,走道尽头最靠里那间房应该是王逸鸣卧室,门是掩着,留出了一条细长门缝,门内却没有透出光。
邱悦放轻了脚步走过去,缓缓推开门。
卧室里明明有窗户,却一丝光也没有,厚厚窗帘盖住了每一寸可能透光地方。人待在这样密闭环境,甚至分不清白天和黑夜,但同样,会感到安全,黑暗狭窄空间反而会让人有静谧地被保护感觉。
房间正中摆着一张大床,床铺微微鼓起,床上躺着人没有察觉邱悦到来,在邱悦走近时动也没动一下,邱悦看着他侧身躺在床上,身体蜷曲,紧紧裹着被子,只占据了床铺一半位置,王逸鸣睡相简直可以用‘憋屈’来形容。
这个男人,曾经意气风发,曾经高傲不可一世,曾经自信耀眼,可在没人看见地方却摆出这样姿态,简直让人觉得可怜。
没有男人希望配上这样形容词,但凡有点志气男人,总不想自己沦落到被人用‘可怜’来形容地步,王逸鸣也不会例外,假如他意识还清醒,是绝不会让邱悦有机会看到他现在样子。
可惜生病时候,人总是很难完全掌握自己意识。
就算是王逸鸣,生病时也会心理脆弱,曾经邱悦照顾过这样王逸鸣,甚至觉得这时候王逸鸣格外需要他,依赖人样子也比平常要可爱得多。
可惜往事已矣。
时隔多年,又看到他因为生病躺在床上没有依仗样子,邱悦心里除了复杂竟然只剩下‘可怜’,曾经心疼和焦急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他早就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邱悦开亮了床头灯,微黄灯光照亮了卧室。
邱悦清楚地看到了王逸鸣表情,两眉之间有深深折痕,嘴紧紧抿着,唇色惨白,这几天应该没睡好也没吃好,看起来憔悴得厉害。
“王逸鸣,醒醒。”邱悦推了推王逸鸣。
对方低低呻.吟了一声,把脸埋进枕头里,身体没有太大动作。
邱悦皱起眉,又叫了他一声,“王逸鸣。”这次声音要大得多,还配合着手里动作,“起来,去医院。”邱悦俯下.身叫他,两个人距离一下子拉近了。
王逸鸣缓缓睁开眼,一瞬间和邱悦眼睛对上,先是模糊后是惊愕,他直直地看着邱悦眼睛,几秒钟之后猛地抬起手遮住自己眼睛。
“醒了就起来,再不看医生真打算死在这里?”
“刚刚吃过药了。”王逸鸣喉咙沙哑,“已经觉得好多了。”
“不想去医院?”
“不想去。”王逸鸣对医院从来没有好感,像是发烧这样病大多都是吃过药蒙着被子睡一觉,只是这一次烧得有些严重,几天也没见好。
“家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要不要打电话通知家人。”
“佣人这几天都放假了,这点事情也不用通知家里人。”王逸鸣想坐起身,他不习惯躺着和人说话,他甚至不愿意在这个角度看着邱悦,清醒那一刻心酸和心悸他不想体验第二遍。
邱悦看着他坐起身,“去帮倒水。”
“谢谢。”王逸鸣低声道谢,看着邱悦走出房门,王逸鸣伪装了多时表情终于挂不住了,他侧身抓住身边枕头,窒息感觉折磨得脑子一阵晕眩,他紧紧捂着胸口,想拿床头柜上药,却不小心碰倒了上面搁着相框,相框‘哐啷’一声倒下来,王逸鸣伸手去扶,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一把抓过相框,老式相框是用扣子扣住后板,他拨弄扣板手不停地发颤,好不容易打开了相框,整个人力气也像用尽了似得。
他窝进床铺,捏着相框半天没动作。
那张单人相片后来果然还有另外一张照片存在,他记得当年那个人曾经特意放了一张照片在他床头,后来他嫌难看就直接拿了另外一张覆盖上去就再没理会过,再来来根本把这种无关紧要事情抛到了脑后,要不是看到了邱悦,又碰倒了这个相框,也许他到现在都记不起来。
王逸鸣拿起白面朝上照片,缓缓翻转过来。
少年笑容明媚耀眼,王逸鸣抖着唇,手指抚上照片上少年脸,勾勒着他还显稚嫩轮廓,那双眼睛正含笑看着他。
邱悦刚好倒水回来,看到王逸鸣样子,目光瞬间落到他手上照片上。
水杯里水晃荡了一下,王逸鸣抬起眼看着邱悦,又低下头看着手里照片,半晌才沙哑着喉咙开口,“们眼睛真像。”难怪他恍惚间总会认错,名字一样,连眼睛都长得那么像。
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看到邱悦根本生不起丝毫欲.望,反而觉得痛,疯狂地想见他同时又恨不得他别再出现在自己面前。
邱悦放下水杯,盯着王逸鸣手里照片,“这就是不正常原因?”他盯着照片里那张年轻稚气脸,“上次去墓地看就是他么,那个说背板了人?”
“闭嘴。”王逸鸣紧紧捏着照片。
“抱歉。不知道这对来说是个禁忌。”
“没有……没有……”
没有把这个当成禁忌,还是不敢承认?
“算了,既然不想提就不说这个了,喝水吃药,下午吴林也会过来。”
王逸鸣把照片放到睡衣胸口荷包里,端起水吃了药。
“先睡觉吧,晚一点叫。”
王逸鸣紧紧盯着他眼睛,翻腾心思到底强不过药性,过了一会儿慢慢闭上了眼睛。
邱悦看着他把手紧紧贴着胸口,脸上笑意一点点消失,在海边那一次发现事再一次浮现在脑子里。
假如王逸鸣曾经爱过邱悦,又或者他发现自己到如今还爱着曾经邱悦,他就是这世上最可怜蠢货。
因为爱他邱悦已经死了。
而他对王逸鸣除了恨再无其他。
邱悦把那个立着相框扑在床头柜上,看着王一鸣脸,心里一片死寂。
无数次起床看见自己脸都需要时间来反应和适应,无数次被整容后痛苦逼得在床上翻滚,长时间疼得睡不着觉,无数次梦见灼热火焰燃烧着皮肤,被濒临死亡恐惧吓醒,然后泪流满面。
他是个男人,他不想承认曾经害怕,只能云淡风轻,表现出一个男人应有强悍和坚定。
但就算这样也不代表那些恨能够轻易释怀。
谁会原谅杀死自己凶手和帮凶?至少邱悦没有这样胸怀。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算是补一下昨天的吧,另外,周五到周日要去无锡出三天差,去年这时候也去过一次,还真挺有缘的~到时又要断更一下了,这两天争取多肥一点,今年请假略多,感觉人品要降到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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