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会挽雕弓如满月(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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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阿玛既然那么说,你有空就多往南三所看看八弟吧。雅*文*言*情*首*发”从养心殿回来的夫妻两人痛快地洗了个热水澡,带着倦意地躺在床上说话。

“皇额娘那里……”云珠有些迟疑。

“礼数到了就行,皇额娘还差你一个侍疾?还有和惠端柔在呢,我和弘昼也会多走几趟请安的。”弘历伸手将她脸颊上的青丝轻轻拨到耳后,眼中冷光一闪,这阵子皇后对云珠的冷淡他也心知肚明,不过是嫉妒云珠得皇父看重,觉得威胁到她的地位罢了。

她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没有行差踏错,没想着手攥着权利不放,犯得着防范一个皇子福晋吗?不过是防着额娘,防着自己在宫中势大。

他心中冷笑,什么母慈子孝,她能让宫中诸人看她的脸色态度远着八弟,使得照顾他的下人不敢用心,自己不也冷眼看着没有伸手吗?生在皇家,争斗是他们的本能、是他们的命运,生死胜败怨不了谁,可云珠不一样,她不过是嫁给了自己,不过是得了皇阿玛喜欢,就让她们一个个地看不惯……

还有额娘。他眼神晦暗了下来。

三哥,五弟、八弟……自己这些天潢贵胄、皇子阿哥说到底也是她们争权夺利的倚仗和棋子,而没用的棋子,只有被抛弃的命运。他不想让云珠也变成那样的人,更不想他们的骨血以后也过着这样的生活。

从去年开始,准噶尔部的噶尔丹策零不仅藏匿青海叛军头子罗卜藏丹津,还数次掠了喀尔喀蒙古……西部边疆余患未平,皇父已然决定再战,自己跟着张廷玉一直协助着处理军务上的文字、资料工作不说,过完了年连粮草物资也得抓紧……肯定是分不开身和精力顾及这后院的,她能不能挺得过来?

想护着她,却发现自己是心有余力不足,后宫从来不是他们这些皇子阿哥使得上力的场所,更不是他们发挥能力的地方。这些勾心斗角还得她自己去面对。

皇阿玛也是这样想的吧,才对八弟宠爱又不怎么派人保护他。他们,都是这么熬过来、慢慢成长起来的。

弘历咀嚼着这种明悟,心头有种说不出的愤懑及不得不接受这种格局的憋屈。

对心头爱的护短,对看顺眼之人的重用,对不喜之人的无视,对恼恨之人的不满……他第一次发觉自己甚至比内心曾暗笑过表现太过明显失了皇者风度的皇父还不能容忍。

“景仁宫和南三所都得看着,明天,毓庆宫那边的搬迁就顾不太上了。”

“哪里有格格侍妾搬家还要主母亲自照看的,让常总管和叶嬷嬷尚嬷嬷看着就行。”他轻描淡写地说着,“你自己别给累坏了,有事就交给底下的人去做……有解决不了的,直接让冯益找我或皇阿玛……”

他这是连自己额娘都不信任啊?云珠钻进他怀里,掩住唇边勾起的笑意,道:“放心罢,我别的本事没有,调养身体还是在行的,哪能为了别个事情累坏自己……你也是,可不许像皇阿玛那样,起的比鸡早……做的比驴多,白白累坏自己。”

温热的胸膛轻轻震动起来,他下巴揉搓着她的发顶,“有你这么编排皇阿玛的吗,以后可不许了。”

“哎,我以前就编排过了,还被皇阿玛当面抓到了。”云珠对着他的胸口就是一口,很是郁闷地模样。

“哦?”弘历还不知这事,来兴致了,“怎么回事?”

云珠将事情说了一遍,末了还道:“皇阿玛很不地道啊,就会欺负我姐夫。”

“我却不知你是个冲动血性的,说,是不是知道皇阿玛在外面听?”弘历托起她的下巴,亲吻着她的唇,愈吻愈觉得放不开,身体渐渐热烫起来。他早知弘时没死,成了海宁陈弘毅……这些,皇阿玛并不瞒他,却没想到皇阿玛与云珠还有这一段。难怪,皇阿玛会疼她至此,她却是真心替皇阿玛着想的。

“我们一家子在屋里说话哪里知道皇阿玛会过去?!”云珠推开他的脸,道:“这世上的权势富贵哪有爱自己的人的命重要,三阿哥的事一个处理不好,不止皇阿玛伤心,连姐夫姐姐日子也要过得战战兢兢。也许皇阿玛是有什么深意在里头,可外人又哪里知道呢……这世上,踩低攀高的人毕竟多些。

其实,有点眼力见的都知道,你才是皇阿玛心头最适合的继承人呢。三阿哥,只是被他自己被他身边的人给误了。你觉得我说这些话很大胆吗?可这真是我的看法。”

弘历一愣,然后又低笑起来,“你只不过对我诚实,直白地说开罢了,这宫里,能爬上一宫主位的,谁暗地里没联着外朝探听这些的?虽说后宫不得干政,可八旗贵女还要求‘识大体’呢,若不明理、不清楚时事,怎么识大体?!”

十二叔才干不错,性子又受抚养他的苏嘛喇姑影响,不贪权念势,想必是皇阿玛伏留给自己打理宗人府的最佳人选,却被这小妮子生生破坏了。好在这一年来,皇阿玛和宗亲的态度彼此都有些软和了,朝政大稳,这一手用不用倒没什么要紧了。

他这么通透倒让云珠有些意外,不过从历史资料也看不出乾隆到底喜欢的是何种性情的女子,只知道他宠爱的妃子满蒙的极少,早期给他生下儿女的除了孝贤皇后都是些出身低微的……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是啊,智慧和权势只是工具,是用它来给万民谋福利还是一逞私欲,还在人心。”现在的弘历看起来很有智慧心胸嘛,希望他能一直保持。

她讶异的目光让他很不满,他像是那种看不起女人、自欺欺人的人吗?!一翻身,将她压在底下,开始小惩大戒……

第二天,云珠开始到景仁宫请安侍疾。

可能由于身心不畅,乌喇那拉氏见到她连面子上的情都不想做了,明明清醒着却垂闭着眼躺在床榻上,云珠也不等她喊起就自己起身,对一旁的陈嬷嬷面露担心地问:“昨儿还好好地,怎么才一晚皇额娘竟连床都起不了了?可有太医来看过了?怎么说的?”

陈嬷嬷愣了下,随后收起这情绪,回道:“王太医来过了,说是太过劳累,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哦,那可用了药?皇额娘早膳可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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