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十三朵玫瑰(2 / 2)
棠柚只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
如苗佳溪先前所说,这人外貌身材都是一顶一的好。
棠柚真怕自己会沦陷,默默在脑海中过几遍“他和文灵是情侣”,及时打消糟糕的念头。
棠柚曾经跟过老爷子出海钓过鱼,不过这样的海钓和其他的又不一样;一般都是包游艇出海,经验丰富的海员会根据大量低空盘旋的海鸟来寻找鱼群的踪迹,上饵下钩也都有专门人员做,全程只需要休息,只等待鱼儿咬了钩,才会去通知他们收钩。
棠柚对这样的钓鱼兴致缺缺,也没有看钓竿,径直走到遮阳伞下,躺在躺椅上乘凉;虽然早已经涂好了防晒霜,但这边的紫外线实在太过强烈。
棠柚晒不黑,只会被晒到发红,蜕皮。
游艇慢慢地往勘测好的地点进发,没多久,就抵达了目的地。
后甲板上,郝匀凑到萧则行面前,笑着说:“听说二叔这几日应酬颇多,昨晚还被新建那群老狐狸灌醉了,没想到二叔您还能抽空出来玩。”
和萧维景私交好的这些人,按着规矩,都称呼萧则行为二叔。
旁的不说,单单是萧则行这些年来做的事情,就足够他们心服口服地叫一声叔。
萧则行虽是富家子弟,却没有一般人那股子骄奢劲儿。
那些个花样百出的东西,他一概不沾。
萧则行慢条斯理地整理好钓竿,与其他人不同,他亲手放饵,抛入海面后,才笑着看郝匀:“怎么?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一个只会工作应酬的机器?”
“这倒不是,”郝匀咧着嘴笑,“只是想着二叔难得有空,想请二叔去放松一下。”
说到这里,他刻意压低声音:“二叔在国外那么长时间都没有找女朋友,想必还是喜欢咱们国家的姑娘吧?也不知道二叔喜欢什么类型的,锦宫绣苑倒是有了新花样,和女、体盛有点区别,可以去尝她们锁骨和腰窝里的酒——”
“郝匀,”萧则行放下钓竿,笑容敛了半分,“我不好这口。”
郝匀愣了愣,迟疑了:“那您是喜欢男——”
萧则行摘下手套,丢到一旁,不疾不徐:“有空关心我私生活怎样,不如多帮帮你父亲。”
侍者端了水过来,他仔细洗干净双手,拿起毛巾擦拭干净,仍旧方方正正放回去,站起来,往另一侧走。
郝匀顺着他走的方向看,终于发现那太阳伞下还躺了一个人;只露出一双修长洁白的腿,嫩的和豆腐一样。
恰好邓珏正站在甲板上抽烟,郝匀疑窦万千,低声问他:“二叔今天带女伴来了?”
烟灰落下来,烫到手。
邓珏弹了弹,后退一步:“没啊。”
“那那边的姑娘是谁?”
邓珏眯着眼睛看,笑了:“棠柚啊。”
棠柚?萧维景未婚妻?
郝匀吓了一跳。
他定定神,仔细看,萧则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而棠柚捧着书,从躺椅上坐起来。
两人间的距离能放得下一头牛。
那种古怪而又奇妙的想法只在脑海中停留了片刻,很快消散不见。
郝匀由衷感喟。
萧则行真是将大家长风范展露无遗,还知道去安慰萧维景的未婚妻。
不愧是二叔啊。
被郝匀真心钦佩的萧则行,微笑着问棠柚:“不喜欢钓鱼?”
棠柚拿不准“萧维景”这时候的想法。
不过也不用考虑太多,做作就完事了。
于是她以手掩面,娇滴滴地开口:“因为太阳会晒伤皮肤呀,我最讨厌紫外线啦。”
进一步加大矫揉造作的力度。
萧则行瞧了眼她嫩生生的肌肤。
白色的小衫下,红色指痕还没消退,格外惹眼。
他笑了:“这倒也是。”
这样平淡的反应并不是棠柚想要的。
棠柚攥紧拳头,回忆一下自己昨天从书上看到的东西,开始造作:“萧先生最近这样陪我,文灵不会生气吗?”
萧则行端起酒杯,饮了一口:“当然不会。”
胳膊肘撑着,棠柚坐直身体,她侧着脸,手上的小扇子摇了摇:“其实我和文灵一直都是朋友啦,不过她好像不太喜欢我哎。”
她也有点渴了,看到桌子上还有一杯酒,刚想去拿;萧则行却示意侍应生过来,收走了那杯酒。
棠柚压下火气,仍旧继续白莲花的表演:“我没有要干扰你和文灵感情的意思啦,也不是说她的坏话;就是呢,嗯,你也知道呀,毕竟我们两个人关系有点特殊,所以可能文灵也会有点不开心吧。我和她平时也没什么过节,就是以前听说过一些关于她不好的事情——”
“柚柚,”萧则行打断她,颊边酒窝又深了,声音略低哑,“你才是正牌未婚妻,为什么非要表现的像是你错了?”
棠柚愣住。
侍应生又端了东西过来,走到旁边,弯腰;萧则行自托盘上取下一杯牛奶,抽走她手中的小扇子,把牛奶递到她手中。
“你什么都没做错,更不需要说这种话,”萧则行不疾不徐开口,“小孩子少碰酒,这才是你该喝的东西。”
棠柚感到了被冒犯。
“萧维景”是在变着法子骂她乳臭未干吗?!
愣神间,萧则行放下喝了一半的酒杯,站起来离开,折身去看他的钓竿。
郝匀还在抽烟,看到他过来,颇为不解:“二叔,你怎么不去休息休息?这边可以让别人帮你守着啊。”
其他人都是这么做的,等到鱼儿上钩,才会象征性地去牵线;倘若有幸钓上大马林鱼,甚至都不需要他们动手,只等着专业海员拽上来即可。
萧则行笑着戴上手套:“比起来结果,等待鱼儿上钩的过程更有趣。”
昨天,文灵阑尾炎突发,疼的直不起腰来。
她是个孤儿,无依无靠的,吓坏了健身房的小妹。在这种紧急情况下,只能和萧维景打电话求助。
萧维景原本已经快要到机场了,听到消息后,立刻让司机调头,接了文灵去医院。
哪怕只是一个小手术,萧维景也动用了关系,请来了腹部外科的主任。
文灵被送进去的时候,疼的脸色苍白:“真对不起了,不该麻烦你的,都是小月担心我,拿着我手机就给你打电话。”
“别说废话了,”萧维景神经紧绷,“留点力气做手术吧。”
文灵苍白地笑了笑,她有气无力地叫着萧维景的名字:“喂,老萧,你说我不会死吧?”
“胡说什么!”萧维景绷着一张脸,斥责她,“好好的,净说丧气话。”
人被送进去了,手术做的很快,毕竟不是什么大毛病。
萧维景自然而然地给文灵安排了高级病房,请了高级护工,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才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自己公寓。
倒头就睡,醒来时已经是次日上午,萧维景终于想起被自己忽略的未婚妻棠柚,只是还没想好该怎么去应对她,就收到了郝匀的消息。
郝匀:你那个未婚妻好像没生气
郝匀:说真的,我感觉棠柚挺大度的
郝匀:要不再考虑一下?
萧维景回复:等等再说
萧维景揉揉眉心。
他不喜欢棠柚,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棠柚对待文灵的态度极其恶劣。
文灵那么直爽的性子,当然不会说这种话;都是文灵健身房里的小妹告诉萧维景的,说曾经看到棠柚和文灵吵架,把文灵气哭了。
能把大大咧咧的文灵给气哭,足以可见棠柚嘴巴有多毒。
偏偏棠柚还一直在长辈面前卖乖讨巧,在他面前也是温温柔柔娇滴滴……
除了美貌,一无是处。
还是他讨厌的那种、楚楚可怜的美。
在萧维景心中,美应当是阳光明艳、大大方方的。
棠柚美则美矣,毫无灵魂。
萧维景心知这次算是捅了篓子,老老实实回去负荆请罪。
一到家,就被萧老爷子叫过去,关在书房中,狠狠地挨了好几下竹板。
萧老爷子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教训家里孩子用的都是一柄两指宽一米长的竹板,还得脱了外套打。
结结实实打了十几下,萧老爷子骂得他狗血淋头,喘着气,颤抖着指门:“你给我滚!回头等柚柚回来了,你给我跪到她面前去道歉!”
他老人家年纪大了,怕气出病来;旁边的护理立刻递上药和水,让他老人家慢慢地喝下去。
萧维景这次被打的遍体鳞伤,刚出去,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赵曼兰哭着拍了下他肩膀:“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啊?”
萧维景倒吸一口冷气,面目狰狞:“妈,你打到我伤口了。”
赵曼兰立刻后退两步,一边看,一边心疼的直掉眼泪:“维景啊,你先回去休息吧,柚柚那边,我去打电话说。”
萧维景也是累了,更懒得去应付棠柚:“行。”
他自个儿倒是觉着说不说没什么必要。
家庭医生挎着箱子,寸步不离地跟着他,去房间给他擦药。
都知道萧老爷子盛怒之下会打人,药膏之类的东西早早就备下了。
赵曼兰擦下快要掉出来的泪花,长吁短叹,平静下来之后,才给棠柚打电话道歉。
电话很快接通,棠柚声音听起来十分轻松:“伯母,怎么了?”
真是个好孩子,哪怕萧维景做了这样的混账事情,她还是这么的单纯和包容啊。
赵曼兰真有点觉着自家儿子配不上人家姑娘了。
赵曼兰颇有些羞赧:“对不起啊柚柚,我没想到维景他竟然把你一个人丢在那里……老爷子已经教训过他了,柚柚,你别难过啊……”
手机彼端,棠柚被这一句话爆炸的信息量镇住了。
伯母这意思是——
萧维景没有上游艇?
那昨晚上到她房间里的这个“萧维景”是谁?
这么多天来,从一开始就对她的表现毫无厌恶的家伙……不是萧维景吗?
棠柚捏着手机,下意识地看萧则行的方向。
他站在后甲板上,刚刚顺利地钓上来一只金枪鱼。
金枪鱼还在甲板上,只有尾巴还在动;旁边的邓珏和郝匀都在称赞,海员尝试着把金枪鱼放入事先准备好的鱼篓中。
萧则行低头,正在往钩上放新的鱼饵。
作者有话要说:小小小小小剧场:
手指捏了捏鼻梁,萧则行沉声说:“抱歉,我喝多了,以为是在做梦。”
——他做过不少次这样的梦。
关于棠柚。
比现实中更过分的事情,一一做了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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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还有一更,时间暂时不确定,尽量在下午六点前更新。太困了,我先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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