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6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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枣先用水泡泡的话会更好吃。”梅朵很快把红枣姜汤给喝完了,身上暖和了许多。

作者有话要说:仇人眼里你都是个状元。小钟同学,你这是要做啥子?

☆、第57章

第二天中午,一行人出发去广州,飞机上,钟奕铭有意避开夏檀,和另一个同事坐在一起,夏檀知道他这是想避嫌,不想给同事怀疑他俩的关系,自然也不会在人前故意表现。大公司情况复杂,保饭碗比搞暧昧重要的多。

到了下榻的酒店,众人按照事先安排好的房间号入住,安东尼被客户派车先接走了,钟奕铭自告奉勇替他领了房卡,又格外留意向前台要了备用卡,登记之后,却让人把他的行李放到自己的房间里,把两个房间掉了包。

掐着时间,估计夏檀该离开房间下楼去餐厅吃东西的时候,钟奕铭也离开了房间,两人在电梯里相遇。

“你住哪一号房?”钟奕铭主动问起。夏檀没有回答,反问一句:“你呢?”“1206。”钟奕铭告诉她。夏檀默默的记下了。

“我有个礼物想送给你,待会儿直接送到你房间去,不会打扰吧?”钟奕铭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有磁性。“不会。”夏檀回答的也是落落大方。

“那好,我还有点事,要晚一点才能回来,回见。”钟奕铭眼看着电梯不断下行,目光始终没有落向夏檀。

约炮都能约的像是办公事,这男人是个老道的玩家,夏檀心中暗自估量,趁电梯快到一楼时轻轻拿手背碰了碰他的腰。

钟奕铭察觉到她的小动作,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抵在电梯光滑的墙壁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没有吻下去,却是手指在她唇上轻轻一抹,就在夏檀心跳的扑通扑通、猜测他会有什么举动的时候,他松开了她,她刚一放松,忽然感觉到他的手在她胸部很有力的一握一揉,让她全身都酥软了。

出了电梯,他若无其事而去,她却膝盖一软差点摔倒。这男人太坏了,他太知道怎么挑逗女人,大胆而且强势,难怪司徒慧蓝对他死心塌地,花了那么大心思想拆散他和梅朵,难道不是想跟他复合?夏檀才不信司徒慧蓝说的,只是为了报复而报复。

爱的反面不是恨,而是漠然,若不是心里太在乎,而对方又轻视了自己,何必处心积虑?以司徒慧蓝的聪慧,原不至于这般犯傻,只是爱情向来盲目,古往今来勘不破“情”字一关的,她也不是第一个。

夏檀回到房间时,七点刚过一点,坐了没一会儿,就有人敲门。酒店服务生告诉她,快递公司送来一份包裹给她,等着让她签收。对方虽未署名,夏檀猜到是钟奕铭搞的花样,高高兴兴的收下了。

打开一看,一整盒红玫瑰花瓣首先映入眼帘,一件款式相当性感的黑纱蕾丝睡衣静静的睡在花瓣之中,提起来看看,薄如蝉翼、淡似轻烟,高档货品质就是不凡,夏檀暗道,想不到他外表看着端严,私底下却是好这一口,真是够闷骚的。

睡衣放到一边之后,看到盒子里放着一张备用房卡,正是他之前说的自己的房间号,她留了个心眼,到总台查过他房间号,的确是1206,看来是想让她主动到他房间守候。

夏檀把睡衣收起来,从包包里取出事先准备好的避孕套,心思一动,找针把套套扎了几个洞,扎的时候,心暗爽到不行。

在浴室里舒舒服服的泡澡,夏檀吹了吹手上五颜六色的泡泡,手指滑过凝脂般的肌肤,忽然间一阵颤栗,回想起下午钟奕铭在电梯里的行动,她的身体再次恢复感知,一种强烈的渴望排山倒海而来,她按捺住性子,洗干净身体从浴缸里出来。

房间里巨大的椭圆形镜子前,夏檀自信的观察着自己的身体,皮肤白皙紧绷,线条匀称流畅,酥胸圆润、腰细臀翘,没有比这更诱人的身材了,她一向知道自己的优势。往脖子上喷了点香水,换好衣服之后离开自己的房间。

此时,钟奕铭正跟安东尼坐一辆车回酒店,安东尼正在给自己远在美国的妻子打电话,听得出来,夫妻俩感情不错,安东尼的妻子近期将会来华探望丈夫。

等安东尼挂断了电话,钟奕铭才把房卡交给他:“这是您的房卡,1206,我住您隔壁。”安东尼道了声谢谢,把房卡接过去。钟奕铭料想此时夏檀已经在房间等候,嘴角勾起一丝阴冷的笑意。

有意打电话给梅朵,钟奕铭问她到家了没有,有没有加班。梅朵告诉他,她加了两个小时的班,此时已经到家了,正在吃饭。

“睡觉之前,记得把门窗关好了,别熬夜。”和梅朵说了几句悄悄话之后,钟奕铭这么叮嘱她,声音听起来非常温柔。安东尼闭目养神,耳朵却没闲着,钟奕铭的话他都听在耳朵里,他是个中国通,只要不是方言,他都听得懂。

“给你女朋友打电话?”安东尼笑问。钟奕铭嗯了一声:“是我的未婚妻。”安东尼赞许道:“对男人来说,家庭和事业一样重要,不管你的事业再怎么辉煌,终有一天会回归家庭。”

钟奕铭同意的点了点头,一切都跟他设想的差不多,安东尼虽是老美,且年过五旬,却是个家庭观念很强的人,他进公司几个月,早把几位boss的性格摸熟了。

在外资投行工作这么久,钟奕铭得出一个经验,老外特别喜欢输出价值观的管理方式,以身作则,让下属和员工在潜移默化中接受他们的工作习惯和思维特质,毫无疑问这是一种行之有效的洗脑行为,比之中国很多企业靠制度约束的管理模式,老外这种看似人性化实则掌控人心的管理方法显然更有效。

记得刚考进哈佛商学院那年,父亲送了他一套《邓`**文选》,里面有一句话记忆犹新,邓大人说,管理干部队伍,一靠理想二靠制度。

所谓理想,指的是要带领一个团队前进,没有趋于一致的价值观不行,思想上统一了,行为才能更协调,其次还要有保障这种价值观得以推行的制度,这种制度是制度保障,而不单单是制度制约,现今想来,句句金玉良言,钟奕铭暗想,回去得把那套邓选翻出来好好看看。

看着车窗,他们下榻的酒店快到了,钟奕铭心思一转,提议安东尼先回去:“酒店附近有个超市,我要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本地特产,买一点带回去,我未婚妻喜欢吃杏仁饼和鸡仔饼。”安东尼下车以后,钟奕铭目送他背影,终于忍不住坏笑起来,让司机开车。

夏檀此时正在1206号房里等钟奕铭回来,换好了睡衣,懒洋洋的躺在床上边看电视边欣赏自己美丽的脚趾。白嫩的脚趾蜷曲成紧绷的模样,夏檀吃吃的笑。小子,只要你敢回来,姐保管叫你欲`仙欲死、一夜难忘。

听到开门的声音,夏檀心头一颤,没有起身,以手支颐作海棠春睡状。安东尼走进来看到自己床上躺着个半裸的女人,惊呼一声,夏檀睁开眼睛一看,进来的是副总裁,立刻知道自己被钟奕铭那小子给涮了,气急败坏,却又不得不先自保。

“对不起,安东尼,我不是……我走错了房间。”夏檀从床上跳下来,委屈万分的双手护胸。她知道自己此刻任何辩解都是徒劳的,牵扯出别人也撇不清自己,还不如承认是自己搞错了房间。

安东尼挥了挥手:“夏,我希望你以后检点自己的行为,不要再让我知道有类似的事发生。”按照他以往的火爆脾气,夏檀肯定得倒霉,可是安东尼知道,此事不宜张扬,否则外人不定猜测他跟夏檀有什么呢,以讹传讹的事多了。

夏檀一口气跑回自己的房间,越想越生气,把身上睡衣脱下来撕了个稀烂,胡乱穿上衣服,想去找钟奕铭算账,走到门边却停下了,自己现在去找钟奕铭有什么用,当时又没有第三人在场,他完全可以否认在电梯里跟她说过的话。

回到床上坐着,夏檀细细的回想整件事的经过,种种迹象表明,钟奕铭完全是有预谋的操控这件事,只怕他早就把自己的房间和安东尼的房间掉包了,就连前两天的暧昧,也是为了后续行动作铺垫,这男人处心积虑只为给自己一个教训,真是可怕,他难道不怕自己把他的行为公布出去?

你不仁,休怪我不义!夏檀嘴角挂着冷笑,决定将计就计,拿出手机把撕碎的黑纱睡衣拍照发给司徒慧蓝,并且告诉对方,她成功了。

司徒慧蓝看到照片里那一团被撕碎的睡衣,先是气得嘴角哆嗦,随即一股报复的快感油然而生:“仅凭这个不能说明什么,他和梅朵并没有因此分手。”“已经这样了,让他们分手还在话下?我需要一笔钱,请你打在我卡上,我保证他们会在一个月之内分手。”夏檀信誓旦旦的说。

“等他俩分手,我会把钱全数给你。”司徒慧蓝可不傻,不会相信她一面之词,仅凭一件撕碎的睡衣能说明什么,谁知道是不是她自己弄坏的。

夏檀最后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难怪你们趋之若鹜,他的确是男人中的男人。”说完,把电话给挂了。

司徒慧蓝听到这话心里顿时炸开了锅,这个评价太戳她心窝了,他跟她在一起两年,时间不算短了,关系一直不好不坏,却不料他为了一个认识几个月的女孩悔婚,现在又跟另一个风骚女人上床,自己在他心里如同草芥,这让她不能平衡。

可气的是,他离家出走后,真的就跟梅朵在外面过起了小日子,她费心去钟家人那里打听,也没听到任何他想反悔、要回归家族的意思,现在想来,莫不是钟家父子自导自演的苦肉计,为了两家公司合作的项目,上演一出逼子离家的好戏,只为了给司徒家一个交代。

找夏檀去破坏是她报复的初衷,可为什么听夏檀说已经跟他上了床,她又觉得满心凄凉,这不正是她想要的吗,只要能拆散他和梅朵,就是她的目的。

她认真的检醒自己,也许她最终想要的,不过是叫他回头,再怎么不愿意承认,她心底里的这个想法不曾磨灭,她比自己想象的更在乎他。尽管他是个混蛋,是个白眼狼,她还是期盼他能回心转意。她恨这样的自己,努力想摆脱这种感情上的困扰,为此,她决定给夏檀一笔钱,催促她尽快展开行动。

趁着钟奕铭出差的时候,程珊珊和钟淑怡一同登门造访,让梅朵措手不及。钟淑怡她是认识的,程珊珊……她的眉眼和钟奕铭依稀有几分相似,梅朵猜到她们的来意。

“阿姨,你们里面坐吧。”梅朵招呼她们进客厅,去厨房泡了两杯咖啡端出来。钟淑怡打量这个一百多平房的小公寓,布置的倒是很温馨,可见小俩口平时没少下工夫,真正当成爱巢来收拾。

程珊珊的视线却落在一旁的烫衣板上,一件男式衬衣安静躺在上面,大概之前梅朵正在熨衣服,她知道自己儿子的这个习惯,从小就喜欢让保姆把衬衣熨的很平整才穿,不平整的他就会闹着不穿。

“你坐吧。”程珊珊语气温和的说,她今日前来是要跟梅朵谈谈,不是要来教训她。梅朵忐忑的坐在一旁,找不到可说的话,只得讪讪道:“奕铭出差去了。”

“我们知道,所以冒昧登门,我是奕铭的妈妈,有点话想跟你谈谈。”程珊珊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尽管她一直在心里评价梅朵。这丫头比她想象的还要漂亮些,大眼睛白皮肤像个瓷娃娃,看起来很温顺乖巧,就是体型偏瘦,哪哪儿都细细的。

作者有话要说:钟蝈蝈看邓选想出来的主意,还真是很另类。(*^__^*)嘻嘻……

☆、第58章

梅朵证实了之前的猜测,不禁回望着程珊珊:“我知道,我不会把今天的事告诉奕铭的。”程珊珊点了点头,直视着梅朵略显苍白的脸:“你和奕铭的事已然发展成这样,我们当父母的再说什么,你们也听不进去,所以我现在也不想再说别的了,就是希望你替他多考虑考虑,他还不到三十岁,事业发展还有很大空间,目前这种替人打工、到处奔波的日子会毁掉他的意志。”

梅朵明白了,程珊珊这是想叫她劝说钟奕铭回归家族,父母想念儿子,可又抹不开颜面,便找了借口希望他能早点回家,可是,从她的话里,梅朵听不到任何对自己的认可,半晌没言语。

“梅朵,你听到奕铭妈妈的话没有?”钟淑怡见梅朵不言语,有点沉不住气。梅朵这才反问一句:“您是他妈妈,这些话直接找他谈不是更好?最亲不过母子,我想他也不会不听您的话。”

程珊珊被将了一军,哑口无言,不由得有些冒火,这小丫头果然难缠,难怪儿子摆脱不了她,可一琢磨,似乎她也不是没有道理,自己和小姑子这么找上门来,难道不是想给她压力?

“奕铭为了你离家出走,要是能听得进我们的话,我们自然不会来找你,他现在只听你的。那天我们看到他在菜场买菜,我们很心疼的呀,梅朵,你怎么能叫他去买菜呢?”钟淑怡在一旁插话,满脸的担忧,觉得自己侄儿受了委屈。

梅朵没想到她们会知道这事,微微一愣,随即解释:“我生病了,才让他去买的。”“你们可以雇保姆的嘛。”程珊珊道。

“有钟点工,隔一天来一次,帮我们打扫房间、洗几件大衣服,平常的小衣服和买菜做饭都是我自己来,他只买过那一次菜。”梅朵心想,就算你心疼儿子,我又没虐待他,而且你那儿子,对吃和穿可不是一般的挑剔,别人做的饭菜他都吃不惯,可这话,她不敢说,也不敢流露出不满。

“所以啊,你看你们现在的生活质量比他以前差了许多,他过惯了养尊处优的日子,时间久了难免不生怨,要是你把他劝回家,家里有的是人做家务。”程珊珊顺水推舟的说。

梅朵却有些不以为然,他以前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生活,不过凭着家里有钱,现在离开父母独自生活,才是体现出他个人价值的时候,他的毛病是不少,可他也在慢慢地调整自己,对目前的生活,他也没说自己有多不满。只是当着长辈的面,又怎能说她们杞人忧天。

钟淑怡观察梅朵的表情,见她凝思不语,趁热打铁:“我哥哥嫂子就奕铭这一个儿子,儿子独自飘在外面,当父母的怎么会不担心,梅朵,你好好想想,对男人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你总不希望他一辈子不跟家里联系吧。”

“好吧,等他回来,我跟他说说。”梅朵无奈的说,她知道不说这个话,这两位不会放过她,她必须表态让她们放心。程珊珊和钟淑怡这才满意,四处看过一遍,见到处都收拾的很整齐,想挑剔也挑剔不出来,这才告辞。

“我昨天刚买了不少菜放冰箱里,您和钟阿姨留下来吃晚饭吧。”梅朵试探的看着程珊珊和钟淑怡。钟淑怡倒是想留下来尝尝梅朵做菜的手艺,可见程珊珊没说话,也就不方便说。

“不麻烦你了,我和他姑姑还有别的事,先走了。”程珊珊说话间已经拉着钟淑怡走到玄关换鞋,梅朵蹲下替她们把鞋子摆正了,目送她俩离开,才松了一口气。

送走了她们,梅朵独自坐在窗前想心事,手机响了几遍她才听到。文化公司的编辑柳小莫打电话给她,她的插画册已经出了样书,通知她尽快去看,总算是有个好消息了,梅朵兴奋不已,当即换了一身衣服出门。

办公室里,柳小莫告诉梅朵,她的插画册主编很喜欢,尤其是主人公蝈蝈儿的形象,刻画的非常生动。

“以你的才气,只画单幅的插画太可惜了,你可以尝试情节更丰富的多幅漫画,《轮回》已经有了漫画册的雏形,只要把故事性加强,完全可以媲美当下知名漫画家的作品。”柳小莫很欣赏梅朵的才气。

梅朵道:“之前我在海城的时候,社里的工作比较忙,一直也抽不出太多时间,现在好了,我的业余时间多了。”

“主编的意思是,如果这一本市场反响好,我们可以出系列画册,这以前我们准备把插画拿到门户网站的论坛连载,先打响你的知名度。”柳小莫刚刚被主编表扬过,对自己慧眼识珠非常兴奋,将来梅朵要是红了,就是她的功劳。

“我之前在xx网连载过,反响还不错,那里一直想跟我要电子版权,我没有答应。”梅朵有她自己的想法。柳小莫坐直了身子:“他们给你几个点的版税?”梅朵报了一个数字,观察她的反应。

柳小莫松了口气:“别给他们,我替你争取更高的点数,上年内重点图书推荐。”梅朵淡淡一笑:“那就拜托你了。”“我们一起努力,让你成为国内最好的漫画家。”柳小莫站起来跟梅朵握手。

拿着插画册样书,梅朵兴奋的给季采薇打电话,约她晚上出来吃饭,季采薇接到她电话,也替她高兴。

餐厅里,两人对坐,梅朵把画册给季采薇看,季采薇一页一页的翻,赞道:“这画工和色彩真是不错,祝贺你啊,离梦想越来越近了。”梅朵道:“这还得感谢楚云泽呢,是他那时跟我说,让我尝试画插画,比画油画有前途。”

“是啊,不可能人人都成油画家,像我现在早就不画油画了,教学生都是画水粉和水彩。”季采薇不无遗憾的说。

梅朵把画册翻到某页,用手机拍下来发给钟奕铭,向季采薇笑道:“其二要感谢的是我们家亲爱的,画里的主角都是他的化身,很多灵感是来自于他。”

季采薇哈哈一笑:“怪不得你画的这么投入,原来是有原型的,心中有爱,作品自然有灵气。看来他在你心里是个十几岁长不大的小男孩儿,你看……”她手指着插画里的主人公,那个叫蝈蝈儿的男孩儿。

“嗯,男人都跟孩子似的,情绪变化的可快了,还经常无理取闹,平常看着挺严肃,撒娇的时候一样装傻卖萌,扯人家衣袖求抱抱求安慰。”梅朵想起心上人表情总是甜甜的。

季采薇瞅着她表情,损她:“你这一脸贱笑,可见被他虐的还挺爽。”“才不呢,他很疼我的。”梅朵抓起手里餐巾纸往她脸上扔。

季采薇叹了口气:“我真羡慕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都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样的,我们学校有个老师经常给我打电话,可我总觉得不大来电。”梅朵道:“一定得找个彼此有感觉的,两个人之间心意相通、情投意合那种感觉很美妙,无法形容。”

季采薇见她一说起钟奕铭就像发起了花痴一般,手指在她脑门上一弹:“你可得把你男人看紧了,别把他放出去祸害人,又有钱又帅的男人到处都有女人追,保不齐别人用什么招儿呢。”

梅朵眨了眨眼睛,小声道:“等我的画册出版了,就拖他去扯证。”“行行,赶紧的,既然已经住在一起,早扯证早安心,结婚的时候一定要找我当伴娘。”季采薇给梅朵出主意。“那是一定的。”梅朵开心的笑。

钟奕铭看到梅朵发来彩信的时候刚好结束了一个会议,她的画册出了样册,第一时间分享给他,他很替她高兴,当即打电话让秘书订了一个花篮,送到她工作的地方。

正要给梅朵打电话,问她喜不喜欢花篮,接到他妈妈的电话。程珊珊在电话里问儿子:“下个月你爸爸过生日,你还不打算回家?”钟奕铭咳一声:“妈,不是我不想回家,是我爸不欢迎我。”

“你这孩子,你就不能向你爸爸低个头?”程珊珊无奈的叹了口气。钟奕铭听出她语气有所松动,趁机试探:“那我要带梅朵回去。”“这恐怕不行,你爸还没发话呢。”程珊珊拿不准丈夫目前的想法,刚刚找梅朵谈了话,她还没来得及跟丈夫提起此事。

“不能带她我就不过去了,您跟我爸说一声,寿礼我会找人带过去。”钟奕铭坚决要跟梅朵共同进退。既然已经从家里出来了,就得坚持到底。

程珊珊听出儿子话里的意思,只要他们一天不接受梅朵,他就一天不会回家,心里很不高兴,那小丫头到底有什么魔力,儿子对她这般死心塌地?转念一想,似乎也的确是有些本事,能让儿子为了她努力工作,又能让他帮着买菜做家务,可见也不是一无是处。

程珊珊有些动摇,趁着丈夫吃饭的时候,试探的跟他提起。“下个月你五十五周岁生日,我想把儿子叫回来吃饭。”钟孝礼嗯了一声,没言语。

程珊珊知道他这是默认了,心里正高兴,谁知道他又来了一句:“他要是一个人回来,就让他进门,带着人回来,不许进家门。”“你为什么非得这么固执呢,孩子在外面过苦日子,你就这么忍心?”程珊珊气恼的抱怨,丈夫的倔脾气和儿子一模一样。

“苦日子?我看挺好,不经历这样的苦日子,他就不知道生活艰难,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上有老下有小,一个人管理大公司,连个能帮我的人都没有,他现在倒好,一个不高兴就离家出走。”钟孝礼轻易不会原谅儿子的冲动,不给他一个教训,他不会罢休。

对儿子的关注,他一点也不比妻子少,只是男人纵然疼爱子女,也是深沉的爱,不会浮于表面,他常常觉得这一代的孩子缺少磨练,尤其是他儿子这样的,从小到大无论做什么都是家长铺好了路,一帆风顺久了难免斗志缺乏,这次的事未必不是一个契机,让他出去闯闯,将来才能独当一面。

“怎么不苦,淑怡说,奕铭在外资投行工作,一个月有一半时间在出差,工作那么忙,梅朵还让他去买菜,我亲眼见到的。”程珊珊越想越揪心。尽管梅朵解释那是因为她生病了,他才去买了一回,可谁知道那小丫头是不是在撒谎。

“两个人过日子,买菜也没什么大不了,谁也没规定男人就不能买菜。”钟孝礼嘴

上说这话,心里却在想,梅朵那小丫头还真有两下子,能把奕铭那个懒孩子派出去买菜,别说买菜了,他知道菜市场的门往哪儿开吗?

程珊珊不乐意了:“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怎么没见你买过菜,你买过一回菜吗?”“怎么没买过,你生儿子坐月子的时候,不都是我每天跑市场去买鱼买鸡炖汤给你喝,你忘了?”钟孝礼反驳一句。

程珊珊大笑起来:“这话你也真说得出口,一说都快三十年了,你也就买过那几天的菜。”钟孝礼抬头望着她,笑道:“你又买过几回呢,自从那时你升了主任,后来又当了专家,你给我们父子俩做过一回饭没有?”

“这你还真难不着我,每年你和儿子生日,那寿面是不是我亲手擀、亲手下的?逢年过节亲戚朋友来吃饭,哪次不是我亲自带着保姆去菜市场选材料,唯恐大家吃的不满意?我工作再忙,也没有不顾你们一老一小的饮食。”程珊珊可算听到丈夫的抱怨了,谁说老夫妻没矛盾,积怨几十年也不是没有。

钟孝礼见妻子绷着脸,不想跟她继续这个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话题,夫妻间的事,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讲,只得退一步:“好好,我知道程副院长你劳苦功高,里里外外你都是一把手。”“谁是副院长,不要瞎说。”程珊珊笑嗔一句。

院里之前倒是有这样的风声,她将接替即将退休的常务副院长,出任解放军总医院下一任的常务副院长,曾是近代中国妇科奠基人林巧稚的学生,目前又是国内一流的妇幼专家,她觉得自己完全能胜任这个职位,只是任命一天不下来,她一天不会以副院长自居。

钟孝礼淡淡一笑,知道妻子谨慎,也就不开玩笑,事实上就凭程家在军方的根基和关系,她升副院长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只不过老一辈人都是这样,不到最后关头不愿意张扬。

☆、第59章

钟奕铭回雁京之后,梅朵并没有立刻跟他提起他妈妈来找过她的事,她还在斟酌,要怎么跟他说。

看到茶几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礼盒,梅朵打开看看,见是一只木烟斗,好奇的拿起来看看,烟斗上绘有花纹,摸起来非常光滑,问钟奕铭:“这烟斗是要送人的吗?”

钟奕铭从洗手间出来,看到她拿在手里,告诉她,这是一只石楠木根雕成的烟斗,他从一位英国商人那里花高价买来,准备送给他爸爸当生日礼物。

“我爸喜欢收集古今中外各种烟斗,产自地中海沿岸悬崖峭壁上的石楠根是制作烟斗最好的材料。”钟奕铭走过去从她手里把烟斗接过去,小心的放起来。

“你打算回家去了?”梅朵疑惑的看着钟奕铭,却见他摇了摇头。“下个月就是我爸生日,我虽然不能回去,寿礼却得送到,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爸,我是他儿子。”

“其实……你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回家去的,总是飘在外面也不是长久之计,父母年纪越来越大,子女能陪伴他们的时间越来越少,此时不尽孝,将来只怕会后悔。”梅朵很小声的说。钟奕铭微微的皱着眉:“你说什么?”

她这才抬起头:“我说,你总不能一直这样,该回家的时候还是回家吧,你爸爸过生日,你不回去他会很伤心。”“那你怎么办?”钟奕铭轻抚梅朵的头发。

“我在家里等你。”梅朵甜甜的笑,他能顾虑到她,她已经很感动了。钟奕铭俯下身,认真的看着她:“除非带你一起回去,不然,我不回去。”梅朵更感动了,搂着他抱着他腰,在他腰上蹭。两人抱在一起,非常亲昵,一起生活这么久,对方早已成了自己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程珊珊跟小姑子钟淑怡说起自己和钟孝礼的对话,钟淑怡撺掇她:“嫂子,听我哥的意思,还是很希望奕铭能回家来的,你跟奕铭说一下,叫他那天一定要到,自己爸爸过生日,不回家于情于理都不合。”

“可他非得带梅朵不可,你哥偏偏不答应让梅朵进门。”程珊珊为难的就是这地方。儿子的态度她知道,离了那丫头不行,老公这边也强硬,让她夹在中间为难。

钟淑怡给她出主意:“我哥那只是说说,到时候奕铭把梅朵带回家,我就不信他好意思当着宾客的面把孩子撵出去,接不接受是另一说,该热闹的时候也别扫了大家的兴,你说是不是?”程珊珊点头:“我也是这样想,过生日总要热热闹闹的,儿子不在哪行。”

“所以啊,你跟奕铭说,让他回来,他坚持带梅朵,你就答应他,你俩要是都唱白脸,奕铭要到猴年马月才能回家来?”钟淑怡顺水推舟的说。程珊珊想想她的话,觉得很有道理,打电话给儿子。

钟奕铭接到妈妈让他回家的电话,很有些为难:“妈,我还是那句话,不带梅朵我不回去。”“那你就带她回来好了,你爸爸的生日,你不回来怎么行。”程珊珊一心希望儿子能回家,对梅朵的事也不是那么固执己见了。

“这可是您说的,到时候我带她回去,您可别给她脸色看。”钟奕铭兴奋不已,以至于程珊珊在电话里又说了什么,他都没听到。

挂断了电话之后,钟奕铭想打电话给梅朵,看看开会的时间要到了,只得先忍住,收拾好东西离开办公室往会议室走,电梯里遇上夏檀,他微微点头,对方也跟他笑笑,彼此皆是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表情。

对上回的事,钟奕铭倒很佩服夏檀事后的态度,起码她没有像一般女人那样着急跳脚,也没有把事情扩大化,因为她不傻,知道这种事若是嚷嚷出去,除了越描越黑不会有更好的结果,还不如吃下哑巴亏,先求自保。

而对于钟奕铭来说,他给对方一个教训目的也达到了,没必要把对方逼急了鱼死网破,他还准备慢慢的把背后的那条大鱼调出来,说到底,那条大鱼才是罪魁祸首。

“ing,能跟你谈谈吗?”出电梯前,夏檀忽然站住,扭头看向钟奕铭。钟奕铭诧异,没想到夏檀会主动跟自己说话,随即问:“有什么事?”“你会感兴趣的事。”夏檀嫣然一笑,转身离去。

钟奕铭拿不准她这是故弄玄虚还是真有其事,并没有立刻给她打电话,他知道,若是她真有要紧事,她会比他还急,心理较量,谁着急谁落下风。

夏檀等了两天,钟奕铭也没有主动联系她,不由得有些沉不住气,主动打电话给他:“你今天下班后有空吗?”“我要加班。”钟奕铭的语气淡淡的,知道自己越是疏远,她就越是急不可耐,有秘密的人往往经不起等。

“那就现在吧,你只要抽一个小时,我会给你看点东西。”夏檀颇有些着急的意思。钟奕铭这回倒没推辞,他听出来了,夏檀急于告诉他的事不会是事出无因。

公司附近的茶馆里,夏檀开门见山的告诉钟奕铭,她手上有一份跟梅朵有关的重要资料,钟奕铭若是有兴趣,可以开个价卖给他。

点了一支烟,夏檀轻轻吸了一口,姿势优雅的用手指夹着烟卷儿:“跟聪明人,我就不说题外话了,我没有确实证据,也不会找上你,你不要,我可以卖给别人。”钟奕铭凝视她眼睛,未置可否,眉头轻锁:“我凭什么相信你呢?”

“司徒慧蓝找上我,利用我报复你,我想你应该已经有数了,不然上次不会布那个局害我,你会这样反击,我不奇怪,但是我也不能白白当你们的棋子。”夏檀并不想隐瞒她的真实目的,拿出口红在餐巾纸上涂抹三个字,推给钟奕铭看。

钟奕铭看到餐巾纸上写着“徐天朔”,心中一惊,目光不知不觉就凝重起来,可还是沉住了气,缓缓地抬起头看着对方。

夏檀对他的表情很满意,知道自己已经成功的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对着他的脸吐了个烟圈:“别不相信女人的直觉,尤其是我这样的女人,我和徐天朔虽然只见过一面,却能感觉到他对梅朵不一般。”

“怎么说?”钟奕铭的声音里分明有了一丝紧张。夏檀靠近他:“不如先说说,你能给我什么好处?”钟奕铭知道这女人贪得无厌,可还是耐住了性子:“你想要多少?”

“不多,对你钟少爷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我夏檀不是个贪得无厌的人,你低估我了。”夏檀淡淡一笑,要让对方相信自己的话,首先要把态度亮给对方,钟奕铭这种世家子弟,平时可能骄纵,关键时刻脑子绝对好使,自己犯不着跟他死磕。

夏檀在纸上写了一个数字,钟奕铭看到之后眼睛眨了眨,虽说不是十分巨大,也算是几辈子都不愁了,定住心神:“除非你告诉我的话值这个价,不然也别把我当冤大头。”“我这么急着把消息卖给你,你觉得会是无关痛痒的消息吗?”夏檀瞥着钟奕铭,跟他笑。

“我只有一个条件,交出所有资料,严守秘密,并且尽快出国,永远也不许再到雁京来。”钟奕铭目光锐利的看着夏檀。夏檀点了点头:“事实上,出国的事我一直在办。这次我之所以选择把消息卖给你而不是司徒慧蓝,是觉得你会对这件事更感兴趣,出更高的价。”

“行,只要你证据确凿,我愿意买,你说。”钟奕铭决定先听听她说的。夏檀喝了口柠檬水,才缓缓告诉他,那次在酒会上看到徐天朔,她当时就觉得不对劲,随即开始调查。

“我原本以为,梅朵跟他有暧昧关系,或者说,他对梅朵有不正常心理,后来我找人调查过之后推翻了这个想法。”夏檀慢悠悠的说。钟奕铭赞同的点点头:“他是梅朵爸爸的朋友,也是同学。”

“对,这一点我费了很多工夫查过,他俩的确是大学同学,而且关系还很不错,属于经常有联系那种。我前段时间去成都,找到他们当年的一个同学,证实了一件事情。”夏檀有意顿了顿,卖关子。

“什么事?”钟奕铭有些着急的问。原先他调查徐天朔和梅朵关系的时候,也是到这里戛然而止,相信了徐天朔的解释,之后他和梅朵渐渐相爱,调查的事也就搁置了。

“梅朵爸爸出车祸的地点是成都,而不是家乡的县城,我找关系到当地交警队证实过,有当年的现场笔录和事故处理结果。”夏檀的语速渐渐加快,见钟奕铭完全进入她的思路,她也就不再停顿。

“然后呢?”

“梅朵爸爸之所以会去成都,是为了参加毕业十五周年同学会,那次同学会因为很有纪念意义,他们的很多同学都去了,包括远在雁京的徐天朔。老同学很多年没见,那场面可想而知,喝多了喝醉了也很正常,你说是不是?”

钟奕铭点了点头,心中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夏檀幽幽的叹了口气:“可悲啊,梅朵一直敬重的徐叔叔,就是间接害死她爸爸的凶手!”

“你说什么?”钟奕铭激动地声音都变了。夏檀见他脸色发白,自然猜到他情绪的变化,安抚他:“你激动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

钟奕铭好不容易才抑制住情绪,向夏檀摆摆手,示意她继续说。夏檀这才道:“徐天朔酒量不怎么样,所以他并没有多喝,但是他一个同学却醉的不省人事,而且那个同学是开车来的,眼看着瘫倒在酒店,徐天朔出于关心,把他架上车以后,自己替他开车,准备把他送回家再回自己住的酒店,结果在回酒店的路上,发生了惨剧,结果你知道的,梅朵的爸爸被撞死了。”

“这么说,徐天朔就是那个肇事司机?”钟奕铭觉得这事儿难以置信,这类事故,交警只要一查就能查到,梅朵和她妈妈没理由不知道肇事司机是谁,怎么可能堂而皇之接受他帮助那么多年。

夏檀摇了摇头:“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徐天朔为了避让一辆逆向行驶的摩托车,把车转向道路一侧,结果后面的车来不及反应,急转方向盘之后冲下快车道,撞倒路边的两个行人之后撞到了行道树上,司机和其中一个行人当场死亡、一个行人重伤。当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路上没有任何目击者,甚至连监控录像都没有,在这种情况下,徐天朔为了自保,开车跑了,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出事的是自己的好朋友。”

钟奕铭震惊的无以复加,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说,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可是为什么,他的潜意识却相信了夏檀的这番话。徐天朔那时候太过反常的举动,是不是已经在他脑海深处留下了疑云?

“你有什么证据?监控录像都调不出。”钟奕铭恢复了些许理智,质问夏檀。夏檀道:“我父亲的一个朋友在成都颇有人脉,我找到他,打通了一些关节,调出了交警队的笔录,当年那个重伤的行人,目睹了事件的经过,但是因为肇事车主一个逃逸一个死亡,警方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也就不了了之。”

“这也不能证明那辆肇事车的司机就是徐天朔。”钟奕铭虽然在某种程度上认可了夏檀的推论,却还是想知道她到底掌握了什么进一步的证据。

☆、第60章

夏檀知道钟奕铭不会轻易相信自己的话,有理有据的推论:“我找到当年和他们一起参加同学会的一个人,从他那里得知,那个喝醉的同学开的是一辆白色富康车,我反复研究了从酒店到那个同学家的路线,徐天朔在成都生活过四年,他应当会走最近的线路送同学回家,所以梅朵爸爸出事的那个路段,他是必经的,而行人的口供里说,当时看到一辆白色轿车为了避开摩托车偏离了原先的道路,使得后面的司机为了避让他的车,撞到了路边的行人。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前后联想的,十几年前路上的车总不会像现在这么多,而且是在凌晨一点多的偏僻路段。”

钟奕铭默然不语,夏檀丢给他的这个重磅**实在是杀伤力太大了,让他一时间难以接受,不敢想象,要是梅朵知道了这件事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一气之下迁怒于他,跟他分手?以梅朵的刚烈,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关系到她爸爸的一条人命。

夏檀见他面色凝重,继续道:“你相信我,我查这件事只是为了求财,我跟你无冤无仇,也不想得罪你,逼得你杀我灭口,我知道你们这个阶层是有这个能力的,只要你给我钱,我保证走的远远地,用一个秘密,换我自己下半辈子不用工作就逍遥自在。”

“我脑子里很乱,你让我想想。”钟奕铭扶额冥想。夏檀嗯了一声:“我可以给你一个星期时间,请你想清楚答复我,再长的时间我也等不了了,我准备下周就递辞职报告,你记住我的话,我不是要挟你,是跟你谈交易,但是这场交易有时限。”说完这话,她离席而去。

“等等。”钟奕铭脑筋一转,叫住她。夏檀回过头,在他的视线里又坐下。钟奕铭目光锐利的看着她:“今天的对话你录音了吧,我提醒你,不要轻举妄动,不然的话……”

他的下半句没有说下去,眼睛里却多了几分凶狠。夏檀看在眼里,却沉住了气:“我知道,既然我铤而走险跟你谈判,就不可能不为自己考虑退路,我也怕自己哪天死于非命,假如这笔交易能谈成,我会把所有资料都交给你。”

这番话,既给自己增加了底气,又给钟奕铭敲了警钟,她是有备而来,就算交易谈不成,他也不能对她下手,否则就有杀人灭口的嫌疑。

夏檀走后,钟奕铭一人独坐,反复思量却不得要领,也没心思加班了,匆匆结了帐回家。梅朵正在准备晚饭,听到钥匙开门声,拿围裙擦擦手,飞快的跑到门口迎接。

“你今天回来的这么早啊?”梅朵看着钟奕铭在玄关换鞋。“不大舒服,就提前下班了。”钟奕铭有气无力,提不起一点精神。梅朵关切的跟着他,等他坐下,轻触他额头:“怎么了,是不是病了?病了要赶快吃药,别拖着。”

“你去厨房忙吧,我没事,这段时间太累,休息一下就好了。”钟奕铭为了不让梅朵看出他情绪,打开了电视。梅朵瞅着他,凑过去亲亲他:“我炒了你爱吃的菜,待会儿你多吃点。”钟奕铭跟她笑笑:“乖,不用忙,晚上随便吃点就行。”

吃饭的时候,钟奕铭依然心不在焉,半天才动一筷子,低着头细嚼慢咽,梅朵见他心事重重,替他夹菜:“吃不下就别勉强了,去床上躺一会儿,想吃的时候我再给你做。”

钟奕铭看着她,强撑着笑脸:“不用担心,我真的没事。”怕梅朵起疑,他不得不打起精神把饭吃完了。梅朵见他吃的虽然不多,脸上倒也看不出病容,又见他吃完了去客厅看电视,心里放了点心,慢慢的吃自己的饭。

吃过饭,梅朵在书房里画插画,钟奕铭看了一会儿电视觉得无聊,下意识的走到书房去看她。他站了很久,梅朵也没发觉,直到梅朵起身去上厕所,才看到他倚在门边看自己。

“你像个门神似地杵在门口干嘛?”梅朵好笑的问。钟奕铭等她靠近了,一把抱住她,吻她头发。梅朵轻轻挣扎:“唉呀,一会儿再抱吧,人家要上厕所。”说罢,挣脱他怀抱,跑到洗手间去了。

从洗手间出来,才看到钟奕铭站在洗手间门口,梅朵好奇道:“你今晚是怎么了?失恋了?怎么无精打采、心不在焉?”“我失恋了,梅朵,你说怎么办?我下午做了一个梦,梦见你走了,丢下我一个人。”钟奕铭把梅朵抱起来,脸埋在她头发里。

切,一个大男人居然学女人多愁善感,梅朵抽打他的背:“白日梦做多了不利健康。”“朵朵,我爸生日那天,咱俩不去了行不行?”钟奕铭忽然很怕很怕梅朵会遇见徐天朔。

梅朵不知道他何出此言,捧着他脸:“你吃错药了?前两天你不是还像打了鸡血似地兴奋,说要带我回家,今天怎么又变卦了?”“我害怕。”钟奕铭脱口而出。

“傻瓜,怕什么,那是你家,又不是集中营,要是他们不欢迎我,咱俩走就是了。”梅朵不觉得这事有多大,她早想好了,能忍就忍,忍无可忍则无需再忍,自己去他家是去拜寿,不是为了去受气。

钟奕铭摇了摇头:“当我没说。”梅朵好奇的看他:“你怎么比我还担心,我都没这么担心,你是男人呀,你应该胆子比我大才是。”“我怕失去你。”钟奕铭望着她。

“你不会失去我的。”梅朵神秘一笑。“你怎么知道?”钟奕铭不解的看着她。梅朵又是一笑,在他耳边道:“因为我爱你,而且……过几天你知道了。”她有一个猜测,还不能告诉他,非得拿到化验结果证实了,再告诉他。

反复考虑了两天,钟奕铭决定从夏檀手里买下车祸证据,只是他离家出走,一时筹不出那么多钱,答应了夏檀,会在三年内付清,为此双方签了一份秘密合同。

钟孝礼生日当天,钟奕铭带梅朵回家,见到徐天朔,他没有打招呼,看到对方都觉得刺眼,梅朵见了徐天朔倒是亲热的很,跟他说了半天话。

钟孝礼看到儿子带梅朵回家,很是生气,但是当着一众来宾的面,却也不便发作,好在钟奕铭和梅朵都识趣,叫了他两声他不理,他们也就不再勉强。

整场,钟奕铭都把梅朵呵护在身边,生怕她走丢了似的,去哪里他都要跟着,尤其是梅朵跟徐天朔说话的时候,他恨不得把她拖走。

“你去帮我拿杯水过来,我有点渴了。”梅朵推推钟奕铭胳膊。钟奕铭依言而去。顾藻也来拜寿,远远的看到梅朵被几个小孩子围着,想来是在画插画逗小孩子们高兴,顿时想起表姐所受的委屈,起了想报复她的念头,悄悄走到一旁抱起白猫梅干菜。

丁骁的胖儿子嵩嵩原本正逗着梅干菜玩儿,看到顾藻把猫抱走了,蹒跚着两条小胖腿儿晃晃悠悠的跟着她,想看看她把猫抱到哪里去。

“梅朵,你过来一下。”程煜在客厅另一边叫梅朵,想给梅朵介绍几个朋友。梅朵向她挥了挥手,示意自己这就过去。

然而,就在她穿过沙发,迈上台阶的时候,一团白影忽然窜过来,吓得她踩空了台阶,重重的趴到在地上,随即一种钻心的痛自下腹传来,周围的人见此情形,纷纷注目。

钟奕铭端了饮料过来,见此情形,也顾不得手里的饮料了,随手一扔,跑过去把梅朵抱起来,却见她的裙子上沾了不少血迹。

“梅朵……醒醒……梅朵……”钟奕铭觉得自己心都要跳出来了,照理说梅朵不小心摔了一下,不至于这么严重啊。程煜也看到这情形,跑过来,低头一看,尖叫:“哥,哥,她流产了,哥,快送她去医院!”钟奕铭一听这话,脑袋都要炸了,赶紧抱着梅朵往外跑。

“丁哥,你快去啊,去帮他开车,他这样子怎么开车呀。”程煜叫愣在一旁的丁骁,让他去替钟奕铭开车。丁骁快步离开钟家,追上钟奕铭。

顾藻惊讶的看着这一切,吓傻了,她哪会想到,梅朵竟然已经怀孕了,要是知道,她不会恶作剧的把钟家那只白猫放出去捉弄她。

一路上,丁骁把车开的飞快,梅朵在钟奕铭怀里疼的已经昏迷,钟奕铭紧紧握着她的手,着急却没办法。她怀孕了,怎么一点也没告诉他?看样子孩子也不大,应该也是才怀上,她真是太不小心了,好好地在家里就能摔倒。

医院里,梅朵被送进急救室。程珊珊和钟淑怡姑嫂俩随后赶到,后面还跟着程煜。“奕铭,让妈进去看看,妈有经验。”程珊珊顾不得换衣服,就要往急救室里闯。

“姑姑,您这样进不去的,这不是301医院。”程煜在一旁提醒自己姑姑。程珊珊这才恍然,只得坐在一旁,数落钟奕铭:“你明知道她怀孕了,也不让她小心一点,人多的地方最好少去,万一磕着碰着……”

“我哪里知道她怀孕了。”钟奕铭沮

丧的说,梅朵没跟他透露过一个字。程珊珊生气:“你们啊,有你们这样当父母的吗,有了孩子都不知道。”钟奕铭此时只牵挂梅朵和她肚里的孩子,压根儿听不进别的,眼巴巴的望着急救室的灯。

手术过后,梅朵被推了出来,钟奕铭快步跟上去,医生告诉他,梅朵流产了,胎儿尚不足三周。“病人身体很虚弱,又是第一胎就流产,需要留院观察。”医生说完这话就走了。钟奕铭跟着手术车进病房,其余三人也跟在身后。

麻药过后,梅朵渐渐醒了,钟奕铭把她扶起来,问她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梅朵摇了摇头,凝望着他,眼睛里都是泪水。

“医生说你身体不好,让你再多住几天,你放心我会请假陪着你。”在这种情况下,钟奕铭哪里还能再问她为什么不告诉自己怀孕的事,单是看到她蜡黄的脸色,他已经心疼不已。

“梅朵呀,你怀孕了怎么也不跟我们说呀,头一胎就流了会影响你以后生育的。”程珊珊憋了半天,还是觉得不吐不快,钟淑怡在一旁扯她衣服,她也没在意。

“我有点怀疑,到医院查过,但是医生说,胎儿大一点才能确认,让我等等再检查。”梅朵知道钟奕铭心里必然也有此疑问,只是他忍着没问而已。

程珊珊叹了口气,梅朵才二十出头,没有经验也是正常的,自己若是怪她不小心,只怕儿子要不高兴,眼见儿子把她紧紧的搂在怀里,像是呵护珍宝,心酸不已。

“嫂子,咱俩先回去吧,让家里的保姆炖点补品送过来,奕铭,你好好照顾梅朵。”钟淑怡看出来了,那小俩口有话要说,她们在这里倒是不便。程珊珊没有办法,只得跟着她们一起走。钟奕铭叫住程煜:“丁骁还在外面,你替我谢谢他,让他也先回去。”程煜应了一声。

病房里只剩他们两人的时候,钟奕铭把梅朵抱得紧紧的,一种从未有过的钻心的痛令他几乎无法呼吸,徐天朔的事已经叫他忧心忡忡,如今梅朵又流产,心情更是雪上加霜。

梅朵感觉到额头有一点濡湿,好奇的抬头,伸手轻抚钟奕铭脸颊:“你怎么哭了?奕铭,你哭什么?”钟奕铭忍住抽泣,内疚道:“我没有把你照顾好。”

“又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不小心,上台阶的时候没看到梅干菜跑出来,踩空了一级。”孩子没了,梅朵也懊恼,可是她不能见到他如此伤心的表情,这样她心里会更痛,只能安慰他。

“不是的,梅朵……是我……”钟奕铭不知道该怎么跟梅朵解释,自己的一个亲人就是造成她年少丧父的苦难根源,而她对这一切浑然不知,还在为没有保住孩子而自责。

梅朵轻轻抹去他眼角的泪,强撑笑脸:“别哭了,给别人看到你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我们以后还会有宝宝的,不过,这回你得先跟我结婚。”

钟奕铭点点头:“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就去领证儿,谁反对也没用,我要跟你结婚。”梅朵听到他这么说,憔悴的脸上多了几分喜悦之情,满心依赖的靠在他怀里。

程家,程珊珊一进家门就看到丈夫坐在客厅里,有些意外,他每天一回家就去书房,像这样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的次数寥寥无几。

看到妻子进来时表情略有疲惫,似乎心情也不大好,钟孝礼按耐不住好奇,问道:“那个……那丫头怎么样了?”

钟淑怡陪着嫂子去医院之前把梅朵的情况跟他说了,他虽有些着急,却不方便跟着去,只能在家里等消息。

程珊珊瞅他一眼:“你也关心她吗?”钟孝礼知道她这是怪自己之前对儿子和梅朵太冷淡,有些讪讪的:“瞧你说的,好像我是个冷酷的暴君,对一切都无动于衷,我的心也是肉长的。”

程珊珊听到丈夫这话,原本就隐隐作痛的心更加难受,“孩子没保住,流产了,失血过多,脸色都黄了,幸好没给她妈妈看到,不然的话,可真揪心……”

钟孝礼叹息了一声,半晌没说话。程珊珊眼角湿润:“我心疼我儿子,还没当上爸爸孩子就没了,看他们小俩口在医院里难过的样子,我的心就受不了……”

眼见妻子带着哭腔,钟孝礼心中很不是滋味,从那时两人谈恋爱开始,三十多年过去了,她从来就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也就是那时她父母去世的时候哭过两次,为别的事哭还从来没有过,这回因为儿子和梅朵,她却哭了。

递了张纸巾给妻子,钟孝礼劝道:“好好地,你哭什么,别哭了……”“都怪你,要不是你反对,儿子怎么会离家出走,我们怎么会连梅朵怀孕都不知道。”程珊珊把丈夫当成了罪魁祸首。

钟孝礼知道她一生气就喜欢找个人发泄,没结婚的时候,她是程家唯一的女儿,全家上下把她当成大**,结婚后脾气已经好了很多,这时候忽然发作,难道是更年期到了?

“当初你不是也极力反对吗,说梅朵什么都比不上慧蓝,让我跟你结成统一战线,这可都是你的原话,现在怎么全赖在我一个人头上。”钟孝礼轻抚着妻子的背,一边安慰她,一边解释。

唉,程珊珊也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咱俩哪里能想到奕铭会对梅朵那丫头死心塌地的……好像梅朵是他身上一块肉一样,恨不得替她疼。”

妻子的这句话,倒是勾起了钟孝礼二十多年前的记忆,那时候集团总部在深圳,正是事业的上升期,他一心扑在工作上,并不经常回家,夫妻俩两三个月不见面是常有的事。他也觉得男人忙事业是理所当然的,对妻子偶尔的抱怨并不以为意。

直到有一天,他接到妹妹电话,妹妹在电话里告诉他,嫂子流产了,是在手术台上替病人做子宫切除手术时累的,等他懊恼不已的赶到医院,却见三岁的儿子奕铭正在喂他妈妈吃苹果。

程珊珊看到丈夫,心中郁闷已久的委屈顿时齐聚心头:“你不如等我死了再回来。”看到妻子憔悴的面容,他愧疚不已,坐在妻子床边道歉:“我不知道你怀上了,要是知道,我肯定早点回来陪陪你。”

他伸手要去握妻子的手,却被她推开了。“妈妈,吃——”儿子在一旁把啃了一半的苹果塞到妈妈嘴里。

“儿子,叫爸爸。”看到多日不见的儿子,疼爱之心顿起,想抱抱他。谁知道这小子不领情,左躲右闪不让他抱,最后还来了一句:叔叔。

“什么叔叔,我是你爸爸!”他轻拍了一下儿子的小脑袋,却见儿子眨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自己,似乎不认识自己是谁,顿时心酸不已。

程珊珊在一旁看着父子俩的一举一动,又好气又好笑:“宝宝三岁了,你抱过他几次,你一走就是好几个月见不到人,他能认识你才怪,儿子,过来,咱不理他!”

看到妈妈向自己招手,三岁的钟奕铭绕过爸爸,跑到妈妈身边,临了,小眼睛咕噜咕噜一转,还不忘记踢爸爸一脚。

钟孝礼这才意识到,自己陪着妻儿的时间太少,不常回家以至于儿子都快不认识自己了,走到他面前,疼爱的摸摸他小脑袋:“铭铭,我是爸爸,你好好想想,爸爸给你买过遥控飞机。”说到遥控飞机,儿子有点印象了,呵呵笑起来。

一眨眼,二十多年过去了,儿子长大了,也有了自己的心上人,看到她意外流产,也感觉到了切肤之痛,想到这里,钟孝礼从回忆中清醒过来。

“奕铭要上班,梅朵一个人住在医院里,没有人照顾她挺可怜的,你请两天假去照顾照顾她。”钟孝礼提议。

程珊珊嗯了一声:“这还用你说,我早就想好了,让李阿姨去医院帮着照看,我在家里让保姆炖点补品送过去,事情已然成了这样,咱俩也不认输也不行了。”

☆、第61章

之后的几天,程珊珊和钟淑怡不断送补品到医院给梅朵吃,程珊珊更是派了一个保姆过来专门伺候,梅朵有了这样悉心的照顾,身体恢复的倒是很快,一周之后就想出院,无奈的是程珊珊不同意,非让她在医院里多住一星期再走。

钟奕铭每天下了班就到医院来,陪梅朵说话、细心的看护,护士们私下里都说,这么体贴的丈夫可真不多,因此对他印象都很好。然而,梅朵却能从他偶尔的沉默和走神中察觉出他的不一样,问了他几次,他却不肯直说。

“你工作忙的话,不用天天来的,我在医院里住着,不会有事。”梅朵心疼他每天奔波,想劝他不必每日都到。钟奕铭替她把营养粥热好了端过来:“还好,最近事情不算多,你身体不养好了我怎么放得下心。”

“可我不想看到你这么辛苦,你们公司离医院那么远。”梅朵从他手里接过勺子,开始吃粥。钟奕铭怜爱的看着她:“我愿意!梅朵,我愿意一直这么照顾你。”梅朵抬头看他一眼,抿嘴一笑:“嘴这么甜,又做什么坏事了?”

钟奕铭没有犹豫,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给梅朵:“等你出院,咱俩去领证吧。”梅朵微微一愣,手也顿住了。虽说之前他俩说到过领证的事,却没想到这么快,看来他是有备而来。

一颗不小的粉钻,周围一圈白钻,梅朵拿起来看了看,狐疑道:“粉钻很贵的吧,你哪来的钱呀?”钟奕铭替她戴在手上:“我大舅母开珠宝店的,我没跟你说过吗?我去她那里不用给现金,记账就行。”

“可是……”梅朵想说,那也不是不用给钱啊,目前他俩的情况,跟家里的关系稍有缓和,可不见得他爸爸会解冻他的信用卡和银行账户。

“别可是了,戴上吧,咱俩现在结婚,我也没什么可送给你的,戒指不能没有,等将来,给你最好的。”钟奕铭握着梅朵的手,见她两弯新月一般的眉毛下水灵灵的眼睛中满含真挚的凝望,温和的跟她笑笑,搂她在怀里。

两情缱绻,浑然物外,直到程珊珊的咳嗽声自背后传来,钟奕铭这才回过神,放开梅朵,看向自己妈妈:“妈,您来了。”程珊珊嗯了一声,走上前道:“我跟梅朵的主治医生谈过了,医生说身体恢复良好,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听到这话,梅朵和钟奕铭相视一笑。程珊珊道:“你俩以后当心点,不要粗心大意像孩子似的,要是怀上了就早点到医院检查建卡。”

眼睛看着梅朵,却见她缩着小手藏在被子下,程珊珊心知肚明却没有点破,她嫂子早就告诉她了,奕铭去店里选了一枚价格不菲的钻戒,六克拉的粉钻**镶白钻,不是给这丫头,又能给谁。

“奕铭,我跟梅朵有点话要说,你先去给她交钱办出院手续吧。”程珊珊让儿子出去转转再回来。“妈——”钟奕铭不放心,怕他妈妈跟梅朵说什么不好的话。“去吧。”程珊珊对自己儿子的婆妈很不以为然,这孩子,将来恐怕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的主儿。

钟奕铭走开以后,程珊珊坐在梅朵床边,打量着她:“在医院住了半个月,也没见胖多少,你还是胃口不开,不能吃,所以这么瘦,等你出院以后,我让李阿姨还跟着你们,得好好帮你把身体调理好了。”李阿姨就是程珊珊派来照顾梅朵的保姆,厨艺非常不错,人也勤快。

梅朵淡淡的笑,未置可否。程珊珊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色绒布袋,取出里面的翡翠小佛像:“都说男戴观音女戴佛,这个翡翠小佛是我以前戴过的,给你戴着吧,你平平安安的,奕铭才能心安,我们当长辈的也才能放心。”

“不,阿姨,这是您的贴身之物,我不能要。”翡翠小佛莹莹生光、通体翠绿,梅朵有点受宠若惊,程珊珊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有了很大转变。

程珊珊把翡翠小佛连同红绒袋一起放到梅朵手里,目光温和:“拿着吧,就当是给你的见面礼,将来等你们结婚的时候,我再送一套首饰给你。”盛情难却,梅朵只得收下,心里却一阵阵的暖意。

程珊珊走了以后,钟奕铭推门进来,见梅朵正在拾掇自己的东西,走过去帮她:“你歇着吧,我来收拾就行。”

梅朵拉他胳膊,把脖子上戴的翡翠小佛给他看:“阿姨给我的。”钟奕铭看到那小佛,眼睛都亮了,一把抱住梅朵,狠狠的吻她一下,笑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是我妈跟我爸订婚的时候,我奶奶送给我妈的,我小的时候经常看到我妈戴着,后来她就收起来了,说将来给儿媳妇。”

梅朵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一阵激动:“真的?奕铭,你说的是真的?”“难道我会拿这事儿骗你?让我想想,明天我就回家一趟,把户口本儿拿出来,咱俩结婚登记要户口本儿。”钟奕铭想到两人的婚姻之路终于看到了希望,不禁踌躇满志。

梅朵却在垂首沉思,他妈妈答应了,那他爸爸呢?拜寿那天,看他爸爸还很严肃,自己叫他,他也不怎么搭理,这一关怎么才能过得去?

钟奕铭才不想那么多呢,只要他妈妈松口,他就不担心他爸爸,这么多年,他们斗争无数,他爸爸从来没赢过。

选了一个好日子,钟奕铭和梅朵去民政局婚姻登记处注册结婚,看着照片里两人的笑颜,梅朵很兴奋,打电话给她妈妈,又打电话给季采薇,告诉她们,自己和钟奕铭正式领证结婚了。

季采薇很高兴:“你太不够意思了,领完了证才告诉我,晚上得请我吃饭,必须的。”“行,晚上奕铭约了几个朋友在俱乐部聚会,你也过来。”梅朵心情愉快的说。

就在钟奕铭和夏檀约好了日子,准备先支付她一部分封口费的时候,意外从同事那里得知夏檀意外身亡的消息,震惊不已。

“听说是在家里打扫卫生的时候滑倒了,后脑勺碰到了茶几角,血流了一地。”

“呀,可真惨,我上回在家里拖地,也差点滑了一跤,看来以后打扫卫生都得小心点。”

“她不是已经辞职了,要出国吗,怎么还没走?”

……

吃饭的时候,几个同事的议论传入钟奕铭耳朵里,钟奕铭越想越蹊跷,以夏檀的谨慎,怎么会好好地在家里滑倒还死了,真是不可思议。不过这个世界上千奇百怪的事都有,她死了,或许有些秘密将长眠地下……钟奕铭有了一瞬间的杂念,随即打散,逝者为大,人都死了,自己实在没必要幸灾乐祸。

梅朵的插画册《轮回》面世之后广受好评,文化公司看准了商机,让梅朵在图书大厦签名售书,为此,梅朵兴奋了好几天,跟钟奕铭说起这件事的时候,眉飞色舞。

“到时候我一定发动七大姑八大姨,每人送一个大大花篮给你。”钟奕铭见她高兴,忍不住逗她。梅朵笑道:“你原来说要帮我开画展,可别说话不算,等我将来出名了,你要帮我办画展。”

钟奕铭撇嘴:“不就是个画展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叶小航有个朋友的老婆是开画廊的,给你办个画展岂不是小菜一碟。”

“我妈还有几年才能退休,我想让她先办病退,然后把她接到雁京来住,你看怎么样?”梅朵早就想过要接韩静姝到雁京,一直忙工作也没时间多想,直到这时候才有机会跟钟奕铭提起。钟奕铭嗯了一声:“可以啊,到时候我在咱家附近帮她找个小房子,彼此好有照应。”

“干嘛要找房子,不让她跟咱们一起住?”

“咱俩要二人世界嘛,多一个人不方便。”

“好吧,听你的。”梅朵没有提出异议,只要她妈妈能到雁京来,她已经很满意了。

签售会当天,图书大厦的某层很热闹,挤满了等着一睹梅朵真容的热心读者,而钟奕铭也没有食言,果然呼朋唤友送来十几个大花篮,柳小莫看着这一切,兴奋不已,对自己的眼光愈发肯定。

又有人送花篮来,柳小莫见梅朵忙着签书,替她签收了花篮。花篮很大,需要两个人才能抬动,柳小莫好奇的看着花篮上的签名绶带,问梅朵:“梅朵,这钟孝礼是谁呀,怎么送给你这么大个花篮?而且这些花,又新鲜又漂亮。”

梅朵一听到钟孝礼的名字,心中一格楞,放下手里的笔,离开人**去看花篮,果然看到送花人的落款是钟孝礼,不由得一阵激动,几欲落泪。

柳小莫看她快哭了似地,奇道:“谁呀,这是?”梅朵抑制住激动,哽咽着:“是我老公他……他爸爸。”“那不就是你公公,还老公的爸爸。”柳小莫哧的一笑。

梅朵抽泣了一下,拿出手机打电话给钟奕铭,告诉他,他爸爸送了一个大花篮到签售现场。钟奕铭也很意外:“真的?”梅朵嗯了一声:“很大的一个花篮,老公,我好高兴,你帮我谢谢他。”钟奕铭答应了。

他爸爸会这么做,倒是他没有想到的,上回过生日,他带梅朵回家,他爸爸还不高兴呢,怎么一下子转变了?也许是妈妈和姑姑经常唠叨,爸爸受不了唠叨才会……钟奕铭想想就笑了。

离开公司,钟奕铭开车去寰宇集团。玫瑰下楼送文件,看到他从电梯口出来,惊喜的跑过去叫他:“老板,你回来了?”钟奕铭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噤声:“不是,我来找我爸说点事情。”玫瑰跟他眨眨眼睛:“我听说你结婚了,恭喜你。”“谢谢。”钟奕铭也眨了眨眼睛。

听秘书回报说儿子来了,钟孝礼心中有数,让秘书带他进来。钟奕铭见钟孝礼坐在办公桌后望着自己,叫了一声:“爸——”钟孝礼微微颔首:“坐吧。”

“梅朵说,您给她送了花篮,她很感激,让我替她谢谢您。”钟奕铭转达梅朵的谢意。钟孝礼望着儿子,脸上一丝奇怪的笑意:“要不是她叫你来,你就不来是不是?”

钟奕铭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他爸爸的意思,主动道:“我跟她已经领证结婚了,没有及时通知您和妈妈,很抱歉。”“这件事你妈妈已经告诉我了。”钟孝礼的表情还是很淡定,没有一丝波澜。

“我们希望能得到你们的祝福,所以一直没有办婚宴。”钟奕铭来的时候就想好了,他爸爸既然已经认可他和梅朵的关系,那么就应该同意帮他们补办一场婚宴,钟家娶儿媳妇,总要体体面面、风风光光,该给梅朵的,他一点也不会少给。

钟孝礼审视的看着儿子:“你这是来跟我谈条件?”“不,是恳求您接受我们,她是我的另一半,我永远也不会丢下她。”钟奕铭诚挚的说。

“你这孩子,从小到大都是一根筋,想要什么非得要到不可。好了,你去吧。”钟孝礼下颌微抬。钟奕铭知道他爸爸这是答应了,欣喜无比,向他爸爸鞠了个躬,连步伐也变得轻松了许多,想着要回去告诉梅朵,她要是知道了,肯定高兴坏了。

钟奕铭重新回到寰宇集团上班以后,很多人都觉得他变了,原来几乎不会主动跟员工打招呼的他,现在看到新进职员都能点头微笑,爱当面挑剔的作风也收敛了许多,上任没有几天,他就通知人力资源部,给所有中层以下员工加薪三成。

但是没等众人把因为他的回归而绷紧的神经松懈下来,他接下来推行的政策让公司上下震荡不已,员工的绩效考核不再单一化,而是按薪酬和职位层层分级,越是重要的职位,考核标准越细越严;媒介部和营销部合并重组成新的公司宣传部门,预算上调,加强对公司形象的推广;财务上的政策更是效仿很多美资企业,强调内控,核算更加细分,签单的流程却在缩减,以增加企业资金流动速率;提升集团旗下金融公司的重要性,建立自己的融资体系,也就是从此时开始,公司不但做实业,也要进入资本市场,对国内不成熟的经济体系来说,这是一个风险和机遇并存的行业,可如果做得好,对公司长远来说是一步相当重要的推动。

对他的这些新政,上下反应不一,但是几乎所有人都意识到,太子执政的朝代已经不远了,顶多再过三五年,钟孝礼就会退居幕后,由儿子出面主持大局。钟奕铭在投行工作的时间不长,可是很明显,他的作风和理念受到了很大影响,变得更加稳健,也更加深不可测。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频繁出席各种社交场合,甚至是商界的聚会,也很难得见他的身影,渐渐地,众人才得知,他待他的妻子很好,她不喜欢交际应酬,他便也推掉那些无聊的饮宴,安安心心的做自己的事情,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越是露面少,人们对钟奕铭这个神秘低调的妻子越感兴趣,很多员工私下里传言,都说这位未来的老板娘长得非常漂亮,小boss被她迷倒了,为了她不惜离家出走、跟家庭决裂;也有人说,她是个艺术家,气质出类拔萃,是钟家人千挑万选才选定的,各种传言众说纷纭。

可只有他俩才知道,他们是经历了多少事情才能走到一起,是缘分,更是一种坚定的信念,相信两人能在一起,相信彼此和对方有未来,才能一路走下来。

不需要鲜花和喝彩,两个人的世界,永远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相知才能相爱,相爱才能相守。比天长地久更重要的是,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他/她能够懂你。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追文的亲一路支持和撒花,本文的网络版连载到此完结,鞠躬!

夏檀的真正死因是什么?

钟奕铭和梅朵坎坷的婚姻之路又会遭遇哪些波折?

徐天朔的秘密会在那个万众瞩目的婚礼掀起怎样的风波?

更多精彩内容,敬请期待实体版,一切真相最终揭晓。

☆、第62章

婚礼的各项筹备都在如期进行,钟奕铭特意空出一个下午陪梅朵去试婚纱。那是一个知名品牌在国内的旗舰店,按照梅朵的身材量身定制,只等她试穿过后,满意即可提货

梅朵从试衣间出来,婚纱上人工手绣的水晶和珍珠闪闪发亮,看到钟奕铭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小心的提着裙摆,向他走过去:“老公,好看吗?”

“不错,配上三米长的头纱就更美了。”钟奕铭站起来,上下端详,觉得她很美。头纱是按照梅朵的要求特别订制的,非常精致的蕾丝花边,梅朵把头纱罩在头上,回头看他,看着他走过来替她整理头纱。整理好了,两人一同看镜子,幸福的表情溢于言表。

试过婚纱,钟奕铭带梅朵去珠宝店,他在这里订做了一个钻石王冠给她在婚礼上戴。贵宾室里,店员小心翼翼的把装着王冠的盒子从保险柜里取出来,放到梅朵面前的茶几上,打开包装盒,戴上手套,把王冠取出来给梅朵看。

“啊,真漂亮。”梅朵仔细端详着手里的王冠,造型精美,镶嵌了大大小小两三百颗南非钻石,灯光下闪耀无比,仔细看看,王冠的主体部分用钻石做成一朵朵八瓣梅,贴合了她的名字。

店员告诉梅朵,王冠正面镶嵌的那颗最大的红钻名叫“维纳斯的眼泪”,重约2克拉,品质极纯正,是钟奕铭在法国的一次珠宝首饰拍卖会上高价购得。

“红钻本来就是钻石中最稀有的品种,2克拉的红钻更是罕见,说是无价之宝也不为过,钟太太,您可以试戴一下。”店员热心的说。

梅朵把王冠放在头上比了比。“满意吗,不满意还可以改,反正婚礼还有一个月。”钟奕铭亲自选定的设计,他相信梅朵会满意。

“到时候让发型师按照王冠的形状替你设计新娘发型。”钟奕铭见梅朵的目光始终没离开王冠,知道她很喜欢。

每个女孩儿都会有公主梦,幻想自己有朝一日能戴上这样的王冠出嫁、嫁给一位王子,他虽然不是王子,她也不是公主,但是他会竭尽所能让她像公主一样生活。

车上,司机在前座开车,梅朵和钟奕铭坐在后座:“谢谢你,什么都想的周到。”他不仅替她订做了钻石王冠,还特意刻上了她的名字,哪怕是一百年一千年过去,这个王冠流传到后人手里,人们也永远能知道,第一任主人是谁。

钟奕铭握着她的手揉了揉:“我俩之间用得着说谢谢吗,你所得到的一切都是你应得的,因为你让我明白,无论我处于什么样的境遇,你都会在我身边。”

如果她不能接受他所有的缺点,他的任性、自负、爱挑剔、自我为中心,就不能拥有他的一切优点,他的聪明、细心、体贴和对她全心全意的爱;他把她从羞涩的个人小世界带出来,让她学会了坦然面对周围人的一切目光,她则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学会了包容别人。

梅朵道:“我妈说她下礼拜到雁京来,到时候我接她到家里住。”她和钟奕铭的关系得到钟家认可之后,在程珊珊的一再敦促下,钟奕铭搬回家住了一段时间,他俩的新家已经装修完毕,只等婚礼蜜月后搬进新居。

“这一个月快点过去吧,我快熬不住了。”钟奕铭把手放到梅朵腿上抚摸。“咱俩才分居不到半个月,你就受不了了,你将来经常出差的话,岂不更会受不了?”梅朵笑呵呵的按着他的手,示意他司机就在前座,当着人面腻歪多不好意思。

“将来出差带着你吧,咱俩结婚后你可以辞了工作当自由撰稿人,在家里画插画、画油画画什么都没人干涉你,你不是一直想要自己的工作室吗,以后可以注册一个。”钟奕铭提议。梅朵没有说话,思量着自己的未来。

“送我回社里,我手头有个稿子赶着出。”梅朵看看腕表,时间还不晚,她要去加加班。“我等你呀,大概要多久?”钟奕铭让司机掉转车头去梅朵工作的地方,他正好没事,晚上想跟她一起去吃饭,顺便在外面过夜。

“两小时吧。”梅朵知道他的想法,跟他狡狯的笑笑。两人一起去了杂志社,时近下班,同事走了一大半,因此钟奕铭在梅朵办公室里坐着,倒也不显得突兀。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个人在门口说话:“请问哪位是格桑梅朵?”“我是。”梅朵好奇的回头看看,来人拿着个大包裹,像是快递公司工作人员。

“国际特快专递,请签收。”工作人员把东西交给梅朵。梅朵看了看单据,居然是从法国寄来的,看包装的外形像是一幅画,纳闷的签了单。

撕开包装纸,一幅装潢精美的油画呈现在眼前,梅朵一看画中人,就猜到画是谁寄来的,微微的一怔。钟奕铭原本是好奇过来看看,注意到一张卡片落在梅朵脚边,把卡片捡了起来。

“新婚快乐!”卡片上只有这四个字,没有署名,钟奕铭不解的皱了皱眉,看着梅朵手中的那幅画,目光顿时起了变化,他也看出来了,画中人正是她。

原来这幅画正是那时楚云泽替梅朵画的两幅肖像画其中之一,她穿着旗袍的侧身坐像,神态和光线配合的极美,让她看起来宛若旧上海的名媛淑女,散发着久远的意味。

“这是谁画的?”钟奕铭语气的平静掩饰着内心的不平静,画中人他一眼就爱上了,可他很清楚,给她画这幅画的人也很爱她,不然不会画的这么细腻而有神韵。

“是楚云泽。”梅朵告诉他,把画放了下来。远在法国的他会知道她的婚期,倒是她没有想到的,大概他和她当年的同学还有联系。

“就是你那时跟我说起的那个人?”钟奕铭记得这个名字,也对他的样子有些印象,知道他和梅朵分手后去了法国,目前跟梅朵的同学柯荔荔在一起。

“是他。你记不记得那时候你闯到画室里,这幅画差不多就是那时候画的。”梅朵想起他当时的鲁莽,心里还有一丝怀念,他那样不顾一切的闯进去,仅仅是因为担心楚云泽会趁机占她便宜,也许在那个时候,她心里感情的天枰已经有了倾斜,只是她自己尚未发觉。

钟奕铭凝思,望着她:“我记得你那时候穿的不是旗袍,而是条白色裙子。”“你记性不错,白裙子是另一幅,这幅是后来画的。”梅朵坐到电脑前,继续画她的插画。

“他到底给你画过几幅?”钟奕铭走到她身边,手扶在她肩上,酸溜溜的问。“两幅。”梅朵道。钟奕铭沉默两秒钟,随即放低了声音,像是在自言自语:“怎么只寄来一幅?”“我不知道。”梅朵猜到他心里所想,轻轻地答了一句。

“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我要找到他,买下另一幅你的肖像。”钟奕铭的手在梅朵肩头稍微用了点力。梅朵抬头看他:“这又何必呢,只是一幅画作而已,他是画家,有权收藏自己的作品。”

“不,他没有资格收藏我妻子的画像,必须交出来。”钟奕铭认定的事情就不会改变。梅朵看了他一会儿,侧过脸去:“我很久没跟他联系了,不知道怎么联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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