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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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明日尚远,姜湖话落拢紧瞿蔺给她的外套。

静寂的夜里,远处有星点火光,像是暗寂的伽米城里有鬼火在跳。

风一吹,姜湖大脑清醒了不少。

姜湖唇上还残留着吻瞿蔺时那种柔软的触感,她微一回味。

此刻是什么感觉?

姜湖觉得……还不赖。

身体到底在想什么,她懒得管,她只配合。

它想了,她去做,譬如吻他。

教条和放肆在她身上都有,且没有分界线。

她可以规矩地做个游客,道谢和道歉都能说,但她也不排斥在旅途中放肆一回打个野。

***

吻,通常是性的前哨,姜湖明白。

年幼时,性是不明所以;年少时,性是患得患失,是夜里想心上人时的失眠难耐;后来,性是*,是情……在活了更多年之后,性还可能只是因为孤独,或是一次酒后冲动。

姜湖拒绝糊涂,她想要确定,她到底什么感觉。

这决定了她是要继续,还是此终止。

***

啄了人,姜湖仍旧心安理得。

外套脱给了姜湖,翻江倒海过后的瞿蔺则被北风吹了个透。

身体和唇的温度不一样,他能清晰的感知到。

啄了人的人还告诉他,要他提醒她再啄他一回。

还有天理?

瞿蔺一时间无语。

nissan给的食物里,还有几根黄瓜。

瞿蔺捏着nissan给的那个纸袋,纸袋在他手心里滚了一圈,他能感觉到黄瓜的修长轮廓。

哪怕是根儿黄瓜,被蹂/躏了下,都得起点儿反应,会腐烂,何况他是个人。

在相识时间如此短的情况下,姜湖突然靠近他,不可能是因为情,瞿蔺知道。

被吻了,他也没那么无动于衷。

这吻他尚且能牵强附会成人和人之间的示好,那么摸脸呢?

有生之年,他没干过这事,没摸过人脸。

瞿蔺没办法不往男女关系上去联想。

瞿蔺能想到的词汇只有意乱情迷和一时冲动,都和玩有关,和认真无关。

他活一天都是赚来的,没有玩的资本。

沉默着隐忍了大概有十五秒,瞿蔺最终说:“这一回暂且算了,我不计较。”

但她如果再轻薄他下一回,得算算清楚。

**

不计较……这么说她得领情?

姜湖听完没领情:“瞿蔺。”

她希望他活得坦诚一些。

姜湖试图同他讲道理:“我在世为人,通常不介意别人和我算得很清楚。”

瞿蔺捏着手中的纸袋:“……”

话说得还能不能留点儿余地了?

她一次次让人躲不起。

瞿蔺手上的力道比适才重了一分,黄瓜被挤出汁液。

瞿蔺没理会姜湖的话,没回复她。

又坐了五秒,姜湖伸手推瞿蔺肩膀一把,问:“喜欢动物?”

她再度和他聊起人生,在她想聊的时候,她从来不忌讳话题和前文不搭。

**

是该聊些别的,免得尴尬。

瞿蔺望着近处楼后的一座座墓,说:“还可以。收了做伴儿。”

姜湖:“拿什么养?”

瞿蔺看她。

姜湖补充:“我是指,食物。”

姜湖说:“说这话有些抱歉。但据我观察,你穷。”

瞿蔺这次眼神斜过去,看她看得仔细。

她大义凛然着。

此刻有一个词适合瞿蔺,哭笑不得。

姜湖继续问:“过去它们吃什么?”

瞿蔺收回视线,答:“没准儿,各有挑食。”

姜湖长哦了声:“虽然还是很抱歉,但我这么觉得——是你惯的。”

瞿蔺:“……”

抱歉是她的口头禅?

瞿蔺最后承认:“是我惯的。”

他对它们,是宠。

所以它们活着时和他亲昵,它们死后他也没有和它们彻底分离。

两人难得达成一致。

他们聊着那些死去的人类的朋友,以一种相对温馨的气氛。

仿佛眼前没有墓地,仿佛从来没有死亡。

风越发强,姜湖拢头发:“你带我一路,虽然没免费,但目前为止服务还过得去。”

“现在天气也不错。”

“是同胞,我也乐见你日子过得顺心。”

“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风将姜湖的长发吹得乱七八糟,姜湖只手没拢好。

她无奈将双手都置于发梢,披在她肩头的那件瞿蔺的外套随着她的动作开始下滑。

瞿蔺瞥她一眼,手臂探过去摁住那件衣服。

她几句话说得前言不搭后语,天气和该不该说话有关系?

瞿蔺靠过来,但姜湖没感觉到更多热气,他身体冷冰冰的。

铺垫了那么多,可见她接下来那句话非说不可,瞿蔺没有拒绝:“你说。”

他想即便拒绝,她也会说。他已经了解了她的路数。

姜湖开口:“你还不老,搬远一点,轻松点儿活。”

别守着这些已经逝去的生命,老气横秋着过。

有个道理姜湖明白,生或死都不可怕。可怕的是当你认识的人一个个死了、离开了,你仍旧孤独地活着。

那漫长的、无望的春秋冬夏,太难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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