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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又是一震, 传来朱黎的新消息:不过反正对你来说没差啦, 这事你也喜闻乐见,又不亏!
哪里没差?哪里不亏?
这安慰的话到徐翘这里变味成了“反向上分”, 她站在厨柜前一边倒开水, 一边越想越觉得自己亏大发了。
要不是误会程浪收拾赵家的动机, 她今天根本不会好声好气跟他通电话, 也不至于答应和他见面,更不可能为他化妆,给他煮水……
搞了半天, 原来是她自导自演了一出祸水红颜的独角戏, 自己把自己哄好了!
这世上还有比她更委屈的女孩子吗?
她耷拉着嘴角,透过厨房的玻璃墙往客厅方向望去,见程浪正背倚沙发,低头在手机上打着字, 不知碰上什么称心遂意的事,连坐姿都比刚才惬意不少, 大爷似的等她为他倾情服务。
那今天就好好为他服务一下吧!
徐翘咬咬腮帮子, 抄起厨房的盐罐子就往开水里一顿狂撒,完了还不忘从冰箱取出几块冰块兑进去,确保他能够第一时间品尝这杯巴拉拉能量之水。
这边撒盐的动静并没有惊动附近两个沉浸在微信热聊中的男人。
程浪:给她叫个晚餐。
高瑞:好的, 不过不知道徐小姐喜欢吃什么?
程浪:蟹黄汤包、鲜虾肠粉、梅菜酥饼、美式。
高瑞一看这台词怎么有些眼熟呢, 恍然记起是那天医院里徐翘说过的话,正要照办,忽然见程浪改口:只要梅菜酥饼和粥, 宋医生让她忌口。
徐翘端水过来时,程浪恰好发出这条消息,自然地给手机锁了屏,接过她手里的杯子,食指习惯性地触了触杯壁,大概觉得水温挺适中,也没细看杯中微微泛着浑浊的水,说了声“谢谢”就搁到唇边。
下一刹世界静止。
程浪的脸扭曲在裂变崩坏的边缘,缓缓抬起眼来。
“怎么啦?”徐翘眨眨眼,无辜地与他对视。
从小受到的教养,让程浪做不出把喝进嘴里的水吐出来的邋遢行为,所以几秒过后,他紧蹙着眉头,艰难地把这口浓盐水咽了下去,摁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冷静片刻后,问:“这什么水?”
可以听出他的声线在微微颤抖,嗓音也更嘶哑了些。
“盐水呀!”徐翘理直气壮,“不是说盐水可以消炎吗?你嗓子哑了,我给你治治。”
程浪的眼睛直直盯着她,像在分辨她是装傻还是真傻,转而再看手里这杯水时,心中了然。
不透明的咖啡杯,调得恰到好处的水温,浑浊到这种浓度的盐水……这些讯息无不指向——她分明是“蓄意谋杀”。
绅士的面具仿佛被撕裂,程浪一言难尽地看着她:“难道你想喝酒的时候,会直接喝酒精吗?”
徐翘心里冷笑着“狗男人终于露出丑恶的嘴脸了吧”,面上可怜巴巴地瞅着他:“我也是为你好呀,就是不小心放多了盐,干吗这么凶啊。”
程浪一口气堵在胸口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闭了闭眼压下火,一脸“ok,fine”地点点头:“那麻烦你重新帮我倒杯白开水,谢谢。”
“啊……”徐翘为难,“可是我就煮了这一杯,要不你再等等……”
程浪彻底失去耐心,起身告辞:“不用,走了。”
徐翘快意地挥挥手:“小程总慢走不送啊!”
门口高瑞从程浪一口盐水下去后就窒息到一动不敢动,心说金庸老先生笔下那句“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果真是至理名言。
他滞了半天才匆匆跟上程浪:“您没事吧?”
程浪松了松领结,一言不发走进电梯,等到大堂才开口:“我昨天是不是跟你说过,今天这趟让你来跟她交涉?”
“是,但您今天也没坚持……”
程浪一路走一路飞他眼刀子:“同样的话需要我说第二遍?”
“不用,下次我一定主动揽这些活!”
“没有下次了。”
高瑞一凛。
“该补偿的都已经到位,你做好剩下的收尾工作,不用再跟我汇报。”
“那给徐小姐的晚餐还叫吗……”
程浪脚步一顿:“‘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没念过论语?”
高瑞苦着脸取消了叫餐订单。
徐翘转头把这大快人心的事讲给了朱黎听。
朱黎瞠目,问她,你不怕把他惹火了,拿不到赔偿金啊?
她有恃无恐地说才不呢,这男人小事上小气,大事上大气,就算她今天拿开水给他洗把脸,该她的,他也不可能少了她。
果真接下来一礼拜,高瑞代程浪前前后后联系了她三次。
第一次问她账户,第二次给她打了笔六位数的钱,第三次到了她该复查的时间,问需不需要替她请宋医生上门。
徐翘的头皮恢复得挺好,潇潇洒洒回了句不用。
只是身体好了,偷闲结束,又要面临悲惨的打工生活。
一礼拜后工作日,一个初冬艳阳天,她垂头丧气地打车去了杏林湾。
早七点,还没到交班时间,徐翘慢吞吞走进收费站休息区准备换制服,结果看到一群同事围拢在一起叽叽喳喳唠着什么八卦,一看见她,集体噤声。
那么显而易见,话题人物就是她了。
徐翘也无所谓她们在议论什么,径直朝更衣室走去,半道上被施婳拉住:“你爸来了!”
徐翘一愣,左右看看:“哪儿呢?你怎么知道是我爸?”
“大家全知道啦!徐叔叔给全站人都送了礼物,说来接你回家,这会儿在站长办公室呢!”
徐翘丈二摸不着头脑地去了站长办公室,到门口时,透过虚掩的门缝,隐隐听见里面的对话声。
“这段时间给你们添麻烦了!”
“徐总您不用客气!倒是站里同事之前不知道她的来头,常常跟她争锋相对,这边工作条件也确实艰苦,委屈了您家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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