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Chapter 1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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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从刚才就不自觉微拧起的眉头,透出阴云密布的心情。

下一刻,周忽然笑了,那唇角仿佛小钩子向上撩着。

“所以我希望仇先生能牢牢记住——我现在是一个很爱很爱你的女人,爱的死去活来,可因为上一代人婚姻失败给我留下了很深的阴影,目前正处于两难之中。等过一段时间,我会告诉我爸妈咱们分手了,因为最终这段爱情也没能战胜我对婚姻的恐惧。而这一切,都是他们造成的,我只是受害者。”

周非常平和的说完这番话,仿佛与她无关。

“放心,这些话我不是第一次说,先前也曾带过当时的男朋友去见我爸,过一段时间自然分手了,就会像刚才那样和他做个交代。他和我妈都习惯了,也麻木了,虽然每一次都以为会出现奇迹。呵呵……”

周一阵轻笑。

直到沉默许久的仇绍,不紧不慢的开口。

“周小姐并不像是对婚姻恐惧的人。”

周一怔,皱了下眉,像是被触了逆鳞,讨厌这样被人戳破的感觉。

她忽然道:“是啊,事实上我结不结婚是我自己的决定,即便我爸妈婚姻幸福,我也不想结婚。因为我的心太野也太花了,生来就不安于室,做不到一辈子只看一个人——道理就是这么简单。但是对外人,对我爸妈,被上一代影响这个理由更好用,我也不用去费心解释。”

周说完便别开脸。

虽然心里不愿承认,却不得不面对——

一个愿意承认自己花心的女人,最难的不是面对这个现实,而是面对自己。因为她知道自己担不起责任,知道自己一定会伤害别人,除了爱自己根本没有爱人的能力。

只是这样简单的道理,很多人一辈子都不会明白,也说不通。

最无奈的是,她爸妈恰好就是这种人。

要和他们解释这一切需要的不仅是勇气,还要付出我这辈子最大的耐性,一年讲不通,要讲两年、三年、五年、十年,即便讲一辈子也不会被谅解,只会争吵。

她能怎么办呢?

妥协么?结婚了再离婚么?

那不如不要结婚。

半响过去,对面的仇绍轻声说道:“心太野,太花,生来就不安于室,敢于这样认识自己的人恐怕也不多。”

周愣住,扭过头来瞪着他。

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伤春悲秋,一下子就被戳散了。

这人还真是讨厌。

仇绍却很平和,声音低沉的陈述:“让周小姐这样的人去参加一场婚礼,献上祝福,还要迎合大多数人的价值观去扮演另一个人,这大概是一件让你很为难的事吧。可是却躲不掉,心里明明不认同,却不得不做出迎合。对你来说这样更简单,更直接,可以避免很多麻烦。唯一的问题就是需要忍受几个小时,还要找一个同样愿意忍受这几个小时的人,陪你一起演好这场戏。”

话音落地良久,都没有人再说话,安静的空间像是只有空气在流动。

唯有远处偶尔传来咖啡机的声音,和店员的小声交谈。

这大概是周听到过的仇绍说话最多的一次。

她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以为认错了人。

更加惊讶仇绍居然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困境,还轻描淡写的指了出来,仿佛她长久以来如困兽之斗一样的纠结痛苦,其实轻如羽毛。

那……那以前那些“不被理解”呢,那些“鸡同鸭讲”、“对牛弹琴”呢?

都是屁么?

周怔怔的开口:“你能明白我在说什么?”

仇绍挑眉笑了:“方才周小姐不是说了么,‘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哦。

是啊,她是这么说过。

可偏偏这么简单的道理,有时候就是讲不通啊!

……

不过幸好……

幸好这一刻,她能松口气。

真是幸好啊……

一瞬间,周突然有点好奇,对这个男人产生的……性吸引以外的好奇。

它纯洁的不可思议。

“请问仇先生,你大学是学什么专业的?”

仇绍似是没料到有此一问,停了一秒才道:“艺术历史。”

“画画?”

“不,艺术历史。”

“……”

“简单说,是研究人类的艺术史。”

“理论派?”

“是。”

哦,原来不是心理学,两|性行为学之类的东东啊……

又是一阵沉默。

这一次,仇绍先开口。

“周小姐。”

“啊?”

“你不觉得……你我之间,有必要在称呼上做些调整?”

周眼睛眨巴眨巴,直直看着仇绍。

“调整?”

仇绍似是一笑,眼神柔和极了。

“比如,‘周小姐’能否改成你的小名。”

“我的小名?”

哦……

她的小名啊。

“那就叫吧。”

又是片刻停顿。

“。”

……

周怔住,随即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不知为何,从他嘴里吐出那两个字……

有点好听。

这时,仇绍又一次道:“那,‘仇先生’这个称呼,是否也应该改成……”

但见那薄唇微微一抿,好像在搜寻合适的替代。

不防周突然“啊”了一声。

“绍绍?”

这一次,换他怔住。

……薄唇微张。

嗯,是真的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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