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1 / 2)
小皇子两岁了,因为他的生辰是诗涵的忌日,所以之前都没有人敢提起此事,菡香也不好给他大办生辰宴,以免揭开皇上的伤疤。
这道伤疤在他的心上整整两年,似乎永远都不会好,只要轻轻一碰就会鲜血淋漓。
但是今天菡香却为小皇子的生辰准备了一大桌子的菜,还有一壶上好的花雕。
孩子还小,这些当然不是给他准备的,而是借着孩子生辰的名义,将忙于朝政的皇上请了过来。
这两年里,他很少踏入她的寝宫,就连后宫其她嫔妃那里他去的次数都屈指可数,他进入后宫大部分时间都会去诗涵生前住过的雪琼宫,在她睡过的床榻上他才能安稳的睡个好觉。
不过他很在乎这个孩子。
这是他和诗涵的孩子,是诗涵留给他的唯一的念想。
每次她只要以孩子的名义找他,他都会亲自过来。
这次也不例外。
当菡香煎好一壶他爱喝或者准确的说是诗涵生前爱喝的花茶时,就听到内侍喊颂道:“皇上驾到————!!!”
侍女恭敬的掀起珠帘,那个挺拔修长的身影就走了进来,菡香笑着欠身行礼,温婉大方,举手投足都像极了诗涵。
她道:“臣妾恭迎皇上。”
自从那场大病后,每当她跪下行礼都会被他亲自扶起,可这次他却没有扶她。
皇上坐在桌边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茶,眼皮都不抬一下的说道:“朕记得当年就告诉过你,不许给琨儿过生辰,这才过去了几年你就把朕的话忘的一干二净?”
菡香跪地,细声道:“臣妾不敢忘记皇上说过的每一句话,更不敢对姐姐有一丝不敬之意,臣妾如此只是想请皇上移驾臣妾的宫中,臣妾有要事想要禀报皇上。”
帝王不为所动:“何事?”
菡香笑道:“皇上,臣妾有孕了。”
白玉盏中的花茶色若琥珀,清香淡雅,但是帝王却没有再饮。
他将茶盏放回桌上,喜怒不形于色的问道:“当年,你是与诗儿一同中的红花,太医说凡是沾染了红花的女人,都会终身无子。”
他目光锐利的望向跪在地上的女人:“诗儿死了不到三年,你就怀了身孕,皇贵妃你可真是好心急啊!”
菡香无助而又哀伤的望着皇上:“皇上此言何意?难道您怀疑是臣妾害死了姐姐?!臣妾怎会做出如此荒谬之事?!!而且臣妾也中了红花,就算臣妾要下毒又怎会自己也服毒?臣妾句句发自肺腑,皇上为何不愿相信臣妾?!”
“朕也想相信你,可这些年你都做了什么————后宫中凡是朕临幸过的嫔妃都被你下了避子药,就算有一两个逃过一劫怀了身孕,也被你设计让她们‘意外坠胎’,你为了让朕对你处处优厚,就拿琨儿当借口,甚至模仿诗儿的言行举止。”帝王面无表情的望着她:“菡香,你让朕如何相信你?”
菡香跌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她恍惚的望着高高在上的帝王,像是第一天认识他一样。
她哑声道:“原来…………你都知道。”
他垂目望着她,就像望着一个跳梁小丑,不屑而又怜悯:“你做的每一件事朕都知道。”
菡香含泪咬牙:“既然皇上都知道,那为何…………为何不赐死臣妾?!”
皇上望着窗外的雪景,一片银装素裹中那红梅开得如火如荼,可惜,他已不能折下一支梅花簪进她的发间了。
他道:“那日,诗儿在弥留之际嘱托朕,她说她这一生最重要的有两个人,一个是刚出生的琨儿,另一个便是你。”
菡香摇头泪如雨下:“我不相信…………她怎么…………怎么会把我当成最重要的人………………。”
记忆里的诗涵总是那么的冷艳高贵,一身傲骨宁折不屈,她对谁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就连对菡香也不例外。
菡香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是小官家的庶女,所以诗涵一直瞧不起自己,可是她却没有想到她会在弥留之际说出这种话。
皇上道:“她说这后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让朕好好保护你们,让琨儿长大成人,让你不再被人欺负…………从头到尾她心里记挂着放不下的就是你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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