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七十六、开源节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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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洪恺走上前,仔细看了看,回头对清瑜道:“应该是你舅舅家司徒府上来祭拜过。这么多年,他们一直有心。”

清瑜轻轻点点头,走到母亲的墓碑前。往事历历在目,当年她托生之后,醒来第一眼便是看到母亲,在母亲的怀抱中享受到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一刻温暖。若是没有母亲坚持,恐怕清瑜这具躯壳也早就夭折,自然也没有后来清瑜能享受的这一段人生了。

只是当年宫门外一别,谁知竟成永诀。母亲拖着怀孕的病体,特意坐马车去宫门外守着,而清瑜却没来得及跟母亲多说几句话,便匆匆上路。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正是此般写照。

此刻寒风习习,万木凋零,母亲早已经化作黄土之中的白骨,而清瑜只能跪在墓前,追悔莫及。若是当年她能劝着母亲一些,不做傻事要那江湖郎中的生子秘方,母亲也不会被拖累耗尽寿元,落得个红颜薄命的下场。如今即便泽礼茁壮成长,懂事孝顺,却也无法安慰到九泉之下的母亲。生死鸿沟,一旦跨越便成了永远。

不知何时,清瑜已经泪流满面。她这份伤心与难过,跟下午时众人送别太子截然不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悲痛。虽然没有痛苦呼喊,却仿佛是铁石细细研磨着她的心。

尹兰烟默默的在一旁烧着金纸银马,低头不语。在司徒长宁的面前,即便她这个侧妃也永远是个妾侍。尹兰烟也不得不承认,司徒长宁虽然没有自己年轻漂亮,却永远占据着王爷的心。自己水磨石穿一辈子,恐怕也到不了她那个地位。

陈洪恺扶着墓碑站了半晌,一句话也没有说。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捱过来最初的那些日子。不是每个人生命中都能找到这样一个患难与共相濡以沫的妻子。他陈洪恺前半生过得辛苦,只有妻子,支持鼓励帮助他艰难度过那些不堪回首的日子。可是,没有人能强得过上天,上天要带走妻子,他即便是贵为一国亲王又能如何呢?

他清楚的记得,妻子咽气的那天晚上。他一个人守着妻子的遗体默默哭了一夜,他清楚的知道,世界上唯一最爱他,最无私对待他的那个人,永远的去了。也是从那一个晚上开始,他陈洪恺下定了决心,将良善压在心底,为了达成愿望不择手段,一定要完成大业。只要那样,他才能面对抱憾而终未曾谋面的母亲先皇后,他才能对得起为了他不惜牺牲性命的妻子。

只是如今面对妻子的墓碑,他也不禁在想,即便自己登上了九五至尊宝座,又能如何呢?有些人,终究是永远失去了。

良久,三人都保持着这样的状态,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直到日影西斜,随行的侍卫担心下山路陡,不便于行,这才小心的上前提醒。

嘉王陈洪恺回过神来,疲惫的挥挥手道:“准备三顶滑竿来,侧妃跟小姐想必也累了。”

清瑜站起身,擦了眼泪,倔强的摇头道:“还是不用了吧。宗室们送殡都是爬上山来,走下去的。若被人得知我们贪了安逸,不知又会如何在背后说嘴。”

尹兰烟本想总算能舒服点了,听清瑜这么一说,估计又打水漂了,只得皱眉站起身来。

陈洪恺苦笑摇摇头,叹气道:“跟你母亲是一个性子,事事想到犄角旮旯里。我还能说什么?那就走吧。”

清瑜回头又深深看了一眼母亲的墓碑,这才跟在父亲身后,在侍卫的护持下,朝着山下走去。

等下了山坐上马车回到嘉王府的时候,已经过了晚膳的时辰。不过有木樨操心着,亏待不了嘉王父女。等他们在堂中坐定,刚喝了口茶润嗓,木樨便张罗着开了席。虽然因是太子国丧,不能开荤腥。不过木樨忙活一天,特意把观音庵的素斋师傅请来,整治了一桌好素席。虽然用的都是豆腐冬瓜茄子之类的食材,却被这素斋师傅活生生整出了鸡肉香肠的味道。连那形状也做得惟妙惟肖。若不是木樨提前说明,嘉王父女还真怕犯忌不敢动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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