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一、东宫哀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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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再上路时,各人心中便都多了份忐忑。无论如何,太子妃带着皇太孙半夜不告而别,再有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都禁不住众人的猜疑。

福王妃连太子妃面都没见着,便被要求率领众人回返京城。这会她独坐在自己马车上,手里攥着帕子,也有些紧张。儿子泽祎她已经问过了,只知道有京城来使夜半抵达。太子妃听过密报便匆匆上路。除了留给自己一张盖了凤印的谕令,任何多的话都没留下。福王妃也是风风雨雨过来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这里头有大问题。可是她也是不明所以,只能随口用自己都不信的理由打发那些来探听消息的宗室家眷。

福王妃不是没想过找清瑜来商量商量,可是平时千依百顺的清瑜这次却是借病拒绝了。福王妃也不敢说那位嘉王府大小姐是真病还是假病,只是直觉告诉她,别人是有意在逃避这件事。如今福王妃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催促车队尽量快行。

马车隆隆,载着各有心思的众人,在朝着京城的官道上急驶而去。

路上再歇了一晚,当次日众人车马赶到竟陵的时候,终于得知了真相!竟陵城守披麻戴孝来迎接众宗室家眷,并告之众人一个噩耗。当今太子殿下因“急病”发作,已于昨日不治身亡。皇上下令赐号“仁慧”,举国哀悼三日。

众人俱都惊骇得说不出话来,福王妃千算万算,也没想到是出了这样的大事。她脸色苍白的匆忙安排众人改孝,看向儿子泽祎的眼神里充满了忧虑。如今好不容易驱逐了蒙古,国家还未完全安定下来,就突然折损了储君。只怕为了这继承之位,又会掀起一番腥风血雨。毕竟当今陛下年事已高,身体又不好……

众人心思恍惚的跟着竟陵城守进了官邸,被各自安排到静室休息。虽然离京城越来越近,这饮食起居也越来越精细。可是面对这么大一个变故,众人都有些心神不宁。

清瑜默默的接过木樨拿来的素服,将常服换下。木樨用白绸条给清瑜绑在额间。叹了一口气道:“怎么好生生的,说没就没了。本以为蒙古人退走,我们陈国的好运就来了。谁知又突然折了太子……”

清瑜坐在桌前,端着茶杯小啜了一口,用平静的语调道:“情势如此,眼看皇爷爷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众人夺嫡之心不免焦急了一些。巴王与太子此时兵戎相见,都是被情势逼到了墙角。只是没料到一个兵败自刎,一个遇刺身亡。倒真是两败俱伤,谁也没落到一个好。”

木樨眼角轻瞟了一眼清瑜,试探着问道:“那眼下,皇上不知道会立谁为储呢?子亡孙继,还是兄终弟及?”

清瑜微微摇了摇头道:“这谁说得清?就看皇爷爷怎么想了。若是立了泽礼,虽然礼法说得过去,到底是帝幼无凭,朝中后宫多有手尾。可是若立哪位亲王,因之前并没有这个打算,又显得仓促急迫了些,恐怕不利于国朝稳定。”

木樨闻言点点头,略带喜色的道:“不拘皇上是怎么选择,都是王爷与泽礼的希望大些。也不知道王爷远在陇南得信了没有。毕竟相隔得远,要是王爷此时不回京城,恐怕……”

清瑜好整以暇的继续喝茶,没有做声。心中却知道,依父王如今的手段,又怎会不知情势的发展。只怕父王此时已经日夜兼程的赶回京城的路上了。只是到底是父王鞭长莫及,还是太子妃早有成算,就看二人的斗法了。清瑜是既无能力也没有心思去左右事情的发展。只能静观陈帝的安排。

接下来两天的行程,众人都自觉的随着车马急行,没有人再敢开口嫌行程太赶,路上太累。等众人抵达成都城外的时候,早已经精疲力竭了。清瑜有武艺在身,还略微好些。只是当她看到熟悉的京城城郭的时候,也禁不住有些唏嘘感叹。昔日一座富丽堂皇的大城,如今看上去千疮百孔,颓败至极。由此也可以想象到,蒙古人几个月的围困,给这座都城带来了多大的伤害。

成都城外还有不少军队扎营,本来做好准备回撤的军队,因为太子突然“病故”,便被陈帝一纸圣旨,暂留原地待命。来迎接众位宗室家眷的,正是这场京城保卫战的总指挥邓献公邓老将军。

如今这位邓老将军已经加封大元帅,位极人臣,极得众人的崇敬。福王妃等人也不敢小觑,见到邓老将军都行晚辈礼数。邓献公却并不骄纵,避开众位贵人行礼,向福王妃道:“皇上有旨,请众位亲王家眷带上子女,即刻入宫。其余郡王以上宗室家眷,可以回返府上,合家团聚了。”

福王妃连忙安排,将亲王家眷聚拢在一块儿,跟随邓献公邓大元帅,直往宫中而去。

进得成都城内,果然见到处处白布孝奠,气氛好不肃穆。街上的行人也极为稀少,不知道是因为大战之后的后遗症,还是因为太子突然逝世众人躲避不出。清瑜默默的随着尹兰烟,与木樨芙蓉一道,带着泽祥跟在队伍里。

到了宫中,众人便直接被带到了东宫灵堂。只见白绫扎花,黑布垫道,整个东宫极为哀荣。灵堂上,满眼悲凉的太子妃张婉平全身缟素,跪在太子灵柩旁。泽礼也身披重孝,跪在太子妃后头。那些一直留在京城的亲王,如今也都规规矩矩跪在灵前,一副哀伤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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