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七、玄应开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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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瑜也知道话只能点到为止。这两人大老远来了,一片关切之情溢于言表,自己总不能板着脸教训他们。清瑜便微笑道:“我也是感怀身世,觉得世事无常,才说出这样的重话来。表哥千万不要怪我,我这话虽市侩,却也是出自一片真心。人生于世,本来就有许多不得已,更何况是我们这样的人家?若是情势允许,我也希望能像表哥一样随性而为,身无外物。只可惜,我随父母在汴京困顿几载,回到成都不过做了几个月的郡主,便落到如此境地,不得不让人感慨。”

吴迢远轻轻点了点头,道:“玄应的性子如此,郡主所说也是赤忱。我们同辈交往,本不该遮遮掩掩。人各有志,至少郡主这番话我听来也有所得。不瞒你们,我自幼得的这个病,旁人不知,我自己是知道的。这些年来,人家都说我沉稳,其实我是心灰意冷,无论见到什么或是做什么,都觉得不过如此。加上在昭觉寺里长大,守得佛门清静,人越发的懒散无为了。今日郡主一席话真是到了我的心里。若不是我父母百般维护,千辛万苦,哪里有我的今天?我若一直像现在一样,将来他们需要我时,我又能做什么?与其怀揣不安惶惶不可终日,不如用心踏实过好从今往后的日子,这辈子多活一天便多赚一天。我还有许多心愿未了,总得要做些什么,才能证明我白来这世上一遭。”

吴迢远这么一个清淡的性子,平日里惯于沉默,今日突然有些激动说出这一番话来,清瑜也觉得有些大出所料。司徒玄应更是讶异,他自然听得出吴迢远这番话虽是自剖心事,未尝也不是敲打自己。吴迢远愿意这样坦白,司徒玄应听了也是感动。他看了看清瑜,又看了看吴迢远,低头道:“玄应能有两位这样的朋友,三生有幸。郡主的逆耳忠言也好,吴大哥的真心流露也罢,我都印在心中。我虽不知该怎么做,也不敢轻易许什么诺言,但是我答应你们,一定会认真去想。但我知道,我终究还是一直生活在父辈的羽翼之下,日子太过安逸,才养成这样的性子。换做我在郡主,或者吴大哥的位子上,我不能及你们万一。这是我最惭愧之事。”

清瑜见到他们二人如此,心中有些后悔,忙转圜道:“都是我,好好提这些做什么。你们追这么远来,也不是为了堵心的。我们年纪都还小,人生都只开了个小头,未来还有无限可能。两位哥哥都是人中龙凤,资质本就好,若再加上用心,什么理想不能达成?万丈高楼平地起,总要一步一步来。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清瑜没提防,又溜出一句毛主席语录来,说完有些后悔。谁知吴迢远与司徒玄应两个却都十分欣赏,口中喃喃跟着念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清瑜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已经快要全黑了。想着这两人没跟家里说一声便跑了出来,有些担心道:“天色已经很晚,不知道这夜路可否安全?若是你们留在贺县住一晚,保靖侯府与司徒府只怕不知你们所踪,会急死了。这可如何是好?”

吴迢远温和道:“这时候就是想回去,城门都已经关了。我凑巧在家里过中秋,出来的时候我妹妹是知道的。见到我们没有回去,欣元应该会想法子通知司徒府的。他们知道我们一路上也有家将护送,应当不会那么担心了。只是明儿回去,少不得要领些责罚。”

清瑜想起吴欣元,也知道她是个妥当的性子。闻言稍稍放心。

几人正说着话,外头传来帘红迟疑的声音:“吴世子,庞校尉求见!”

吴迢远看了清瑜一眼,低声道:“八成是见了伯父给我的信物,这庞校尉来走个过场。我正想托他好好照顾郡主,不如就请他进来?”

清瑜想起白日里那一通颠簸,有些后怕,忙点头道:“就是世子今天不来,我也要找个机会与这庞校尉套套近乎的。既然世子帮我出面,那就再好不过了。看在吴将军的面子上,他往后必定不会为难我的。”

吴迢远便起身,在门口将庞飞虎迎了进来。这庞飞虎本来不愿意来的,听手下小兵说保靖侯府家将领了两个少年人来,点名要见嘉王府大小姐,手上还有镇西将军的信物,他便卖了这个面子。只是他向来不大喜欢逢迎权贵,况且还是两个少年。只是他手下有那头脑精明的小兵提醒他道:“校尉不是一直想上阵杀敌吗?如今被指派了这差事,不遂心愿。若是连镇西将军那里都走动淡了,将来谁还记得延州皇陵的您呢?好歹您也去打个照面,结个善缘。”

庞飞虎被这话说到心坎里,这才违着性子赶了过来。他看到屋子里只有三个孩子,也不知怎么说话,只老着一张脸笑笑。吴迢远倒是客气道:“常听大伯说起校尉,是一等一好行伍。今日一见,果然气势威武,浑身是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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