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2)
片刻后传来宋清颐母亲有些意外的声音,“是端谨?来了怎么不快些进来。”母亲的声音优雅安宁,微微带着一丝内疚和喜意。
宋清颐自然知道母亲内疚什么,是想着亲子要被迫娶男妻,自己却还要下药强迫。只是重新醒来的宋清颐自然是不怪母亲的。
扶着齐润云迈开步子,宋清颐高声应了一声,过了前院,前边有警醒的婢子早就打起了正厅的卷帘。
进了正厅,果然见到正座上的母亲之外,底下错落着几位姨娘叔父们,而先前应话的六姨娘因为进门的晚仅是陪在末座。
宋清颐也没理会其他人,只是松了扶着齐润云的手,对主位上面带慈爱的母亲做了一揖。“娘亲。”口中吐出生冷了许多年的称谓,宋清颐面上不显,心下却是巨震。父亲母亲在时,他身为家中唯一的嫡子,万千宠爱在身,哪里会在意这一声绵软的称谓,平素里至多也就是叫一声母亲,然后自顾去耍弄自己的事情,眼下这一声娘亲却让他想起了上一世他的母亲去世前那失望和痛心的眼神,目光一暗,宋清颐赶紧低下了头。
上座的宋老夫人因为宋清颐的称呼愣了一下,随后才露出欣慰的笑容,“端谨今儿个倒是做了小儿姿态,这是取了媳妇儿来娘亲面前现宝呢?”本来这话宋老夫人是调侃不出口的,毕竟昨儿个洞房的助性之物是她亲手下了的,第二日她是真担心会面对儿子的怨怼。现下儿子陪着来请安,又口吐了经年未闻的“娘亲”,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显然儿子是不怪她了。
宋老夫人带着慈爱看着底下的儿子,以及儿子身边站着的那个安静俊雅的男媳——齐润云进习礼苑十五年,宋老夫人自然不可能没有见过,只是她疼爱自己的儿子,觉得正妻娶个男子总是埋没了自己的嫡子,因此虽然不见得刁难齐润云,却也是不喜这人的,也就从来没仔细打量过这人。不过眼下,儿子亲自陪着来请安,这在夫家的礼节里,算是给正妻最大的面子和怜惜,加上儿子不明缘由的转变,宋老夫人自然爱屋及乌敛了那点不喜,仔细打量起来。
人是文静的,气质也不差,五官虽然不够精致,倒也清俊宜人,就是瞧着有些安静沉默。宋老夫人默默点点头,让身边的丫鬟给宋清颐小两口设了座位。
坐下不久,跟着宋清颐他们一起来的侍婢端上了两个托盘,一副盛的是官窑脱胎填白盖碗,内煮瓜片,色泽宝绿;另一副盛的一样是盖碗,却是一溜五盏,色泽浅青——这是齐润云要给长辈敬的媳妇茶。
因着宋清颐一路陪来,宋老夫人又对着齐润云的媳妇茶含笑接过,且递了礼包,显然没有任何刁难的意思,因此剩下的姨娘叔父们自然明了这个宋家嫡子长媳的位置算是被内院承认了,也并不多加刁难,很是爽快的喝了茶,递了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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