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二一章(双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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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公主府的生辰宴已经开到很迟了, 宾客们陆陆续续乘着车马轿子离席,往来的宫人也在忙着收拾杯碟。

本应十分高兴的小?寿星萧韶安却正在寝殿里大发雷霆:“你们怎么回事!这么多人,连个人都看?不好!找也找不到!不是说门拴上了吗!废物?!都是废物?!”

她随手就拿起一?个花瓶砸了过去。

下面跪着的太监宫女各个噤若寒蝉, 连气也不敢大声喘。

萧韶安气得又?抄起一?个红木笔架, 一?个紫砂茶壶往下砸去,下头噼里啪啦连声脆响, 碎片溅到人身上也无人敢躲。

待萧韶安砸到一?块精雕玉琢的金镶玉摆件时, 她忽然想起这东西似乎是她哥送的, 才住了手,悻悻然放回原处。

来回踱了几步, 萧韶安又?忍不住提起裙摆,泄愤似的一?脚踹在旁边一?个红着眼眶发抖的宫女身上, 把人硬生生踹得扑倒在地:“让你去试, 还老大不情愿, 就知道哭, 什么用都没有, 人都被?你放走了!”似乎犹觉不够,她气道,“来人,把她送到我哥府上去。”

那宫女吓得瞪大眼睛,面若死灰, 便想扑过去求饶。可惜不等开口,就被?人捂住嘴拖走了。

这时外面进来个太监,对?她耳语道:“那边也没找到。”

萧韶安才真的觉得有点纳闷了。

她的陆哥哥跑了也就算了,他到底是个男子,就算有些体弱之症,但?毕竟年轻力壮, 能逃过他们的搜寻逃出公主府也不是没有可能,至于这药性?,秦楼楚馆寻个女子便也能解了——萧韶安是不怎么在意这点的,她父皇那么宠幸母妃还不是会去临幸其他妃嫔。

可那弱质芊芊的文官小?姐,照理说连偏殿的暖阁都不该能逃得出去,更何况她又?长?得那么惹眼,她与?她哥的人已经确信搜过了这公主府里每一?处,殿宇屋舍,亭台楼阁,连池塘里都下去摸了一?遍,怕这位美貌小?姐不慎落水香消玉殒,但?都一?无所获。

她哥现在只怕比她更为不爽。

毕竟据萧韶安所知,她哥是打算折腾一?整晚的——

萧南洵还为了今夜,专门打造了一?整套的黄金锁链坠饰,包括脚踝、手腕,颈项,甚至是胸……上头刻了牡丹与?昙花的花型,每一?处都精雕细琢,花费心思,特地为与?那女人相配。

萧韶安是不知道萧南洵具体有多少种花样,反正原本按照他们的计划,这事情捅出来,也是那女人自己在暖阁里神?志不清投怀送抱,勾引二皇子,当然被?怎么摆布也都只能认命,最?后还得乖乖嫁过来给她哥做侧妃……哦,她哥心情不好的话,侍妾也是有可能的,毕竟她自己不检点失了名节在先。

可现下人竟似人间蒸发一?般。

他们早派人把守在了公主府大门外,侧门和后门也都落了锁,宾客出入自有人盯着,男子不好找,可一?个如贺兰瓷那般的女子却很好辨认,更何况她还中了药。

既没出去,那就还在府上。

萧韶安咬着拇指的指甲,负气道:“再给本公主去搜!每个地方?都再搜一?遍!听到没有!快给我滚去搜!真是看?到你们这群废物?就烦!”

就算找不到陆哥哥,把那个女人抓去给她哥也算是解气。

***

与?此同?时,还是那处偏僻殿内。

已近夤夜,外头阒寂无声,似乎连灯火都灭了。

贺兰瓷正有些艰难地想从榻上爬起来,药性?显然已经解了,但?她的身体仍旧酸软无力,更甚之前,特别是腰和腿,还有些其他难以启齿的位置。

如云乌发从她一?侧光.裸的肩头滑下来,遮掩住身上斑驳的红痕,也遮掩住她仍旧酥红的脸。

虽然此事算得上你情我愿,可贺兰瓷咬着唇,仍有几分难言的郁愤,主要是,第一?次时,她觉得那股陌生热意分明已经有些缓解了,可谁曾想,陆无忧居然还能梅开二度,以至于她现在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脸颊上还有沾湿的泪痕——全是被?陆无忧弄哭出来的。

贺兰瓷看?似柔柔弱弱,但?从小?到大哭过的次数屈指可数,被?李廷吓得要死她都没哭,但?刚才她趴在陆无忧的肩膀上呜咽,细指攀着他的背脊,哭得浑身都在细细颤抖。

就……非常丢脸。

想着,贺兰瓷又?忍不住捂住了脸。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几分的迷茫与?无措,她虽有些离经叛道,但?到底还是个养在闺中的官家小?姐,这么一?着不慎失了清白,说不心情复杂是不可能的。

只能自我安慰地想,总比落到二皇子手里强,至少这是她自己的选择,而并非被?强迫。

听见这边的响动,在一?旁正把弄得一?塌糊涂的褥单和衣裙碎布烧干净的陆无忧动作顿了顿,他低声道:“……还痛么?”声音倒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

贺兰瓷捂着脸不知道如何回答,其实?说痛,倒也不是很痛,可能最?痛的时候她被?药性?蛊惑,后来更多是酸胀与?无所适从……还有羞耻。

但?陆无忧显然并不怎么有羞耻心:“你一?直说受不了,我动作已经够轻了。”

贺兰瓷忍不住哑着嗓子道:“……你闭嘴!”

一?向和她争锋相对?的陆无忧这次倒是乖乖闭嘴了。

贺兰瓷继续努力地想要从上面下来,奈何腿一?直在抖,使?不上劲。

陆无忧有些无奈地道:“我待会抱你走,你就别折腾了,省点力气。”

贺兰瓷默了默,道:“……我里衣呢,怎么连袜子都没了。”

陆无忧道:“都弄脏了,一?起烧了……别这么看?着我,我怎么记得是怎么弄脏的,清醒过来就一?塌糊涂了,不过中衣还算干净,放在边上,你要是没力气,我帮你穿。”

殿里没点灯,光线仍是昏暗,只有陆无忧的火盆散发出一?点灼热的光亮。

一?旁的杌凳上还真放着那件雪光缎的中衣。

贺兰瓷艰难伸手去够,可她移动不便,指尖还差一?点距离,一?只骨相清晰修长?的手伸过来,拿起了那件衣裳,递到她面前。

“……真不要我帮你穿?”陆无忧顿了顿,道,“不会占你便宜的。”

……他不是已经里里外外的便宜全占完了,还提什么占不占便宜。

贺兰瓷忍不住吐槽着,伸手去接自己的衣裳,指尖不经意蹭过陆无忧的手指,轻微的颤意从指尖绵延而来,直入心口,让贺兰瓷一?下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情,顿时手都抖了一?下,脸颊滚烫。

陆无忧也愣了愣神?。

脑中莫名闪过一?个念头——掌中雪光锻的中衣质地如流水,可仍旧比不上她的肌肤细腻柔滑。

两人一?时都无声了。

空气也突然旖.旎灼热了几分。

似乎药性?仍未彻底消散,还能隐约听见不久之前在殿内伴随着榻板摇晃,发出的,极力压抑,又?似啜似喘的声音。

于是,两人又?回去各忙各的了。

贺兰瓷默默穿着衣裳,腰腿酸软还是有些不便,低头一?看?——亵裤自然也是不在的,两条白皙纤长?的腿便只能颤颤巍巍地露在外面,还有一?双脚趾玲珑正蜷缩着的雪足,看?起来不甚体面。

虽然已成事实?,可她心理上仍然觉得自己还是个姑娘。

贺兰瓷有些尴尬地用衣摆遮了遮。

下一?刻,那件绯红宽大的状元袍子便兜头罩了过来,将她全身都笼在了里面。

陆无忧将灰烬清了清,嗓音也有了一?分哑意:“……因为那会意识不算清醒,我也不清楚有没有伤到你,如果还是难受的话,我这有些……治外伤的药,你可以拿回去涂。”

贺兰瓷脸颊发烧,兜着袍子反倒不用面对?他,闷声含糊道:“……哦。”

又?这么过了会,陆无忧忽然神?色动了动,道:“外面有人。”

贺兰瓷吓了一?跳,探出脑袋道:“啊?”

陆无忧补充道:“……不过隔得稍微有点远,至少两个殿外,但?贺兰小?姐,我们得走了。”他快速收拾了一?下其他的痕迹,将散落的钗环配饰一?股脑收起来,又?把被?褥重新铺好,动作和毁灭罪证时一?样利索,“你想去哪,是回贺兰府,还是找个地方?沐浴换衣后再回去?”

他说得极其轻巧。

贺兰瓷连忙咬唇道:“回府。”今晚这宴会已经够累了,她不想再去其他地方?横生枝节,但?还是有点不放心,“你要怎么回去……不会,被?人发现吗?”

陆无忧轻笑一?声。

“——放心,只要我不想,全上京没有几个人能发现我。”

说话间,他一?俯身,便隔着衣袍小?心地将贺兰瓷抄抱了起来,没碰到她半点肌肤。

贺兰瓷蜷在陆无忧的怀里,心头一?跳,有些僵硬地梗着脖子,葱白的细指紧紧攥着裹住她的衣袍,鼻端飘过陆无忧那股带着淡淡清甜味的气息,让她没来由的紧张。

陆无忧低头扫了一?眼她,突然压低声音道:“……待会你要是怕,可以抱着我的脖子。”

贺兰瓷:“……?”

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就见陆无忧推开一?扇侧面的窗,抱着她一?跃而出,随后掌风轻拂,头也不回地将窗户又?严丝合缝关起来后,一?个纵身便轻盈无比地跃上了屋顶,接着片刻不停,又?高速跃上了下一?个屋顶,起起落落之间,足尖几乎脚不点地,身形却快得犹如闪电,眨眼功夫便已出了公主府。

若不是贺兰瓷此刻就在陆无忧的怀里,用眼睛可能根本捕捉不到他的身影。

身体时而高高腾空时而又?低低落下,耳畔风声呼啸,迎面都是陌生的凉意,吹得贺兰瓷鬓发凌乱,眼前所见的景致飞快后掠,跑马灯似的频闪。

在黑夜里甚至还能模糊看?见远处人家的灯火,听见下面人说话的声音。

全是贺兰瓷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异常惊险刺激。

土生土长?对?“武艺”一?词认知极其有限的官家小?姐吓得立刻抱住了陆无忧的脖子,差点尖叫出声,她抿紧红唇,把脸埋进他肩膀里,感受着高速移动带来的惶然,心脏狂跳,忍不住又?把他抱得更紧了。

在猎猎风声中,听见陆无忧似乎是笑了一?声,然后稍稍放缓了速度。

刺激的旅途很快便到了终点。

陆无忧在一?处屋脊停下脚步,问贺兰瓷:“哪间是你住的?”

贺兰瓷从他的肩膀上探出煞白的小?脸,一?低头就瞧见了自家熟悉的小?宅子,总算缓下口气,她有些慌忙地收回了抱着他的手,胸脯起伏,又?喘了几口,慢慢平静下来,才指着西厢道:“就是……你看?到我修屋顶那间。”

陆无忧跃过去,还低头看?了一?眼这仿若危房的屋顶,挑眉道:“你这屋顶是该修修了。”

贺兰瓷下意识道:“不劳费心。”

陆无忧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贺兰瓷突然反应过来什么,语塞了一?瞬,道:“……你又?不会修。”

陆无忧已抱着她在院旁的树下落了地,足音轻悄,几乎没发出半点声音来,也全仰仗贺兰府上人丁稀少,此时夜色正浓,他们的位置又?隐秘,没有引起丝毫注意。

“我就送你到这……还是,你不介意我进去?”

贺兰瓷有点担心被?霜枝瞧见,可想着自己这么衣冠不整的进去,还全身都是痕迹,回头还要沐浴更衣,只怕瞒是根本瞒不住的。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

她干脆破罐子破摔道:“……送我进去吧。”

陆无忧抱着她身形一?闪,便已进了西厢的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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