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黑手（2 / 2）

“牧师，当听到您的第一句念诵时，我就已经感觉不到诅咒的存在了。”朱利安看着那几十只被费舍尔放倒的僵尸，感觉有些可惜，“这些僵尸我完全可以应付，何必要浪费您宝贵的法力呢？”

老牧师怔怔地看着神完气足的朱利安，喃喃念道：“神迹啊……”

说话间，他们绕过几座着火的窝棚，来到围墙边，顺着一道木梯登了上去。

“您刚才说，死灵法师？”

“不错，人世间最邪恶、最残忍、最卑鄙、最肮脏的存在。”费舍尔的声音里满是痛恨和厌憎，用一种悲悯的眼神看着围墙上下。

狭窄的围墙顶上，村民们手持长矛、草叉、锄头和耙子等长杆武器，正和不断爬上来的骷髅奋力搏杀。

估计是从墓地里钻出来的僵尸已经被朱利安和费舍尔消灭干净，现在攻击者也只有骷髅可用了。

刚才费舍尔牧师摆平几十具僵尸，就已经消耗了大部分的法力，而现在攻打村庄的骷髅有上千之多，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看看他们，这些亡者，包括那些被我们消灭的僵尸，全部是生者的先人，他们的灵魂早已消散，可是他们的躯体却受到那邪恶肮脏的存在所驱使，企图摧毁生者——也就是他们的后人——的生命！”老牧师愤恨而无奈的说道：

村子的围墙由黏土和麦秆混合砌筑夯实，总共才两米来高，身手敏捷点都可以直接攀爬上来。当然，插在围墙外沿的那排锋利的荆棘会对攀爬者造成很大的麻烦和伤害。但是那些荆棘估计是许久没有更换了，大多已经腐朽。而骷髅又是不惧伤痛。

一个个骷髅并排贴着墙外，它们的骨头架子成了天然的阶梯，后面的骷髅踩着它们的肋骨和锁骨，轻而易举地登上墙头，等候它们的是村民手中五花八门的武器或者说农具。

“那么，他在哪儿？”朱利安握紧了剑柄，咬牙切齿地问道。

费舍尔牧师指向前方，“他就在那里，虽然我看不见他的眼睛，但我能感觉到，他正在看着这边，看着我们。”

朱利安顺着牧师所指的方向，借着村里的火光和村外的鬼火，在村外那上千骷髅的后方，只看了无尽的黑暗。

攻守双方一边是未经训练拿着农具的活人，一边是动作迟缓赤手空拳的骷髅，无论是军事素养，还是装备水平，都是惨不忍睹。但丝毫不影响这场战斗的残酷。

不断有骷髅被从墙头打落，“哗啦啦”的骨头散架声此起彼伏。只要没有彻底散架，哪怕是只剩下了半截身子，骷髅们依然会再次踏上征程。何止是前仆后继，简直是周而复始。

有些村民被骷髅扯住了裤腿或是衣襟，运气好的会被旁边的同伴解救，运气不好的则会被骷髅从墙头扯落，跌落到下面涌动的骷髅中，转眼间被撕成碎片，鲜红的血液到处喷洒，将周围的惨白色骷髅染得通红。

本应护佑后人的先人，锲而不舍地企图拉着后人走向死亡。本应敬奉先人的后人，则在拼尽全力，想把先人打得粉身碎骨。

从下面伸上来的骨爪越来越多，村民们心生退意，以至于有人都忘记了墙头的狭窄，结果一脚踏空，从墙头仰面朝天地摔了下去。

“谁都不许后退！”

亚特兰大村的壮丁只有一百人左右，如今大都站在了这里，每折损一个人，都如同在朱利安的心头挖了一块肉，“我在这儿看着呢。后退的即便是摔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他的家人。英勇作战的，乔恩和乔拉就是你们的榜样！”、

朱利安的喊话起到了作用，稳住了阵脚，但是不能阻止领民们的死亡。

“我要下去冲杀一阵，缓解一下大家的压力。”朱利安觉得自己不能空负一身力气，而站在这里无所事事。这种情形和当天比武大会时很像，如果身上的力气也和那天一样突然消失了，岂不是亏大了？

“您不能出去。”费舍尔拉住了朱利安，“你再往那边仔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