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那一滴属于上个时代的泪（2 / 2）

“摩拉克斯……是你……”

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从神尸体内传来。

“艾维莉亚？”

“呵呵……哈哈哈……没想到，你还记得我？摩拉克斯，我的子民如今怎么样了？”

神经质的笑声中，这一缕魔神残念从神尸中飞了出来，化作穿着青色长裙的女子。

“你的子民，我并没有为难他们。除了部分不愿并入归离集之人流亡各地，大部分子民如今定居于璃沙郊附近。当年你的眷属擅自闯入归离集，众仙前往阻拦。却被你的眷属杀死两位。艾维莉亚，擅自挑起战争的你，如今依旧还要再犯同样的错吗？”

艾维利亚自嘲的笑了笑，“错了嘛……是啊。我不该抱着侥幸去挑衅你……摩拉克斯，但你可知道当年我的子民有多苦？璃月魔神众多，我的领地四周尽是强大的魔神。一日，领地周围爆发神战，陨落的魔神残渣污染了水源。”

“子民们的粮植均要靠着这条河才能存活。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子民忍受着饥饿，瘦的只剩骨头一样死去。刚出生几天的孩子，因为母亲也没有营养，得不到喂养活活饿死……”

“我的权能是洋流，我能操控大海，操控温柔的海风。可我……却救不了他们。我什么也改变不了……”

“呵呵……哈哈哈，我什么都做不到！摩拉克斯，生来强大的你，又怎么会理解我们这样的弱者？”

癫狂的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无奈。

子民缺水，无法种植粮食。她掌控洋流，能操控无边大海。可区区一条淡水河，却把一位爱人魔神逼上了绝路。

海水再多，也灌溉不了养活子民的粮食啊……

继续忍耐下去，自己的子民会活活饿死。与其坐以待毙，反倒不如放手一搏。艾维莉亚把目标放在最为富裕的归离集身上。

已经穷困潦倒的子民，根本没有可以用来交换粮植的物品。和平解决的道路，已经没了。

你们不是纤陌连野，良田无数吗？

我缺的就是粮食啊！

既然没东西跟你换，那我就只能偷了。只要能让自己的子民活下去，让那些可怜的孩子不在会因为得不到喂养饿死。即便用手段又如何？

不想轻易正面冲突的艾维莉亚，在她的授意下，她的眷属前往归离集，想偷走粮植来拯救自己的子民。

但艾维莉亚赌输了，她的眷属并没有瞒过摩拉克斯麾下的仙人带回粮食。反而起了冲突为她带来杀身之祸。

钟离金色的眸子里带着一抹哀伤，这就是那个时代的无奈。

他知道艾维莉亚也是迫不得已，但……他和归终的子民也需要食物。如果放任艾维莉亚的行为不管，其他魔神纷纷效仿之下，覆灭的就是归离集了。

这也是他下定决心终结乱世的理由之一。

哪怕过了千年，摩拉克斯的答案依旧不变。

“我虽无意逐鹿，却知苍生苦楚。此生，只愿护得浮世一隅。”

即便知道魔神战争是一场内耗，但这乱世的可悲，终究需要有人来结束。摩拉克斯的野心，也仅仅是护好璃月这一隅之地。

“纵然你有自己的苦衷，但从你将目光放在我的子民身上那一刻起，结果已然注定。我亲手埋葬了一个时代，作为时代残留的我本也该归去。但作为璃月人的神，我还需见证人的成长。”

“艾维莉亚，作为上个时代的存留，我将再次把你们埋葬。新的时代，不再属于你们。”

“果然还是这样吗……哼哼……摩拉克斯。如果，还有人记得他们的神，洋流之神艾维莉亚，请告诉他们。”

“曾经在大海的深处，有一位快乐的女神。她操控洋流，带来温柔的海风和翻滚的浪花。”

“天空之上的神明，燃起战火。被迫离开大海的女神，遇到了她爱的人类。这些可爱的人啊……勤劳，勇敢，富有创造力。”

“可惜……我没保护好他们。洋流之神艾维莉亚，永远爱着他们……”

本是没有眼泪的灵魂，此刻，这位女神的眼角一滴晶莹的泪光滑落。

“可。”

淡淡的回应了一声，钟离双手环抱，“天动万象。”

深深地看了一眼钟离，目光落在钟离身后的千岩军英灵身上。

这位爱人的女神，有些留恋的看着这片漆黑的天空。

“再见了……我的子民们。”

随着陨星砸落，神尸和神尸体内的魔神残念被镇压回了他们该去的地方。

失去了神尸的污染，漆黑的天空逐渐恢复过来。

阳光穿透云层、树梢，照耀在钟离的身上。

看着再次恢复平静的生死边界，他的目光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一位位深爱子民，却不得不互相征战的魔神。

那……是他亲手埋葬的过往。

“往后的时代，魔神之战将彻底成为历史。有时候，记性太好，也不是好事。我能记住每一个敌人的名字，也……只能在记忆中，去寻访往昔的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