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端木弱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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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这么一提!再说那卫家七小姐似乎也不是什么贤惠人,固然卫家长房、二房有矛盾,然而她作为堂妹主动去寻堂姐的不是,不敬堂姐、颠倒长幼,显然品行也端正不到哪里去。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跟这样的人亲近,岂不叫人疑心咱们女儿也是那一类的人了?”

闵知瑕虽然因为受过妻族恩惠,对妻子素来忍让,此刻当着女儿的面,再三被妻子驳斥,也有点冒火了,冷冷的道,“你要是觉得女儿跟卫家七小姐疏远那就是在卫家三小姐跟前低了头、就是闵家女受欺负,那你就教着你女儿跟卫家七小姐好好亲近去罢——季去病医术更上层楼,卫郑鸿痊愈有望,不提如今在帝都声名鹊起的卫新咏,卫家二房如今已经是走投无路……往常咱们家跟他们又不算多么亲近,如今就为了这样莫名其妙的赌一口气便要继续和他们亲近下去,真是……妇人见识!”

端木弱眉一直自恃门第,对丈夫有些轻慢,然而丈夫真的生气了,她也不敢怠慢,忙软下语气,道:“我也没说叫女儿要跟卫盛仪那一房继续亲近呀,我……”

但闵知瑕认为在女儿跟前接二连三失了面子,心头烦闷,已经没心情继续听她圆场了,站起了身,一摆袖子,哼道:“我还有事,先去书房了。你们母女说话罢!”

闵漪诺忙起身扯他袖子,道:“父亲且息怒,今儿个难得一个休沐日,何必还要如此操劳?不如……”

然而闵知瑕既然败了兴致,即使女儿出面也还是留他不住,到底拂袖而去了。

剩下来端木弱眉对着女儿不免有点讪讪的,顿了片刻,才道:“你父亲说的也有道理,只是我不喜他让你远着卫长娟,只为了忌惮着卫长嬴。卫长娟这女孩子既不聪明,也没有值得笼络的价值,与她亲近没有什么好处,反倒可能影响了同夫家亲戚的关系……他这样说不就成了?照他那样的说法,仿佛咱们合家都怕了那卫长嬴一样!真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闵漪诺苦笑着道:“父亲也许也是这个意思罢,只是父亲向来不爱多话,所以就拣了卫夫人来说。”

端木弱眉道:“唉,不提他了……总之,好在卫长娟如今在守孝,也出不了门。趁着这段时间你就慢慢跟她把

关系断下来吧。”又叮嘱,“你不要再往卫府跑了,如今不比之前,别叫那边的晦气冲了你身上的喜气!”

“卫七妹妹其实也不是父亲说的那样不好,她就是太过天真了些。”闵漪诺跟卫长娟算是一起长大的交情,虽然知道父母都赞成自己跟这手帕交了断,但她还是觉得不忍,委婉道,“毕竟她的父兄在帝都独当一面了近二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然而卫家宋老夫人却因为他们这一房并非嫡出,可着劲儿的打压他们。也难怪卫七妹妹会对宋老夫人怀恨在心,进而不喜其堂姐。说起来……”

“你快点不要说这样的话了!”端木弱眉闻言,眉头一皱,道,“这是卫家的事情,关咱们什么事儿?你因为跟卫长娟交好,就替她觉得委屈。但你想想宋老夫人呢?她本是江南堂嫡出大小姐,然而因为父亲痴迷容貌酷似她亡母的侍妾,堂堂一个嫡出大小姐,在侍妾与庶妹手里没少受委屈!后来又因为没有亲兄弟,阀主之位由堂叔接了去,到了出阁的年纪,随意把她嫁给了卫氏的庶子!她当年在老敬平公夫人手底下可没少忍耐!”

“这位老夫人陪着卫焕风风雨雨几十年,亲生子女夭折得只剩一子一女成人且有后嗣。她自己既然有亲子亲孙,如今却要眼看着瑞羽堂落入他人手里——换了你付出这大半辈子的心血却为他人作嫁裳,你会甘心吗?”端木弱眉声音一低,道,“这会你父亲不在,我跟你说句只有咱们母女才能讲的话:我也就是只生了你一个女儿,所以才把你庶出的兄长养到膝下悉心教诲,你要是有嫡亲兄弟,或者你自己就是男子……你道我会不跟着宋老夫人学?人,都是有私心的!”

闵漪诺讪讪的道:“母亲,这些女儿也明白,人各为己,偏偏许多事儿难以两全,所以才有了矛盾。女儿只是不忍就这样跟卫七妹妹断了联络,那边如今是她嫂子当家,很是苦待她。女儿听她讲,只有女儿过去的时候,她的嫂子们才会给她那儿送点东西。女儿想女儿要是不去,想来她日子一定会难过得紧。”

“那也是她自己找的。”论起来端木弱眉还是卫长娟的姨母,可如今惟恐卫长娟拖累了自己女儿的前程,自是可着劲儿的说卫长娟不好,“谁叫她先前仗着母亲在时,一个劲的欺负她那两个嫂子?她不给旁人留体面,如今轮到旁人做主了,凭什么给她留体面?”

闵漪诺叹道:“她是年幼不懂事,一心一意想帮父母的忙。毕竟她也没见过她的祖父祖母,对凤州那边的感情哪儿比得上她的父母兄姐呢?女儿几次三番劝说她跟卫家三小姐和解,奈何她一直不肯听……也是被宠习惯了。往后还不知道她要怎么办才好?”

端木弱眉冷笑着道:“你何必去管她?她又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就指着你扶她一把。她还有父亲在堂、兄姐在世,若这些人不去教诲她,你何苦要越俎代庖的操这个心?没准卫盛仪父子不会感激你,反而觉得你多管闲事呢?他们家的女儿,轮得着你来指手画脚吗?若这些人教诲不了她,你跟她讲了难道就有结果?咱们家这样的三亲四戚多了去了,你是有这份好心,可照应得过来吗?!”

闵漪诺拗不过母亲坚持,只好道:“那女儿现下先不去那边了,等……等出了阁再说罢。”提及婚姻大事,闵漪诺双颊也不禁微微一红——想起在屏风后窥探到的未婚夫的容貌举止,以及他温文尔雅的嗓音,禁不住咬了下唇才把羞意抑下,定下心神继续听母亲教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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