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招魂楚些何嗟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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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一旁的顺子敛声屏气,不敢吱声,看着肃立不动的赵翊和倒在冰凉青花石地板上的韩子嫣,他的心颤了又颤,实在不明白赵翊如此过分的冷酷与残忍到底出于何意,就算是个陌生女子,正常的男人都不会这般无动于衷。

他的目光悄悄转到元妃身上,期盼元妃能出言劝一劝,可元妃坐在软榻上,唇畔噙着一抹黠笑,像在戏园子里看戏那样,饶有趣味地欣赏着台面上的一举一动,似乎与她无任何的关联。

顺子算看明白了,这韩子嫣以身犯险救驾的功劳已被元妃在背后挑唆变成了别有用心,眼下的情势,只有自己亲自去劝说赵翊,但秦郎中交代过赵翊的后遗症导致其性情更为暴戾,若自己贸然过去惹一身骚就糟了,算了算了,还是静观其变吧!

这时,门外的奴才进来通传道:“禀皇上,韩将军在外求见!”

赵翊眸色微动,顿了一顿,便闻身后的元妃快步而来,蹲在地上,将韩子嫣扶起来,“皇上,姐姐如何不对,也是为了和皇上重修旧好,就请皇上原谅姐姐吧!”

赵翊看着脚下羸弱的人儿,心间轻轻地漫上一丝的不忍,眉宇间的冷峻之色渐渐淡了几分,加之碍于韩越的关系,他不得不弯身抱起韩子嫣,把她放在寝殿内室的榻上。

“元儿,你在这儿照看她!”

“是,皇上!”

赵翊走了出去,顺子跟随在后,回头瞥了一眼惺惺作态的元妃,早在上次娴贵妃册封礼上,顺子就看到她故意踩了韩子嫣的衣袍摔倒,极度厌烦她背后使坏的所作所为,如今,她肆意挑拨就罢了,还装腔作势,真是让人看着不舒坦,可顺子自知是奴才,不便多言,只好就由着赵翊被蒙在鼓里了。

赵翊似乎当刚才的事没有发生过,笑容满面地接见了韩越,韩越行了君臣之礼,对君主关心问候一番后,自然而然就把话题转移到自家妹妹身上。

“子嫣知皇上惦念,就算身上有伤也坚持要回宫,倒是卑职不明女儿家心思,没有第一时间护送她回宫,望皇上谅解!”

赵翊对韩越的记忆很清晰,虽说现在他对葛丞相若即若离,对自己表面和顺,但以前易储风波他所表明的立场,赵翊可没有忘怀,所谓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赵翊对他的防范之心从未有丝毫的减退。

如今,冠礼在即,收回兵权,韩家就等同于被拔了刺的刺猬,以后休想再拿兵权投靠任何一个奸臣。

赵翊想到此,就十分畅快,遂对韩越语气颇为和善,“韩将军一家对朕忠心不二,朕怎会不谅解呢,况且子嫣对朕情意拳拳,这份心,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韩越眸中精光一闪,脸色猛地深沉几分,往日明朗的嗓音也略有几许暗哑,“以后,就算韩家没有兵权在手,也会一心一意效忠皇上,不知皇上是否想过将兵权继续放在韩家手中,让韩家继续保卫赵国江山不被他国践踏?”

赵翊眉心微蹙,果然,曾握着权利的人怎会甘心情愿地放下权利,幸亏当初以忤逆之罪杀了齐晏,才夺回他的兵权,如今最大的隐患便是南方军的兵权,若不趁冠礼接手过来,以后葛丞相再兴风作浪,后方军必然来自韩越。

“朕收回兵权,韩将军依旧是南方军的统帅,不同之处,不过是派了一个监军与韩将军平起平坐,这并不妨碍韩将军驻守边关,保卫赵国江山。”

“皇上此言差矣,监军的职位本就属于文官,卑职是武将,文武不通,怎么能达成一致,何况有了监军,若真的行军打仗,军令不能及时传达,还要由监军上报朝廷,此等繁琐的程序必然会延误战事的最佳时机,想当年太上皇并未收回卑职家父的兵权,除了敬重家父的忠肝义胆,还因为一旦战事突发,家父可火速调配将领前往一线,保家卫国,卑职希望皇上能够效仿太上皇的做法。”

赵翊的和善温润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便是冷面冷心,冷言冷语,“韩将军思虑过重了,如今天下太平,与邻国之间和睦友好,并无战事,韩将军无需手握调配三军的兵权,只需一心驻扎边关守卫便可。”

韩越似乎早料到如此,并无嗔怪,更无甩下不悦的脸色,淡而无味地回应道:“卑职一向谨小慎微,故考虑颇多,惹皇上不快,请皇上恕罪!”

“韩将军自知如此,就不该说些无畏的话,朕不会与你一般见识,但将军日后要度量行事,切莫像以前哪般不知分寸,破坏你我君臣间的信任。”

“卑职自检,请皇上息怒!”韩越颔首垂目道,薄唇紧抿,表现出一副恭敬顺从的样子,但他心里暗自盘算的计谋,却时时刻刻地在脑海中萦绕,为了握紧兵权,出卖文成王到底可不可行呢?

赵翊没有察觉出他恭顺的眼神中所隐藏的波谲云诡,嘴角轻轻滑过一丝威严震慑下所带来的胜利感,仿佛以前对韩越的仇意都在这一刻报复完毕。

“无其他事,韩将军可以退下了!”

“皇上,卑职还有一事请奏!”

赵翊愣怔须臾,“你还有什么事?”不耐烦的口吻能看出他不想和韩越再争论兵权归属权一事。

“昨日行刺皇上的歹人,并非一般人,他的身份皇上或许还不知情,但若卑职将他抓来交给皇上,皇上可否能免去卑职不上交兵权之罪?”

赵翊如昼夜星辰的黑眸瞬间一眯,一道冷光乍现,似穿透雨雾折射在冰上的阳光,刺眼而凛然,韩越竟无胆怯,迎着那不断扩散而来的寒气,面无表情的姿态,高昂而立,似乎在等着赵翊给出一个答案。

从内室里苏醒过来的韩子嫣见元妃躺在屏风那儿的软榻上睡着了,她起身,不想留在飘荡着赵翊气味的房间,遂轻轻移动着步子,还未迈出两步,便听与内室一墙之隔的书房传来细弱蚊蝇的声音,仔细听来,不难辨出那声音所属何人。

“刺杀皇上的人是文成王,皇上的皇叔,现下只有卑职知道他的下落,皇上若相信卑职的一片忠心,卑职自会将此人奉上。”韩越等了良久,见他不动声色,便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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