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百千夜尽无相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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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子嫣真想挖个坑把穆奚给埋了,堂堂七尺男儿没有银子吃饭就来偷,竟然虚弱得连几个店小二都打不过,真不知道当初豁出性命闯进皇宫去救秦香儿的勇猛哪儿去了,想那赵翊还要用自己把他们引诱出来,真是让人笑到大牙呢。

韩子嫣向他表明身份后,让小蝶在酒家买了几个馒头和三碟小菜统统打包带走,跟着穆奚来到小镇外的一所破庙里。

破庙简陋狭小,她听穆奚说这里曾住着几个乞丐,他靠自己的武力和凶巴巴的面相把人家赶走,将破庙占为己有,成了暂居之所。

本来二人是要赶回晋国,但半途中,秦香儿患得病很严重,不得不请郎中来诊治,穆奚便把身上的银子全花在买药和治病上,可秦香儿汤药喝了不少,病依旧没有好转,整个人病恹恹的,面黄肌瘦,鸠形鹄面,短短十来天,韩子嫣都不敢认眼前的女子就是皇宫里风华婉约的香妃。

靠在墙角,身上盖着破棉被的秦香儿倒是第一眼就认出了女扮男装的韩子嫣,那双水色潋滟的眸子看到受苦的自己流露出的怜惜,与她的妹妹嫣儿如出一辙,她支起身子,轻唤一声,“嫣儿,你怎么来了?”

韩子嫣蹲下来,握过她发热的双手,心似乎都被灼痛了,斜睨瞪了一眼穆奚,问道:“到底是患了什么病,怎么这般严重?”

穆奚被打得口斜眼歪,脸上淤青显而易见,看上去翩翩之风荡然无存,垂目对上韩子嫣瞥来的责备眸光,他把头扭到一侧,气呼呼地抱怨道:“她是心病,谁也治不好她,能治好她的人不在这里。”

韩子嫣闻言,心中了然,原来是心系情郎赵辕,害了相思病,怪不得久治不好,解铃还须系铃人,恐怕秦香儿暂时是不会和穆奚返回晋国了。

“你们怎么打算的?难道一直留在这个小镇上?皇上下令正在通缉你们,你们不能长期逗留在这里,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跟我一块去边关永城,那里是赵地和晋地的边境,方便你们回到自己的国家。”

“好啊好啊!我赞同。”穆奚应了韩子嫣,又蹲下好言好语地劝秦香儿,“香儿,我们先回晋国,等回去了,我让爹奏请晋王,让晋王找赵国皇帝交涉,把赵辕抓回来还回晋国,好不好?”

“不要!”秦香儿一出声,跟着咳嗽不止,满脸涨红,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韩子嫣把穆奚推开,安抚道,“香儿姐姐,文成王现在在京城,皇上不仅下令抓捕你们,还要坎我的头,我们都好不容易逃出来,现在回去就是自投罗网,不如先安顿下来,等有机会我帮你联系文成王,而且你这样病下去,还怎么见文成王。”

“你知道他在哪儿?”秦香儿掩口弱弱地询问。

韩子嫣不假思索地点头,“我当然知道,文成王是赵国的王爷,皇族贵胄,我在皇宫认识那么多人,随便一打听就知道了他的下落。”

“你现在能带我去见他吗?他说了暂住在陶岭县的醉仙居,不知为何人就不在了,我很担心他。”

“他在京城,现在我们去就等于送死,皇上等着抓你和穆奚呢,我们暂时躲避一下,等风头过了,我一定带你去找他。”韩子嫣苦口婆心地劝了半天,才把秦香儿对赵辕的思念减去几分。

他们收拾了一下行囊,穆奚搀扶着秦香儿,跟着韩子嫣上了马车。

“韩姑娘为何总是带着面纱,连刚才用食都不愿摘下来,是怕被人认出身份吗?”四个人坐好后,穆奚便把心中的疑惑问出口。

“是啊!要不你们也戴个斗笠遮一下,免得路上遇到官兵,认出你们,就糟了。”

在韩子嫣的提醒和资助下,穆奚和秦香儿全面武装,落纱斗笠遮面,四个人坐在马车里像行走江湖的大侠。

从京城到永城不眠不休,日夜赶路,也要走十几天,而他们走走停停,游山玩水一般,恐怕要走二十几天才能到达目的地。

韩子嫣担心路上遇到官兵,从小镇出来后就让车夫走了偏僻的小路,没走官路。

行了两日的路,经过一个比较大的县城,韩子嫣带着小蝶进城去买干粮,让穆奚照顾秦香儿呆在马车上,一进城门,便听百姓们正口口相传京城里有个郡主被砍首了,而且皇上御驾亲临监察砍首一事,好多在京城里做买卖的人都凑热闹去看,那个血淋林的脑袋骨碌碌地在地上滚了好几下。

韩子嫣听闻,呲牙一笑,没觉得惊讶,早就料到赵翊会以假乱真这一招,可惜他太高估了穆奚,穆奚根本就不是武艺高强的刺客,不过有点三脚猫功夫,误打误撞地进了建成王府,偷了赵贤的进宫令牌,偷偷地摸进了泰和殿而已。

赵翊没料到精心布置的局,到了正午,扔出斩首的令牌,看着侩子手举起亮闪闪的大刀,都不见一个人冒出来,他气得鼻孔冒烟,在百姓熙熙攘攘吵吵闹闹的围观下,他甩袖愤然离去,回到皇宫,对着一帮奴才大发雷霆,最倒霉的就是顺子,不仅被赵翊打了两巴掌,还被罚了三个月的俸银。

顺子哭丧着脸领了赵翊下达的命令,赶忙跑去宣周戬觐见。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免礼,朕有一事交付你去办,秘密追查韩子嫣,务必将她给朕抓回来。”

因为已经当众斩杀了韩子嫣,故不能光明正大的下达缉拿韩子嫣的通缉令,只能秘密行事。

赵翊把这事交代下去后,头又开始作痛,三天了,越来越频繁的头疼让他的情绪极度烦躁,看谁都不顺眼,尤其是身边唯唯诺诺俯首帖耳近身伺候的奴才,他没来由的怒气全撒在他们身上,宫里上下很快便知泰和殿的差事不好做,泰和殿的奴才不好当。

可巧,陈忠从陶岭县带回那个会梅花针的郎中,郎中姓秦,医术高超,却死活不愿意入宫,陈忠以性命要挟他,他只好遮面随陈忠进了宫。

“皇上,臣把秦郎中请来了。”陈忠面见赵翊时,赵翊正是头疼加剧时,一听郎中来了,赶忙宣了进来。

秦郎中认识赵翊,不过知他是当朝天子,着实被吓了一跳。

“快,给朕看看,朕已经相信你了。”赵翊扶着额头,几乎都站不稳,连说话都在发抖。

秦郎中把脉后,又查看了赵翊黑瞳浸血的情况,手指在他头部的特殊位置轻触几下,竟疼得他连连痛呼。

“皇上,经过老朽诊断,皇上头颅里的血块面积很大,老朽就算以梅花针施之,也需要九九八十一天才能完全去除血块,这段期间,皇上不可用脑过度,不然八十一天也不能完全治愈,而且皇上会受其影响,性情大变,望皇上心里有个准备!”

赵翊捂着被他弄得很痛的部位,蹙眉道:“性情大变是无故乱发脾气吗?”他自知这几日对奴才们的责罚,害得他们叫苦连连,可自己真的难以控制,不得不发泄出来。

“不光光这么简单,暴戾暴虐,痴愣呆傻,忘前忘后,疯癫狂躁,这都有可能发生,老朽也不能推敲准确。”

“混帐!”赵翊怒骂,“你说的这些没有一个正常的,脑中不过一个血块就能让朕变了个人,不要以为朕信你,你就可以胡言乱语!”

“老朽不敢,老朽会为皇上医治好,不过这出现的情况,老朽要向皇上交代清楚。”

赵翊一激动,头更是痛楚难当,不想与他一般见识,便让他快点施针。

秦郎中施针,整整花了一个时辰,赵翊混混沌沌地进入梦乡,不仅是头上插了银针,身上的个别穴位也要通血施针。

接连施针几日,赵翊明显感到头痛减缓许多,可是发作时间并未减少,一日早中晚按时发作,为了能安心治愈头疼之症,几日来各个嫔妃前来请安一律不见,连元妃都被拒之门外,甚至早起头疼难忍时,连上朝都免了。

七日,他支撑着身体只去上了三天的早朝,四天都没去朝堂,朝中的大臣都感到异常奇怪,尤其是葛丞相已经暗地派人探查赵翊在搞什么鬼名堂,很快,葛丞相得知了赵翊头疼难耐,还从宫外请来一个郎中来治病,这不,他专程进宫求见。

正在书房里批阅奏折的赵翊听闻葛丞相前来觐见,称病不见,让顺子回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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