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终究独剩爱成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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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贤看她若有所思之状,似乎在思量什么,遂又问了一遍:“为何要庇护他们?”

韩子嫣抿唇,思前想后,决定不能把圣旨的事告诉赵贤,秘密知道的人越多,对某些人越不利,她只轻轻道:“秦香儿是无辜之人,为了文成王牺牲那么多,是个苦命的女子,我是不想文成王再利用她找圣旨,若你有文成王的下落,也请告诉他,把一个喜欢自己的女子当成棋子,是最无耻的行为。”

“你对文成王有成见?”赵贤简单地理解字面上的意思,但他却不知一旦文成王找到那道圣旨,自家兄弟的帝王之位也就保不住了,因为那道圣旨就是前朝皇帝传位诏书,上面明明白白写着传位给六皇子赵辕,而最后坐上帝位的人却是赵德,可见当年传闻弑父杀兄的夺位之争确系为真,假若这道圣旨落入文成王手中,他自可凭此坐上帝位,而当初凭借假遗诏坐拥江山的赵德,后又把帝位让给儿子赵翊,这一切都成了密谋纂位。

韩子嫣再如何对赵翊绝望,但也不忍心看他背负令世人唾骂的罪名,反正江山大局已定,何苦再闹得血雨腥风,皇室亲脉反目成仇,不如就将这个秘密尘封起来,从此,文成王做他的王爷,赵德做他的太上皇,赵翊做他的皇帝,这样是最好的结局。

“我没见过文成王,何故对他有成见,不过是为了秦香儿,有些事不便多说,请王爷能理解女子之间建立的姐妹情谊。”

“看来你入宫这段日子,发生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事,不过,我可以答应你不抓捕他们,你能答应帮我找那道圣旨吗?”

“圣旨是文成王所求,你要它做什么?”韩子嫣哪里知道文成王现在就居住在建成王府,而且与她见过三次面了。

赵贤用三个字打发她,“好奇心。”

“只是好奇?”

“你不好奇吗?连皇上都命全皇宫的奴才寻找的东西?”

韩子嫣摇首,“与我无关的东西,我不好奇,我好奇的是王爷居然也和我交换条件,真真是一年河东,一年河西,从不曾想我们变成这样,有时候,我更好奇那日在凉亭美好的时光,王爷所说的话是出于何意?”

“我……我对你……”赵贤闭目复睁,深吸口气,似乎酝酿了许久的情绪,眸中泛着难以名讳的欲言又止,这是韩子嫣从未看到过的,却也是能读懂的。

最后,他的答案由她亲自揭露,“我知道,你对我又爱又恨,那还残留的一份爱是因为你从未真正得到过我,而恨是你始终都介怀我对你变了心。”

她的一字一句正中他的心思,不错!如她所言,一个男人再有大海一般宽阔的胸襟都不能接受一直喜欢自己的人变了心,而那始终放不下的情结,无非是没有真正拥有过她。

看他沉默不语,算是默认的态度,韩子嫣心里凉飕飕的,再启唇,所言似乎都被疯吹散了,“原来你一直想和我延续的情分竟低俗到了这种地步,我早该明白的,你也是血气方刚的男儿,唯独和赵翊不同的是你循规蹈矩的性子,对想要的东西也要有个光明正大的缘由,你一向行君子之风,我好生敬佩!”

“子嫣,我……我对你是有私心,但我……我不是……不是你想的那么肮脏,我是真的愿意与你共度一生的,只是,在我无法控制的情况下,一切都变了,变得面目全非,你懂吗?”

“我懂,我都懂,竟然都说开了,那么我们就理清楚这段关系,以后我对你只当朋友或是兄长,你也把我当成朋友或皇上的女人,我们从今往后都恪守该有的规矩,不要再和儿女情长扯上关系。”

“你约我来,也是为了斩断你我的一切?”

“是,我们缘分早已尽,不必再纠缠,至于找圣旨,我答应你便是。”韩子嫣的目光越过他白色的衣袍不知飘去了哪儿,茫然空洞却流光溢彩,似乎心里关上了一道门,又打开了一扇窗。

赵贤终是无言以对,听她撂下保重二字,心中无以复加的酸涩,这样的诀别注定了再无纠缠下去的可能,以前的,以后的,都斩断得干干净净。

韩子嫣从角门出来,并没有回思嫣阁,而是带着小蝶去了乐师别苑,特意去向刘彦道一声谢。

刘彦正在和一帮乐师编排乐曲,见她来访,喜出望外,忙起身迎来。

“微臣见过郡主。”

“大人见外了,我是专程来谢谢大人的。”韩子嫣探头往中庭一瞧,饶有兴趣道,“你们在奏乐?”

“是的,按照太上皇的吩咐,微臣与同僚们正在编排一首曲子,曲名为《不相离》,不知郡主可有兴趣听我们演奏?”

韩子嫣微笑点头,一双澄澈的眸子弯起,像月牙。心情很久没有这般开心自在,坐在一旁,耳畔萦绕着婉转动听的乐曲,时而如大江奔流,时而如涓涓流水,交融交织,甚是撩拨心扉,许久,心神摇荡其中,不能自拔,直到曲终,仍是余音绕耳,丝丝缕缕,绵延不断。

刘彦轻挑指尖,划下完美的终点,看韩子嫣闭目欣赏,兴致高昂,问:“郡主觉得如何?”

韩子嫣睁开眼,温婉一笑,“真好听的曲子。”

“呦!没想到连这种人都懂得高雅之声!”葛如意带着嘲讽的口气从身后传来,韩子嫣猛地回过头,见是她,心里泛起一阵恶心。

刚刚中庭的人都在专心致志地演奏,故没有注意到走进来悄悄站在门外的葛如意。刘彦闻声一惊,赶忙带着众同僚向她行礼。

“免礼吧!”葛如意瞪了韩子嫣一眼,对着刘彦发难道,“刘大人是管理乐师别苑的统领,怎么能让不相干的人进来?”

“皇后娘娘误解了,郡主是特意来教微臣演奏马头琴,并不是不相干的人。”刘彦对这位中宫娘娘火辣的脾性有所耳闻,拿自己来说,未把她损坏的瑶琴修好,她已经三番五次亲自来催促,恐怕这次来也是为了那把瑶琴。

“刘大人还挺偏袒她的,不过,她的脸被毁了,刘大人千万别被吓着。”葛如意一笑,胭脂浮动,难以自持的幸灾乐祸,凤眼扫过韩子嫣半遮半掩的面颊,竟趁机扬手一挑,只见面纱滑下一半,正好那道留有疤痕的脸颊暴露出来,众人一看,皆皱眉唏嘘。

韩子嫣慌里慌张地捂住脸,一面弄好面纱,一面咬唇瞪着葛如意,虽然对她的烂事了如指掌,但却不能一气之下拿她的软肋回击她,还是隐忍算了。

她正慢慢咽下这团怒火,孰料,一旁的小蝶,义愤填膺,不知轻重道:“皇后娘娘这么厉害,不知道管永受不受的了。”

“小蝶,你胡说什么呢?”韩子嫣呵斥一声,幸好有面纱遮着,无人看见她哆嗦着唇瓣,这也是第一次发觉带着面纱的好处,她把小蝶往后面一拽,看向葛如意一脸吃屎的样子,黄中带青,青中带白,白中带红,一种难以描述的神色,她赶紧恭恭敬敬地赔礼道:“皇后娘娘恕罪,小蝶胡言乱语,皇后娘娘别把她的话当真。”

“胡言乱语就是病,必须找人治,看你也治不好,本宫就帮你治,来人!把这个不知尊卑的奴才给本宫带去凤栖宫,本宫会找个最好的太医给她治一治这疯病。”

见葛如意身后的两个太监不由分说的来抓小蝶,韩子嫣金咬牙关,怒目圆睁,对上葛如意一双细长的丹凤眼所射来的锐光,不变神色道:“我的人就不劳烦皇后娘娘操劳了,有时候把脸皮撕得粉粹,对大家都没好处,还请皇后娘娘手下留情。”

“你有什么资格让本宫高抬贵手?本宫想撕谁的脸都无人敢拦着,凭你?更不可能,你别忘了你现在什么身份,皇上不怜不爱,还想在本宫面前耀武扬威,韩子嫣你醒醒吧!”葛如意一抬手,“你们杵在这儿做什么,还不把这个贱婢带下去。”

“放开她!”韩子嫣与那个两个太监争执起来,谁料被二人一推,哐当一下,摔倒在地上,而小蝶喊破喉咙也没用,硬生生地被拖走了。

“皇后娘娘真的要赶尽杀绝吗?”韩子嫣忍着痛站起来,面色已是苍白,现在的自己无权无势,根本就拿葛如意没一点办法。

“你的命本宫先留着,不过,你也不用费劲心思去找皇上,皇上正在天香楼和一众嫔妃玩乐呢,大概没时间管你。”葛如意轻蔑地瞟过她,转而对刘彦,厉声道,“刘大人,本宫的瑶琴你还有日子修好吗?这么不中用,还是卸职吧!免得乐师别苑的风气都给你带坏了。”

刘彦见刚才那一幕,心有余悸,后宫的娘娘惹不起,他只是个官至六品的小乐师统领,本想为小蝶说几句话,但见身为郡主的韩子嫣都被踩在脚底,自己也不敢多言,颔首低眉道:“微臣已经找到了合适的琴弦,明日定会派人送到皇后娘娘的宫中。”

“好!本宫就等明日,先饶你这一回。”葛如意翘起兰花指抚了抚两鬓,扬着下颚,犹如一只大胜仗的火鸡,红色的下襟裙摆轻飘,缓缓走出乐师别苑。

韩子嫣顿了一下,讪讪道:“刘大人受惊了,我还有事先行告辞!”不等刘彦开口,韩子嫣拔腿就跑,白色的衣袂宛如羽箭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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