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1 / 2)
楚国进犯边城,夜国当然要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当日彭厉锋就调集兵将,准备隔日启程赶往边城。
彭厉锋相信,这次进犯只是楚晏在给他一个讯号,楚晏会等到彭厉锋到达边城的那一刻,才会正式的开战,在外人眼里,这是两个大国之间的决战,但是彭厉锋很清楚,这其实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决战。
那些逝去的恩恩怨怨,总要有个了断。
回府的路上,彭厉锋一直都紧皱着眉头,一路到了恭王府,翻身下马往王府里走,明日他就要出征了,这一次无论如何他得将那母子俩安顿好。
却没想到院中的下人行色匆匆,各个都很忙的样子,彭厉锋心道不好,疾走几步往他与纪挽歌的卧室里去,进了内室,果然看到纪挽歌抱着手舞足蹈的小鸽子在指挥下人收拾东西。
还没等彭厉锋开口,纪挽歌先一步将小鸽子放到了他怀里,轻快的说道:“你若是想来劝我不要跟着去的,那还是别说了,先劝劝你怀里的小东西。”
小鸽子现在神奇的很,被父王抱到怀里第一时间就捏住了他的衣领,动作快,准,狠!
彭厉锋踌躇了一路的话全部卡在嗓子眼里,说都说不出来,怀里的小鸽子皱着小眉头的看着他,现在孩子已经完全张开了,胖嘟嘟的脸蛋儿,跟彭厉锋像了个十足十,这么大脸套小脸的,实在是让人看着都心头发颤。
纪挽歌眼睛有些发热,但是脸上的表情还是淡淡的,只说:“是明个儿出发吗?我跟孩子提前走,跟你们大军不走一道,你也甭说什么我扰乱军心的话,就这么定了。”
说完纪挽歌就往外走,这样的时刻,她不能流露出半分的示弱来,总要强势些,他才能准许她跟着去。
彭厉锋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急忙拉住要走的人儿,纪挽歌这时才不得不抬头对上他的眼睛,也就是这么一下,彭厉锋看到了纪挽歌眼中的泪光。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容易流泪的女子,有时候固执起来,连他都气的跳脚,毫无法子,本来打算发怒让她留下的,可是看到她眼中的水光,这话却是怎么着都说不出来了。
彭厉锋叹了口气,不无妥协的说:“那你带着孩子留在徽城,听话!”
纪挽歌勾勾唇,能跟着去就成,至于去了是个什么样子,那可不就是到时候再说的事嘛。纪挽歌这一笑,小鸽子也跟着咯咯咯笑,彭厉锋心头那根紧绷的弦松了松,他说:“就跟着大军走吧,你带着孩子单独走,我不放心。”
这下子连身边的下人都抿起了嘴巴,他们可都是记得的,回来的时候彭厉锋一脸的坚定,看样子是绝不会让王妃跟着的,没想到也不过是两句话的功夫,这就完全的赔款割地,没什么不能妥协的。
次日。
彭厉锋身穿银盔甲,在晨曦中振臂高呼,誓师大会后,全军启程赶往边城。
纪挽歌抱着小鸽子坐在马车里,今天的小鸽子出奇的安静,乖乖的坐在纪挽歌的怀抱里,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车窗外的景象,那个骑着最高的马,最威武的男人,是他的父王。
一步跋涉到了边城,纪挽歌被留在了徽城,而彭厉锋则带着军队继续前进,往楚国驻扎兵将的地方而去。
纪挽歌与小鸽子留住的宅院其实并不陌生,这是当初恭王妃,夜国公主夜音,住了半生的地方。一别经年,再次到了这个地方,纪挽歌只觉得心中感慨万千,当年离开这里的时候,是老恭王战死,她与彭厉锋最艰难痛苦的时候,再一次到了这里,却也又是如今这般,决定生死的时刻。
本来纪挽歌还坐得住的,只想着这里离彭厉锋近的很,若是有个什么,她能第一时间去找他,自从上次自作主张出走,落入楚晏的手里之后,现在的纪挽歌已经很谨慎了,尽量不给彭厉锋惹麻烦,免得他在这么紧张的时刻,还要分心来担忧她。
可当纪挽歌收到飞鸟阁的传信,知道夜,楚两军对阵于落雏谷时,纪挽歌就再也坐不住了。
将小鸽子用南地特有的长棉布包裹起来,缠在身后,然后纪挽歌就带着小鸽子飞翔天际,朝着落雏谷而去。
她没有忘记,落雏谷是老恭王战死的地方,那个地方无论是对她还是对彭厉锋都是极伤心的地方,正因为这个地方,纪挽歌心中的担忧更甚从前。
她不怀疑彭厉锋的武艺与本事,她只是担心他会心软,他不是第一次对着楚晏心软了。
一路飞驰,第一次被母亲背着翱翔天际的小鸽子欣喜的很,一路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虽是谁都听不懂的语句,但是马上就要满一周岁的小鸽子,已经开始说小孩话,纪挽歌也曾不厌其烦的教他喊人,不会喊父王,总可以喊声爹吧。
可是偏偏这个胖小子就是不喊,怎么教就是不喊,这会子没人教了,倒是一个人自娱自乐的说个不休。
落雏谷的地形之前纪挽歌就了解,两边高山,中间山谷,最是一夫当关万夫难开的地方,原想着这山上必是有埋伏的,走近了才发觉,根本没有,无论是楚晏还是彭厉锋都没有选择在这山上放至弓弩手,也就是说他们谁都不打算偷袭对方。
纪挽歌站在山崖上,俯瞰着整个山谷,彭家军统一服装是红色的,烈火一般烧红了半边山谷,而楚晏的军队是黑色的军服,绵延无尽,望不到尽头。
这样一黑一红的对峙,仅仅是看着,就能感受到那剑拔弩张的气氛。
身后的小鸽子突然安静了下来,纪挽歌突然有些后悔,这样的场合,实在是不该带着孩子来,小孩子的眼睛最是干净不过的,这样杀气冲天的地方,实在是不该带着孩子来。
可是出发的时候,她真的没有想那么多,只想着,他是孩子的父亲,总要让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的,不能分开,无论如何都不能分开。
纪挽歌距离山谷底其实还是很有一段距离的,但是低下人的喊话她还是能听到一清二楚。
这得益于这里地形的独特,再者,这也得益于低下的人都用了内力,话语能传遍山谷中的每一个地方。
楚晏骑在白色的骏马上,一身铠甲,身披白色的披风,那模样真是风流倜傥,飘逸流长。
彭厉锋依旧是他的爱驹,枣红色的赤兔马,朱红色的披风,如烈火,似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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