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五 飞刀御法 真种漩涡(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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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神斩仙剑丸一现,六戒道人的瞳仁便尖缩了起来。屏息凝视良久,他才长长呼出一口气,接着出言问道:“道友这剑丸是以神部法门炼成?”

聂冲点头道:“我这一丸屠神斩仙剑,脱胎于本门‘鬼神演圣法’,乃取香火、真灵、阴魂一应事物为材。等到祭炼功深,剑中百鬼演化神圣,自然成就法宝。只是眼下剑材尚未集全,祭炼也是不足,比起道友手中飞刀,应是差了许多。”

说到这里,他五指一合,剑丸应势溃散,化作剑气从指间漫出,游蛇也似地攀上手臂,“不过,若只用来施展剑术变化,不作生死相搏,当下的火候却也足够了。六戒道友,你们便各自演示一番刀剑妙处如何?”

对他这话,六戒道人却没正面应答,转是笑问道:“聂道友,李道友可曾将我出身言明?”

聂冲不解他为何有这一问,略一寻思,是如实答道:“李道友原本还卖关子,只说道友不凡;他门下的弟子德清,却将道友乃是神明转世的事情讲了出来,直让我听来对道友的勇果心性敬佩不已。”

“惭愧,惭愧。”六戒摆了摆手,谦词言道:“只因道路不通,没奈何才会行险转世,好在运气尚可,不曾被昧住真灵。”

自将话头一转,他又说道:“前世既为神明,我当下所修的自也是法理相通的神部道法,而这破戒飞刀不同于道友的剑丸,却要以真部法门御使才见厉害。我以心念法力强摧,一向事倍功半,实也可惜了三招精妙刀法。”

话到这里,六戒道人使动心念御使破戒飞刀跳出掌心,手往一旁油灯指去,一道黑光顿即射出。俄而来到油灯上方,这飞刀便绕着一点焰火演绎起了进退变化,管它如何涨缩,两者间的距离不曾有变。

聂冲看在眼里,只觉是飞刀与灯焰粘合了住,心中为之惊叹:“这手段看似无奇,但要御使飞刀应对明灭不定、瞬息万变的灯焰,使之随动不离,实已是再艰难不过的技法。我原以为刀法讲个强横霸道,没想到六戒道人竟能以飞刀演出如此精奇的变化,当真令人叹为观止。”

“这一式刀法取迷情痴恋之意,名目唤作‘痴缠’;对应周天之数,共有三百六十个变化,出如附骨之疽,一味纠缠不休。面对这一刀,等闲之辈该都会头疼一阵。”

口中解说着,六戒道人的破戒飞刀又生变化。

聂冲就见刀光一闪,猛地沉落了下去。便在他以为油灯要被斩裂时,那刀光却又幻灭无踪,转是从下方蹿升出来,切下一块桌角后悬停在了半空。

就在他惊疑思索之际,六戒道人又自解说道:“这一刀杀合了虚空挪移的奥妙,擅使十方颠倒变化。因能欺人耳目感应,故以‘妄语’为名。”

“虚空挪移……好一招妄语,”聂冲暗忖,“如此神技,我便是明知其中奥妙,真正对上怕也要吃亏饮恨。难怪李道真会推崇此人手段。”

压下心中所思,他往场中再看,就见飞刀光华大涨,黑黝黝仿佛布下一片铅云,而刀身就藏在那其中。

一忽这“云头”飘临油灯上方,刷地落下一道“雷光”,中途几次转折隐现,末端却始终指着蜡焰。到最后,这“雷光”并未落实,转是接着虚空挪移的手段复又回到了“云”中。

六戒这时也收回飞刀,看向聂冲说道:“这最后一式‘嗔怒’,却将前两式刀法的变化糅杂在了一起,演绎天公怒火慑人心魄。我近来将要渡劫,常在雷雨天观摩,勉强只得几分真意而已。”

“道友何必自谦?”聂冲诚心赞道:“我曾与脱劫鬼仙交手,切身感受他所施展的雷术,声威也不过与道友飞刀所化的雷光道韵仿佛。”

因是听聂冲讲过救援黄龙观的经历,六戒亦知眼前之人尚未成就阴神,此刻乍闻他与脱劫鬼仙交过手,心中不由感到吃惊,暗道:“这位聂道友能够逐走阴神成就的修士,或还可归功于随身法器不凡;但他能在脱劫鬼仙的雷术下保得周全,那定是所学道法精深玄奥的缘故。仙门大派的底蕴,果然不是等闲可比,我纵有着前生积累,再往远处走去,怕也追之不及。”

聂冲却在见识过飞刀神技之后,自感多有不如,切磋之念此一熄,于是收了剑丸说道:“今见道友手段,方知天外有天。单以剑术而言,我仅有一招‘争渡’或能与破戒飞刀一搏;胜负却不敢想。好在我近来行道又有所得,便借着在此修养之机闭关参悟上几日,事后若有长进,再与道友切磋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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