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伪君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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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志的面皮顿时涨成了紫红色,敢怒却不敢言,见王兆不再理他,便赶快躲到了一旁。

晚膳过后,学子们或在山上散步聊天,或在藏书室自修,只有彭志因为被浇了一头汤水,灰溜溜地回了寝室,又叫自己的小厮给自己备水沐浴。

待他净好了身,看着镜子中自己一副没出息的模样,忽然给了自己一巴掌:“你他妈的算是个什么东西!”

因次日旬休,他便同舍监告了假说要家去,便带着小厮进了城。

他二人傍晚时分才到城门口,发现城外排队的马车极多,快轮到他们时,彭志隐隐听到守城的兵卫要查验户籍函。

心里奇道:“怕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便让小厮去一旁打听,约莫半盏茶后,小厮回来了,对他说道:“少爷,大事不好了,城里发了痘疫,不如咱们还是回去吧。”

原来自那日皇孙染病以来,京中又出现多起染痘疫的患者,如今已有五十余人,多是居于西市的百姓,还有些勾栏瓦舍,青楼楚馆,也都发现了一些病例。如今,圣人已下令禁止京中举办任何活动,玩乐之地也都勒令关停。

彭志听了便道,“怕什么怕,没丁点儿出息。”却原来他幼时便得过痘疫,侥幸活了下来,此刻听了这事,心中非但没有害怕,反而觉得众人真是大惊小怪。

他便催着车夫前行,待看门的兵卫查验他时,便自报了家门,兵卫听说他有功名在身,又验了他的文碟,忙对他行礼道,“彭相公,刚才是我们失礼了。”

彭志忙将他扶起,又谦虚地问道,“无事无事,这位小兄弟,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叫你们都在此处值守查验?”

兵卫见他如此和蔼,心里赞他一句好风度,答道:“彭相公不知,这几日京里发了时疫,已经有好多人染上了,所以我们才在这里奉命看守。”

彭志听了便紧锁了眉头,做忧心状,对他关怀道:“我看小兄弟年纪不大,却能在此担当重任,彭某内心好生钦佩。”

边招手让小厮取了一代银钱来,递给领头的兵卫,同他说道:“小兄弟,这点银子,你们下值后可买些酒喝。”

那兵卫赶忙接下,口中连连道:“谢过彭相公。”见他这般善良,又叮嘱彭志道:“相公这几日万不可去西市勾栏瓦舍,那处疫情十分严重。”

彭志答谢,便上马车进了城,因着京城房价奇高,他家并没有置买宅子,只叫彭志长期借住在尚书府。彭志见马车正经过一家客栈,便叫停了车子,对小厮道,“我们今日不回尚书府了,在此处歇一晚就是。”

小厮听了,虽一头雾水,却也不能质疑他,又听彭志道,“你去把房开好,晚些时候我自会回来。”

说罢便叫小厮下车,自己又让车夫掉头往西走了。

车夫见越走越远,马上就要到西市了,想着刚才守门的兵卫说的话,便再也不敢往前去,因他只是彭志路上雇的,便对他道:“彭相公,我看前边就是西市了,您到底要去哪儿啊?”

彭志听了这话就知道他是害怕了,看了他一眼,便对他道:“我要去枕香阁。”车夫听了,顿时大惊失色,须知烟花之地,乃是各类疫病传染的源头,当下便对彭志道,“相公,我、我怕是不能去,不如、不如咱们回去罢。”

彭志听了,只把眼睛一瞪,恶狠狠地盯着车夫道:“我已给你付过钱了,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车夫听了,便把马鞭放到了一旁,这是关乎自己性命的事,谁会为了几钱银子命都不要呢?便同彭志求饶道:“彭相公,车费我不要了,你再雇别的车罢。”

彭志听了,便冷笑道,“几钱银子能干什么?你误了我的事,看我回头不到公堂去告你!”

车夫听了,只觉得他蛮不讲理,同刚才城门口的模样判若两人,便问道,“那您到底想怎么办?”彭志听了,又瞅了车夫的钱袋,对他说道,“把这一袋都给我。”

车夫哪里肯依,此刻也顾不得尊卑了,拿起了马鞭,把彭志赶下了马车。只见彭志一时气焰全无,又听车夫叫骂道,“大家看清楚了,这位是白鹿洞书院的彭相公,他拖欠小人车费,还要胁小人,勒索小人钱财,真是丢尽了天下读书人的脸面!”

疫情期间,路上行人虽不多,却也有些,此刻都在三三两两观望,又对彭志指指点点,彭志见了,赶忙用袖子挡住脸,逃似的消失在众人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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