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1 / 2)
清晨时分,万籁俱寂,天蒙蒙亮,黑夜正欲隐去,破晓的晨光慢慢唤醒沉睡的生灵。
陆子吟拖着疲倦的身体,双目无神,在宽阔的马路上,走走停停,漫无方向的寻寻觅觅,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响午,热辣辣的阳光烘烤着大地,一切都蔫了没了精神,热腾腾的热气催逼出了汗,大汗淋漓。水分飞快蒸发。
陆子吟走累了,他停靠了在路边,一旁有一颗苍老的古树,浓阴一片,无时无刻吸引旅人往里小憩一会,陆子吟选择走了进去,看来自己离死亡又远了一小步。
靠着大树好乘凉,黑乎乎一片的树荫够四五个人乘凉,而陆子吟现在独占这一片风水宝地,习惯性粗略的,打量这颗这颗古树,也不知道它承受了岁月的多少折磨,虬枝铁干上伤痕累累,可树叶还是绿意逼人,锐气不减当年,欲与天公试比高,气势非凡。
陆子吟见老树挺拔,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瘫坐在了水泥地上,一时间灰尘四起,一个乞丐靠着大树坐了下来。
陆子吟选好了归宿,就是这里了,我那也不去了,就在此地坐化,然后静静的等待死神的降临,任凭天意的安排,该赎罪了,也许死后还能化为大树的肥料,树木还能更茁壮一分,也算还有些价值,也算废物的用处。
陆子吟靠坐坐在苍老古树下,浓阴从左边到了右边,白天跳到了黑夜,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已经忘却了时间。
其间走过了许多人,他们脚步匆匆,不知道忙碌些什么,或许是耐不住炎热的天气,各顾各的奔向家的空调房,没时间有理会老树下落魄人。不过还是有好心人的关注,也扔下了几张大票,红绿交错。
但他没有收下,因为他看的出来,他们脸上高高在上的模样,刻意的施舍把我当作了卑微的乞丐,一心求死要钱何用。
烈日当空,蒸腾着大地,一位妇人牵着一个小女孩走了过来,小女孩天真指着陆子吟的鼻子问一旁的妇人道,“妈妈,这个大哥哥,怎么坐在这里,他没有家吗?”
一旁的妇人道“那是废人,我们快走”简简单单八个字,概括出一个悲哀的人生,说着妇人避之不及,牵着小朋友飞一般的离去,很快人影走远了。
陆子吟听到母女的谈话,笑了笑不语,而此时一片树叶从天上飘来,无助的飘落下来,又被一阵风儿吹远了,陆子吟忍不住的自我嘲讽,“哈哈,我是个废人,废物,一无所有的废材,我好像一条狗,也许还不如一条狗……”嘲讽的声音愈发的响烈,这时有路人做过看见疯癫的陆子吟骂了一句神经病啊,有人还怕下了视频留作纪念,也许是以后可以告诫自己的孩子,不好好读书这就是下场。
但令陆子吟没想到的是,刚才那个小女孩竟又辗转过来,自我的嘲讽声不禁弱了几分,只见她小步子踏的飞快,蹦蹦跳跳跑了过来,露巴掌大的小脸,笑眼盈盈的看着“乞丐”,“大哥哥,给”,可爱的小天使,将兜掏干净了,施舍下一元钱,脸上挂着同情,天真又无邪。
而妇人远远不耐烦的喊着,“宝贝给完了就离那个脏乞丐远一点,有细菌。”小女孩把钱放到地上,应声向着妇人跑去,渐渐跑远了,再次没了踪影。
陆子吟轻轻的将手中的钱拿了起来,将上面沾染的灰尘吹去,露出了质朴厚重,银白色泛泽光芒,仿佛承载着一种信念。
小心的收起,放入破旧的口袋中,紧接着捡起旁边一株小草,细细把玩着,嘴角勾起了笑意,淡淡的。
但仅仅只有一会,笑容又消失了。又会恢复道了平静,心中不知道想些什么。
他仍然安静的坐在水泥地上,此时却感觉到硌得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远处传来了一抹光,此时正值响午,马路上车辆稀少,路人也甚少。
马路斜对过,只见一老道不急不缓的驾驭着黑色自行车,蹬了过来。马路上虽然车辆不多,但还是有三五辆车,而此时红灯高高挂起,不过令人惊奇的是,那老道飘渺若仙,仙衣道骨的倒躺着自行车三角形的坐垫上,微仰着头,葫芦酒顺风灌入,嗜酒如命而车把上空空如也,但他依然神色自若,像是职业马戏团表演的高级杂耍。
玄黑自行车稳稳荡荡,斗折蛇形,从容不迫绕开了每辆车的喇叭声,刹车声,气极败坏的驾驶司机甩出几句真言。
但老道何许人也,将就道法自然,浑然不在意,像是习惯了在痰盂里游泳,面皮八尺厚,又再次将手里葫芦酒,饮风随三两,此时离得近了些,能看到这老道手中还提了个鸡腿香酥脆嫩,想必是隔壁肯德基打折的送的吮指原味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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