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 锵锵兮铁甲(1 / 2)
少见没以宽袍博带儒士风采示人的松峰山山主高旭,此时全身披挂重凯,更有脸上更有面甲覆盖。
“楼主哥....哥小心....这厮端的厉害,俺一拳就被揍得平地飞了去....”赵武喉头甜腥涌起,故而说话断续,在其身后的钱二爷以粗浅手法封住了他后心两处窍穴,才稍稍延缓其伤势,仍是治标不治本。
此时这位烟雨楼楼主余成并未回话,而是心神锁住松峰山山主高旭与其身边的那名武夫,其余三人,则是由张五一力承担。
那身为烟雨楼堂主的汉子与赵武同样被击出屋外,调息片刻后便又能拿起那双铁尺,帮张五分担些压力,其武道境界看来比起赵武钱二爷来高出一筹不止。
大约是胸有成竹的松峰山这几人并未着急出手,烟雨楼这一方满腹狐疑之余,也在暗自找寻生机所在。
松峰山作为松峰郡唯一一座独立山头,并无奇险地势,唯有山主高旭居所,坐落于悬崖峭壁之上。
不待身边那人制止,高旭便伸手掀开了脸上面甲,露出一副与往日平易近人表情截然不同的狂喜神色来,脸上几处皱纹叠在一处,这狂喜表情细看起来便有些癫狂可怖的成分在内。
高旭身边那人并未能成功阻止他动作,便悻悻然将手缩回袖中,转而嬉皮笑脸以对烟雨楼众人。
“二十年....二十年....”高旭喃喃道,旋即猛然大吼,”二十年!二十年!”
这位松峰山山主已然是失态至极,方才还是狂喜的表情,顷刻间便又怨毒至极:“余成,你烟雨楼二十年前杀我爱妻时,可曾想过会有今天?”
同为江州最大两个江湖门派之主的余成,此时深陷死地,仍是从容不迫,对高旭此问不屑之余,生硬笑道:“松峰山与烟雨楼百年恩怨,死者千千万,又何曾差了你婆娘一人,一笔糊涂账,如何算得清楚。”
高旭骤然暴怒,眼神几欲噬人,然而片刻后又沉寂下来,语气自嘲,“是啊,松峰山被逐出山门的内山弟子而已,违反了山上规矩,一枚弃子而已....”此言一出,那立于屋顶的老妪同样面露凄然之色。
“可那还是我的妻啊,为我生了女儿,助我当上山主,爱我愿为我豁出性命的....妻啊。”
长啸声响彻云霄与松峰山上松海,高旭此刻如受伤的虎,便是烟雨楼众人也能察觉到那股不容作伪的,真切沉重的,哀。
“锵”的一声,撞山枪偏开两寸,掀掉那位仍旧兀自张口长啸的松峰山山主头盔后,张五撤枪,滑步避开那老妪自上而下的一剑后又重与烟雨楼楼主并肩。
高旭身边嬉皮笑脸那人已经看了眼手中兵刃,便笑不出来,那柄薄而柔韧的剑已经不成样子,他先前横剑封挡,却被那一枪击得后退,剑从靠近剑柄处被震弯。这种精钢多次锤炼去炭而得的薄剑极为柔韧,即使弯曲成圆也可以弹直,却在这一击的巨力之下完全废了。
“徽州的刺客们....不会仅仅因为一点姻亲关系,去倾其所有以助松峰山吧?”那柄剑的锻造手法,即便在大尧十六州疆域内也是不过是少数几家独有的手工,而善用此剑的,只有一家而已。
徽州的刺客。
“老头儿枪法不赖,眼力也不孬。”高旭身边那人舍弃了手中那柄已经不堪使用的剑,从背上负的鞘中又取出一柄同样形制的来,随后又将握剑的手完全隐没在大氅中,让人看不见他手势,出招也便更加难以琢磨。
真是刺客的武术啊,张五心中一声叹息,如果不是此人出手诡异,替高旭挡下了那一枪,那此刻他们此刻要面对的敌手就得少上一人。
不过但凡刺客一流,能身处阴影中袭杀之外,担任护卫一职也是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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