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 天知地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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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鄞郡地处江州北部,是大尧几处规模最大临海渔港的所在,所捕捞上来的海鲜鱼货除了江州一州之地百姓享用之外,还能埋在冰中沿着大尧驿路以八百里加急的快马加鞭送到京城龙椅上端坐的那位桌上。

就是这么个肥腴富饶的好去处,恰巧在槜李郡旁,理所应当遍布烟雨楼产业,岸边停泊的三百多条大小渔船,明里暗地一多半都是烟雨楼所属,打上来的鱼虾也都是由烟雨楼驻外管事统一定价从中抽成,历年来上缴宗门的银子颇为可观。故而烟雨楼对其看得极重,常驻此地的人手也是不少,个个本事不弱。

附近几个江湖门派不是没有眼馋这产业的,只不过烟雨楼敢于举刀砍掉那些稍稍越界的爪子,几十年来也一直是烟雨楼这一家独大的局面。

马大远最近总有些烦闷,照理来说到了这时节秋高气爽,船老大出海也每每满载而归,可这个打理烟雨楼半数渔船的汉子仍有些不安,许是身为三层楼武夫的直觉,这个总是以劳碌命自居的大腹便便男人对近些日子松峰山的动作警惕异常,宁可放着银子不赚,也要减少出海趟数,增添手头可用之人。

烟雨楼与松峰山大体上相安无事太久,让这个手上沾过三名松峰山外出游历弟子血的男人也有些懈怠,这会儿突然撕破脸皮,反倒是有些不适应了。

在这一亩三分地还算有头有脸人物的马大远出行,渔鄞郡百姓总能见着他那辆郡城里头也是不俗的双驾马车。

是不是精神太紧绷了些?马大远心里寻思,自从那松峰山使下三滥手段使得烟雨楼手头那些兑票一时半会儿变成现银,他手上百多条船的抽成便成了烟雨楼为数不多还能接着往里拿钱的产业,若是出了什么差池,楼里的大人物少不得要唯他是问。

这会儿这位烟雨楼渔鄞郡管事正想着是不是放出些人手出海,挣回来的银子便能再多上一两成时,马车轮恰好碾过一段略微颠簸的地段,道旁是两行有些年头的破败民宅,也就是也无家可归的乞丐出没。

由于颠簸车帘掀起的几个刹那间,有一支箭从精巧的长弩上射出,刺穿了正中的那朵大红牡丹刺绣,扎入马大远的心口三寸,上面淬的毒转瞬间封闭了他的血脉运行,武道三层楼的体魄也仅仅能让他比普通人多坚持一会儿,却来不及有任何动作,胖大身子倒下是发出的动静掩藏在车轮碌碌声中,便是距离最近的马车夫,也仅仅以为是自家老爷伸胳膊动腿发出的动静。

马车轮压着松动的石板和飞溅的泥浆水渐渐远去,或许那马车夫得到很远的地方才能发现自家老爷的尸首已经冷了。

道旁的破败民宅内,那些乞丐的本就不好闻的身体发出腐烂的味道来,鸠占鹊巢的刺客收起了手中的长弩,开始在周围泼洒事先准备好的火油。

不多时,火油便会在秋季海风的推波助澜下焚尽这些本就摇摇欲坠的屋舍,连同十几个乞丐的尸体和所有的蛛丝马迹,没人会知道这场火究竟与烟雨楼驻外管事的死之间有什么关联。

同样的事在烟雨楼势力范围内其他郡县上演,除了主楼所在的槜李郡,几个时辰内,烟雨楼遍布江州半数郡县产业的管事大半死于非命,有在饭后中毒身亡的,有行走在街巷间被人偷袭的,也有莫名其妙在自家宅院里丢了性命的。

这些管事的死讯在极短的时间内或用快马或以飞鸽传书的方式传递到槜李郡滮湖的湖心岛上,烟雨楼众人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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