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藏于夜幕下的恶鬼(1 / 2)
霍尔茨家族建设在此的商部大门被敲响,一个自称是家族少主的人走进来,张口就要他们立刻准备一辆马车,说自己和同伴有急事要赶往徽泽城,然后就在商部的院子里到处走动,指指点点的,说那座假山不应该摆在这应该摆在花池,看起来才会赏心悦目一点,花池里的花应该修剪一下,都乱成一锅粥了……那模样仿佛是在自家赏花。
商部里的人都知道本家有个贵公子,是未来的继承人,但谁都没见过。可看对方那模样又好像有恃无恐,说不准是不是真的。有人说负责人去过本家开会,一定认识本家的少爷,于是就去请负责人过来。
负责人瘦瘦高高的,嘴角挂着八字胡,他在一旁打量着不远处站在石桥上的风辰,心里也拿不准主意。他去本家开会那会儿,那位少爷正因为把家里代表着“智慧”的百年红杉树砍了,正在禁闭室反省,直到会议散场也没见着。
来人衣着靓丽,用料做工极佳,显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虽然对方也是拥有着金发的西斯帝国人,但究竟是不是家里的少爷,还有待进一步观察,毕竟认错少爷委实是件尴尬的事。
“负责人呢?怎么还不出来?”风辰有些不耐烦了,堂堂本家大少爷在自家分部要辆马车还得等着,有这样道理?连最基本的待客礼仪都没有,这么久了也没人为他送上椅子和水。
他已经在想着是否有必要换一个负责人了。
“您好,我是霍尔茨家族建立在此的分部负责人。”负责人彬彬有礼,“请问您是否有什么凭据证明自己是本家来的少爷?”
风辰明白对方迟迟不来的意思了,明摆着不信自己是本家少爷。但又转念一想,自己除了本家的人貌似也不认识谁了。那次本家开会就是最重要的就是要他露脸,让坐在台下的分部负责人都认识他,以便未来更好的接手家族,但自己闯了个祸,被关禁闭室去了,他没见着分部的人,分部的人也没见着未来家主,就坐在台下听现任家主噼里啪啦一大堆。
到头来自家人不认自家人的局面还是自己造成的,风辰不由得撇撇嘴,然后又掏出了那张黑色卡片。
负责人当然认得本家的信物,微微躬身表示敬意,“很抱歉,让少爷久等了。马车会立刻备好。”
所有人都夹道欢送莅临的少爷以及他的同伴,负责人站在门口目送,他们选用龙华帝国的欢送礼仪,说是入乡随俗,马车边上还跟着几个吹喇叭的人。
“如果这个场面再红艳艳一点……”穆熙用手拨开车窗帘子,看着那些吹喇叭的人,觉得此刻的场景着实是有些奇葩,“再挂几挂红爆竹噼里啪啦的响,那就跟嫁女儿差不多了。”
“可你不觉得那些喇叭吹起来挺喜庆嘛?”风辰慵懒地靠着,看似憧憬着此次任务的圆满,“这预示着我们此次行动会有一个好结果的。”
“我无意搅了你的兴致,但那个不是喇叭,而是唢呐,虽然很像但实际上它们是两种乐器。唢呐在我们这通常用在送葬队伍上,跟我们现在的情况很贴切,如果马车换成棺材的话。”邵雪痕说。
风辰很想在此刻捂脸,分部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马车外唢呐的声音变得刺耳起来,他从车窗伸出一只手摆了摆,跟随马车的唢呐队立刻停止吹奏停下脚步,然后作鸟兽散。负责人已经付过钱了,但明显马车里的老板不太需要他们。但想来奇怪,为什么要让他们唢呐队来送行,是想送走他们吗?
“这应该叫出师未捷身先死吧?”穆熙笑着说。
“作为一个东方人,你刚刚不也没认出来而被送了一段路。”风辰看了他一眼,这家伙嘴里从来就没有过什么好话,“那是你们东方的乐器,对我这个西方人应该是没用的。”
那对暗金色的瞳孔正在注视着面前的石壁,石壁上雕刻着传说中那场战争,神与恶魔交缠在一起,狰狞、**、肃穆、古奥……那是流血,那是暴力!最上端由骷髅组成的王座上,恶魔之主正襟危坐,仿佛这一场杀戮不过是死几只蚂蚁一样的事。
这是在一个圆形穹顶的建筑内,一片寂静,没有窗户,也就没有流动的风,一切都处于静态,似乎进入到这就与世隔绝,时间暂停了一样。这里唯一的光亮就只是围绕着石壁的烛台上的烛灯,火苗平稳向上。只有石壁的这一小段被照亮,更多的部分隐匿在被光照不到的地方。
黑暗中,圆形大厅的两侧,两尊用青铜浇筑的巨大雕塑锈迹斑斑,但依旧面目狰狞,尖牙翻出嘴唇,身体的两侧伸出无数只手,握着冷光直射的刀剑斧枪,上面挂着数十具尸体,他们身体扭曲到一个难以想象的角度,如麻花般,暗红色的粘稠液体均匀的覆盖在地上。不难想象在临死前他们受过何种虐待,现在死了反倒也许是一种解脱。这是一睹就足以让人胆寒的画面,令人头皮发麻,这应该是地狱才存在的场景!
有人提着灯,从黑暗中走出,嘴里发出古怪的语言,这绝不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他走到石壁前,敬畏的看着它。
“那件东西,还没到手吗?”他说。
“新时代就要来临,阻拦它的人都将被时代的洪流吞没。”一早就站在石壁下的人,他的瞳孔像是发了光,仿佛漫天血雨中绽放的修罗花,“伟大的领袖就要苏醒,他将会带领我们缔造一个新的世界。”
“炽热的熔岩喷向天空,无尽的尘埃要笼罩大地,黑色的曼陀罗要盛放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从冰海苏醒的黑暗将要归来……”
两个人一起说完最后一段话,圆形的瞳孔变成竖瞳,就像黑暗中捕食的灵猫,凶戾、残暴的气息在这瞬间如潮水般席卷整个大厅。
沉溺于海面露出半轮的圆月皎洁,海面上平静一片,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冰。冰层上远处的漆黑中有着一片光亮,人群密密麻麻举着火把,他们彼此簇拥着,脸隐藏在深深的兜帽下,只露出暗金色的奇异瞳孔。从远处刮来的风让人直打哆嗦,而他们仿佛感受不到,一脸虔诚的望着那半**的出奇的月亮,就像朝圣路上的僧侣那样一丝不苟。
冰层下似乎有着金属碰撞的声音,很微弱但却真真实实的入了耳。这怎么可能呢?脚下的冰层目测约有百米厚,纯净得像是一面镜子,倒映着天空中的星星点点。任何声音都不可能突破它,这多半是错觉。但金属碰撞的声音越来越大,有什么东西正在向上游来,就在他的脚下,可一眼望去冰层下一片漆黑,就像墨汁一样。
他跑向那群举着火把的人,但却怎么也追不上,双方一直保持着相同的距离,看起来不过数百米,似乎他刚刚的奔跑就是在原地踏步。
可胸口剧烈的起伏告诉他,他刚刚做了剧烈运动。张嘴喷出一口白气后,他弯下腰,大口呼吸着冰原上刺骨的冷空气。
他猛地一惊,冰层下有一双眼睛正看着他,那个人身上绑着五条沉重的锁链,分别锁住了他的腿、手和脖子,每一条锁链都足有他的手臂那么粗。锁住他的人貌似是想把他永远禁锢在冰海下,不知道他犯了什么罪?或许是得罪了什么人吧?但被囚禁在冰海里,没有空气,极低的温度是个人都会死吧?
“想要改变吗?”那个人问。
这一切都超出了常理,根本不是人类的范畴。他的大脑一时无法运转,所以对于那个人的提问,他也只是出于本能的如机械般地回答,“改变……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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