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九章会见萧铣一(1 / 2)
萧皇后的寝宫,依旧是座落在原来的地方,所以,杨广要先从这里上坐小龙船,然后再坐肩舆,过了半个柱香过后,才到达了皇后宫中,自从登基以后,天下美女尽归杨广所有,人已中年的萧皇后,虽然仪态端庄,风韵犹存,但哪比得上后宫的人间绝色。
可是杨广的心里,很是清楚,萧皇后才是真正和自己一路扶持,走到今天的患难夫妻,而且他更是太子杨昭的生母,与他的关系,决定着自己天下的安稳和未来,杨广努力地呼吸了几口湖边的新鲜空气,闭上眼睛,尽量不去想刚才的烦心事,让自己的脑子变得渐渐空灵起来。
随着太监们,拖长了腔调的声音,喊道:“陛下驾到…!”
杨广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了皇后宫外,于是他走下了肩舆,大踏步地穿过在地上,跪成两排的太监和宫女们,走向了皇后所在qing宫的台阶。
就在台阶下,一身正装端庄典雅的萧皇后,正跪在阶下,而在他身边,身着绯色官服的内史侍郎萧瑀,和另一位穿着灰色布衣的年轻人,也恭敬地跪伏着。
杨广不由的微微一怔,因为这大兴宫之中,很少有平民能奉诏进入,更不用说来后宫皇后这里了,此人不知是何来路,但看他这样的跪姿,却是标准的<周礼>中的稽首礼,双手掌心向上,置于地上,而脑袋则顶在掌心,这是古礼中臣子见君王或者是祭祀时的最高礼节,今天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了,亲身做到的人就更少啦。
隋炀帝杨广的心中,不由感到一阵欣喜,他一向喜欢聪明守礼的读书人,这阵子他提拔了一些萧氏宗族里的亲戚当官,那些人只是在朝堂上见过,看样子没有一个能比得上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杨广笑了笑,然后扶起了萧皇后,拉着她的手,关切地问道:“早晨有些冷,不用这样跪着,当心伤了身体…。”说完,他环顾四周,沉声说道:“大家都平身吧…。”
萧皇后恭声说道:“恭迎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说着,便起来了,周围跪着的一大片人,也都纷纷起身,只有那个布衣青年,仍然继续跪着。
杨广微微一愣,虽然他喜欢这个知书懂礼的年轻人,但是却并不喜欢他这样特立独行,他看向了那个跪伏于地的布衣年轻人,脸色微怒的问道:“你是何人?怎么会在这里…?”
那个灰衣年轻人头都不抬一下,恭声说道:“罪人萧铣,今天是来向陛下请罪的…。”
杨广闻言,愣了片刻,然后失声问道:“你就是那个萧铣…?”
听了这话,萧铣的背上开始冒汗,尽管他早早地作了各种准备,但真正跪在杨广的脚下时,仍然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现在杨广这样问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答道:“罪人正是萧铣,罪人亡命江湖,四海漂泊,幸赖陛下大赦,这才有机会入宫向陛下请罪…。”
杨广这半年来,听过不少次萧皇后在他枕边的吹风,说他这个侄子虽是待罪之身,却极有才华,与那萧瑀不相上下,也愿意报效国家,以赎其祖父的罪孽,而萧皇后很少称赞别人,却给了萧铣这么高的评价,这让杨广一直充满了,对这个年轻人的兴趣,今天一见,此人深通礼仪,回答问题也是谦恭之极,年轻人里很少见。
杨广满意地点了点头,淡然的说道:“平身吧,有什么事进去再说…。”
萧铣又恭敬地三拜九叩,这才起身,杨广一看此人虽然身形文弱,只着布衣,但眉宇间透着浓浓的书卷气,那种儒生气质在举手投足间尽显无疑,观其相貌,眉清目秀,十足的英俊小生,更让杨广心中暗赞。
杨广转身走进了皇后宫中,在偏殿的主座上坐下,而萧皇后则在并排的一张绣墩上坐下,萧瑀和萧铣则立在厅中,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
杨广看了一眼萧皇后,笑道:“皇后啊,你的这个族侄,看起来是难得的才俊啊,朕第一眼看上去,就很喜欢他的有礼有节…。”
萧皇后微微一笑,应道:“陛下!铣儿的祖父背叛朝廷,罪不容赦,可是铣儿的父亲,当年在逃亡之时,也一直没有忘了对铣儿灌输圣人之言,更是要他找机会,一定要忠君报国,为国效力,以洗涮他们家的耻辱,本来臣妾一直以为铣儿的父子早已经死了,可是直到去年年底时,铣儿才托人带信给萧瑀,说他一直在并州…。”
杨广心中一惊,然后看向了恭立于堂上的萧铣,问道:“萧铣,以你看来,仓州的官员这些年来的政绩,到底如何…?”
萧铣恭声道:“草民只是一介待罪之身,哪敢对朝廷大员妄加议论…?”
杨广笑了笑,故作大度的说道:“今天都是家里人,这里也不是朝堂之上,就当拉拉家常好了,你有何看法,都可但说无妨,朕赦你无罪。”
萧铣行了个礼,抬起头,正视着杨广的眼光,神情从容的回道:“草民以为,仓州刺史是难得的猛将,冲锋陷阵,决胜沙场,是其所长,但治理州郡,劝课农桑,并不是他所胜任的…。”
杨广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不见,声音中带了几分怒意的问道:“萧铣,你这样说一个在全国州郡的考核中,都位列前茅的三品刺史,是不是有些太过份了…?”
萧铣完全不回避杨广那凌厉的眼神,微微一笑,说道:“陛下,仓州百姓人尽皆知,仓州城一带的事务,完全是由长史斛斯政一手打理,而窦刺史这几年来一直放权给斛斯政,自己则每天骑马射猎,最后朝廷派人考核的,其实是斛斯长史治下的成绩…。”
杨广“哦”了一声,对着萧皇后问道:“竟有此事…?”
萧皇后微笑着点了点头,很是肯定的回道:“臣妾身在深宫之中,对这地方之事,又怎么可能知道?不过铣儿身在仓州,所见所闻应该是最真实的,量他也不敢欺君惘上,如果陛下想要查实的话,可以暗中派御史去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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