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8章品《维摩诘经》(1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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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涅盘?不生也不死,不来也不去,不空也不有,本来清净,所以自性本来就是涅盘。

一切法本来都是无生,但不说绝对,一说绝对就落入相对了,这个绝对是没有的。这是佛法的逻辑,法本不然,你不能说它是肯定还是否定。本来没有生过,所以现在也没有灭去,这样叫做寂灭。

听了维摩居士的说法,所有当场的比丘都得到解脱了。所以迦旃延也说没资格代表佛去探病。

你看,佛所培养出来的弟子,一个个都吃了维摩居士的闷棍,实在对佛是一件不光彩的事。为什么会这样呢?这是个话头了。阿那律是佛弟子中号称天眼第一。因为他的肉眼坏了,佛要他修天眼,结果修成天眼通。

阿那律的故事有启发性,他有一次要缝衣穿针线,但因为眼睛看不见,就问有哪一位师兄可以帮忙。

当时其他人都在打坐,没有人来帮他,佛听到了,就下座帮了阿那律。

阿那律知道是佛,就问为何有佛来帮他?

佛回答说,即使成了佛,还是要积功德,应该做的就去做。

对于其他在场的弟子,佛就训斥他们,为了要打坐入定,一点善事都不肯做,这样是白修行了。我们有的人,学佛之后就一脸佛气,一嘴佛话,好像是俨然有道,实际上没有佛性,是没有用的。

另外要说的是,即使阿那律得了天眼通,肉眼还是瞎的,这是两回事。《金刚经》中佛讲如来有五眼:肉眼、天眼、慧眼、法眼、佛眼,每一种眼都不同。

这里阿那律说,他不够资格去探维摩居士的病,因为有一次他在经行时,被维摩居士呵斥。

根据佛制,拜完佛之后要右转围绕佛三次,是印度的礼貌。一定要右转,是顺转;左转是逆转。经行同绕佛的意义不同,禅堂规定在坐禅下座后要散步,称作经行,也是向右走;当然不一定绕圈子。

有的一个人闭关,经行就走直的,走到要回头时,就向右转身往回走。真用功的人起身经行时,连眼都不愿睁开,保持打坐的定境,就在两旁挂绳子系上竹筒,经行时就摸着竹筒走,才不会走偏。

经行有大步、小步、快步、慢步。

在禅堂快步经行叫跑香,是快步、大步的走,不是运动的跑步。

出家人行住坐卧都要讲究威仪,就是要有生活的姿态,要随时在定中。

关于梵天梵王我在前面讲三界天人时,已经大致介绍过了,我再补充一点。修行的心行非常重要,阿那律说,当时有一位名叫严净的梵天王,与一万个梵天一同放出光明。

实际梵天人本身就会发光,故不用作意去放光。这梵天王向阿那律顶礼,然后问阿那律所得的天眼通,能看到什么程度?

阿那律说,他看见佛的三千大千世界国土,就像看手掌中一粒庵摩勒果那样清楚。庵摩勒果也有翻译成庵摩罗果,约橄榄那么大。

时维摩诘来谓我言:唯!阿那律!天眼所见,为作相耶?无作相耶?假使作相,则与外道五通等。若无作相,即是无为,不应有见。这里维摩居士所讲的,正是大家要参的,大多数人学佛都把自己的正见思惟染污埋没了。

你自我检讨,学佛有没有求神通的心理成分?恐怕十个有五个都如此吧?有这样的动机,想证得菩提,是几乎不可能成功的。

《楞严经》说;“因地不真,果遭纡曲”动机不准确,方向就不对,所以不会得果。

唐宣宗还是世子的时候,曾经出家作和尚,与黄檗禅师两人是同参,有次犯错,师兄毫不顾及他世子的身份,打了他。

宣宗即位之后,也毫不记恨这位师兄。黄檗禅师有次去浙江天台山参访,那时开创天台宗的智者大师,已过世许久了。

黄檗禅师在天台山结识了一位僧人,有一次两人同行在山中遇到大雨,溪水暴涨不能渡过,僧人脱下斗笠,踏着过溪,黄檗禅师见了,就斥责僧人为自了汉,拂袖而去。

僧人听了,就赞叹黄檗禅师真乃大乘法器。如果是各位见了这僧人的功夫,恐怕要大为佩服了。一般学佛的人,很难有黄檗禅师这个境界的。

常常听人说,某人有天眼通,可以替人看前世因缘,这些奇人不论是睁着眼看还是闭着眼看,通常脸会发红,就是血压上升之兆。

维摩居士问阿那律,你用天眼通所看见的,究竟还有没有相?是不是有作相的?是在空的境界看见呢?还是在有的境界看见呢?注意!阿那律虽然肉眼瞎了,但是能见的眼识没有坏,还是「看」得见的。即使是盲人还是看得见,看见的是黑漆漆的相。光明是相,黑暗也是相。

维摩居士接着说,假如你阿那律是有作相的,有境界有光,在这个里面看见,你认为是天眼,其实是外道天眼,外道的天眼和五通都是作相。

你们有人持咒的,有时在静坐时虽然自己嘴里没有念,耳中却听到念咒声,这就是耳识在作响了。

这声音怎么来的?它不是外来,不是内发,也不是中间;不自生,不他生,是因缘会聚所生。

有些听惯了,或是过去生念某个咒子惯了,就埋藏在阿赖耶识里,在心念极清净的时候,阿赖耶识中的种子暴发就听见了。

还有一些是由于耳朵听觉神经震动,加上自己心念的一个非量错觉,以为听到了咒语或其他声音。

维摩居士说,如果你阿那律的眼通是不作意,不作相的,那就是无为法了,就证得涅盘。

既然涅盘,就是毕竟空,那就不应该看见了。

等于《金刚经》所说“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是指实相的道体一无所见,是不会见到光,不会有眼通,连空都不见。

你们打坐闭上眼,都还在看,再看眼皮子,因为被挡住了才看不出去,看着黑洞洞的,愈看愈昏沉。眼耳鼻舌身识都没关掉,意识又在打妄想,坐在那儿玩弄境界。

阿那律被维摩居士责难得答不上话,这时那些梵天天人,大赞高明,向顶礼,又问世界上有得真天眼通的人吗?

维摩居士答,佛是得了真天眼通的人,是常在如来大定境界中,是定慧等持的三昧,不须起心动念去看什么东西,但是与所有的佛的国土是一体的,不二相,不求见而自知,这是真天眼。

于是严净梵王等天人,就发了大乘菩提心,向维摩居士顶礼,然后就不见了。所以,阿那律也不能去探病。

本经中,维摩居士教训每一个弟子的毛病,原本应该是各个弟子的长处,但是在维摩居士面前都站不住脚,这些也都是我们修行上最重要的问题,学佛参禅一定要熟读《维摩诘经》。

优波离是佛弟子中戒律第一,当时佛弟子中背景复杂,有贵族世胄,有富豪,有平民。

优波离出身贱民,在当时社会中,见到贵族都要跪着躲在一旁的,佛却指派他执行僧团的戒律,这除了优波离本身修持得好之外,还可见佛的教导手法不凡之处。

佛要优波离去探视维摩居士,优波离他不去。

优波离回想,曾经有两个比丘犯了戒律,觉得很羞耻,不敢去问佛,就来找优波离,希望优波离能够在戒律的行地上,为他们开导解释。

戒是一切众生在天性上都认为是罪过的心行,是恶业。有些戒律是遮戒,因时因地因人而不同。对于遮戒,有时是有方便的。根据别的经典所载,这两位比丘犯的是第一条戒。所以他二人深感羞耻。优波离就为他们依戒律规定说戒,让他们忏悔。

当时维摩居士来到,对优波离说,你不要反而加重了他二人的罪业,犯了戒律要用直心来消罪业,现在你为他们解说戒律,反而扰乱他们的心,增加了心理上的痛苦。

这里维摩居士说罪性像心一样,不在内、不在外、不在中间。换言之,也在内、也在外、也在中间,无所不在。究竟在哪里?如其心然,心就在这里,当下就是,本性自空,所以罪性也自空。

就要这样忏悔的,有心去求忏悔,那要三大阿僧祇劫才能慢慢把你的罪过洗刷干净。

如果能但超直入,当下即是。

所以说心垢故众生垢,你心脏了去修善法佛法都是犯戒的。

你心清净了,去修魔法外道却不妨。心、罪垢、诸法都当下即是。如者,《金刚经》讲得最清楚,谓无所从来亦无所去,是名如来。

佛经常说如如不动,大家要参究。如果以为心中有个不动的,你已经动了,动了那个不动的。

你感觉到那个不动的境界,是第六意识所造的。如如不动好像是平静的流水,你看着它不动,实际上是流动的;要不流动就成了死水,水停百日则生蛆,就成为最脏最有罪过的所在。

此心要活活泼泼的,是无所住而生的。这个心念是清净念,不思善,不思恶,连不思也不思的念。有一个不思善,不思恶的念,已经此心有尘垢了。

你们打坐不是念头去不了就是昏沉,向来枉费推移力,像一艘巨舰搁在浅滩,推也推不动。

一下悟道,不用你去推了,轻如毫毛,就是此日中流自在行。

大家可不要轻视,不要有门户之见;,讲解脱。《金刚经》说;一切贤圣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这是佛才有的胸襟,不问他是哪一教派,凡是有所得的,都入圣贤之流。

维摩居士问优波离,真悟道解脱时,心里还有尘垢染污吗?

优波离答,没有。

维摩居士就说,一切众生自性本体本来没有罪,没有染污,本空嘛!前念有,后念即空;前念空,后念即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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