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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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像是要睡着了。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全身无力。

头很重,眼皮也很沉。

边南知道自己大概是被谁一脚踢晕了,他初中时因为带病训练太累了晕过一次,跟现在感觉不太一样。

被踢晕的滋味儿不怎么好受,虽然一点儿都不疼。

眼前一片浓浓的黑雾,什么也看不见。

耳朵里似乎还能听见声音,却什么也听不清,嘈杂而混乱。

声音忽远忽近,他似乎隐约听到了万飞的吼声。

帮手来了吗……真他妈慢……

各种声音渐渐远去,最后所有的感觉都消失不见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边南感觉自己再次有了浅浅的意识。

像是在做梦,醒不过来,却也没法再继续睡下去了。

像是被关在一个闷罐子里,能呼吸却并不畅快。

全身都因为疲惫而发软。

怎么了?

在哪里?

眼前有了光亮,带着光晕的白色。

邱奕的电话。

潘毅峰。

工地。

血和刀。

“给我……松手……”

邱奕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邱奕!

画面在边南眼前飞快地旋转而过,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只看到一片刺眼的白光,他的眼睛被刺激得一阵发疼。

“醒了?”有个女人说话的声音,“小南?”

“阿……姨?”边南听出了这是林阿姨的声音,有些吃力地再次睁开眼睛。

自己的声音干涩而沙哑,听起来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是我,你总算醒了,”阿姨轻声说,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铃,“没事了,先别动,等医生过来,我给你爸爸打个电话,他早上刚回去。”

“邱奕……”边南皱着眉,看到了在自己上方挂着的吊水袋子,里面还有大半袋。

阿姨没有回答他,给老爸打了电话。

医生过来看了看他,跟他聊了几句,然后跟阿姨说没什么问题了,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

边南一听还要“两天”,顿时就有点儿急,想要坐起来,刚动了动胳膊就觉得全身一阵酸疼,估计身上被砸成斑马了。

“阿姨……”他不知道自己在医院多长时间了,想知道邱奕的情况,想知道万飞的情况,但刚开口就被阿姨打断了。

“我不清楚,”阿姨脸上带着笑容,“你爸爸一会儿就过来了,他守了你两天,早上我刚替下他。”

边南闭了嘴,没再说话。

本来他想再问问自己手机在哪里,但阿姨的笑容掩饰不住她的不满,这件事是他惹了麻烦,他不想再让阿姨和老爸不爽。

老爸来得很快,拧着眉一脸疲惫。

“爸……”边南看到他,立刻挣扎着想坐起来,阿姨扶住他,拿了个枕头垫在了他背后,他看着老爸,“对不起。”

“不说这个,”老爸摆摆手,盯着他看了看,又转头问阿姨,“医生来过了?”

“来看过了说是没什么问题了,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阿姨拍拍老爸的背,“没事了。”

阿姨走出病房,带上了门。

“晕不晕?”老爸问他。

“不晕,就是没什么劲。”边南回答。

“你躺了两天,肯定没劲,”老爸走到他身边看着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边南轻轻活动了一下脖子和胳膊,身上和手上都缠着绷带。

“手差点伤到筋!你这是运气好!要是断了,就算接上也会影响手的动作!你懂不懂!”老爸指着他的手,“以前你打架,我就想着你年纪小,叛逆,怎么现在还能打成这样!”

边南没有说话。

“你太不让人省心了。”老爸重重叹了口气,拿过椅子坐在了他床边。

“对不起,”边南看着自己的手指轻声说,沉默了一会儿才又试着问了一句,“爸,我朋友……”

“在看守所里呢。”老爸说。

“什么?”边南在床上差点儿蹦起来,“谁在看守所里?邱奕?还是万飞?怎么会在看守所里!”

“万飞没事儿,”老爸皱着眉,“有人报警了,警察去了,不在看守所里呆着上哪儿呆着!”

边南觉得自己手脚一阵发凉,万飞没事,那就是邱奕在看守所里!

他有些喘不上气,半天才压着声音喊了一句:“邱奕是被打的!他怎么会在看守所里!他都被打成那样了!那不是正当防卫吗!”

“正当防卫?人都捅进医院了!就算是正当防卫,调查清楚之前也一样要呆在看守所里!”老爸有些生气地站了起来,指着他,“要不是我找了人,你也一样!”

“爸!”边南顾不上手上还扎着针头,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你又想干什么!”老爸抓住了他的胳膊,“你能不能不要让我再操心了!”

“爸,”边南也一把抓住了老爸的手,声音有些颤抖,“捅人的是我啊!不是邱奕!”

老爸愣住了,盯着他半天没说话。

“潘毅峰拿了刀要捅邱奕,我抢了刀,”边南的手抖得很厉害,“当时太乱了,我不知道我怎么捅着他的,但真不是邱奕捅的!”

“闭嘴!”老爸压着声音吼了一声,“讲义气不是这么讲的!他自己都认了!被捅的也说是他干的!你在这儿抽什么疯!”

“潘毅峰这个王八蛋!邱奕认什么了?”边南只觉得自己全身都凉透了,“他说是他捅的?他神经病吗!”

“你闹够了没有!”老爸提高了声音,眼神里的怒火都快窜了出来,“你还嫌给我找的麻烦太少了吗!你给我消停点儿!”

“爸……”边南觉得自己嗓子眼儿堵得厉害,干涩得说话都吃力了。

“边南我警告你,不要再惹麻烦,从小到大,你惹的麻烦已经够多了,谁家的孩子也没有你这么让人伤心!”老爸把他推回了床上。

边南躺在枕头上,脑子里乱成了一团。

给我。松手。

邱奕还是从他手上拿走了刀。

他干什么!

神经病!

有病!

边南抬起胳膊放在了眼睛上,鼻子酸得厉害。

没忍住的眼泪从眼角滑了下来。

他已经很久没哭过了,甚至已经记不清上次哭是什么时候又是为了什么。

他还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哭。

而现在眼泪却怎么也控制不住。

为了防止他一冲动跑出医院,老爸扔下工作,在病房里又守了他一个上午。

边南全身无力地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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