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二章 遗憾和痛苦(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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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花了比预想中更多的课时,也就是花了比预想中更多的钱,得到的效果却比他预计的要少。但是期末考试却在不停的逼近。

我必须要闯到重点班去,不然凭我手里的钱和课堂上老师教授的节奏,高考是决计冲不过北大线的。

可是,如此缓慢的提高速度,在期末考试中进入年级前五十的可能性越来越小了。

陆佰闭上眼睛,痛苦难过焦虑,在他脑中交替翻滚,使他感到一阵焦灼,仿佛胸膛里扔进了一筐热炭。

现在就像勇者闯关救公主那样,陆佰闯过了一关又一关,一关又一关,却终于开始感觉到力不从心了。

勇者似乎发现在前方的黑暗里不是穿着华丽礼服皮肤白皙如雪的公主,而是一条狰狞的鳞片腥臭嘴里喷着火焰的恶龙。

陆佰不禁自问我能斩掉恶龙吗?

恶龙在传说里是最脆弱的,因为传说里的每一位勇者都能将恶龙斩于马下,剥下它们的鳞片编成铠甲,揽着美丽的公主从鲜花拥簇中走过。

但当陆佰真正面对恶龙的时候,却发现是如此不可战胜。

而且恶龙还会偷他的金币,他账户的钱真不够多了,再过一个周,就不得不减少每日的课时了。

算了......算了......

闭上眼,不要太焦虑,现在是睡觉时间。

睡足睡好,明天才有效率的,现在想这些什么用也没有。

陆佰说服了自己。

他侧身想要关上灯,余光却看到贴满墙壁的纸片。

每一张都翘着,在床头灯的残照下投着层层叠叠的阴暗影子,就像恶龙身上的鳞片,坚硬锋利,涂着剧毒。

一张张亲手贴上残页,此时竟然显得有些诡异恶心。

假象,他咽了口唾沫。

关上灯闭上眼。

陆佰脑海中却浮现出卧室的场景。

在台灯台灯正上方,贴着一张淡黄色的纸片,他想。

这是物理老师出的作业,上面这是电磁场粒子偏转问题,第一题考的是洛伦兹力方向的判断,根据粒子的偏转方向推断洛伦兹力的方向,在根据电性及......

第二问我做错了,因为过于考虑信号放大器这个因素,其实没有必要,从字面意思理解就足够了,而信号放大器的原理是......用红笔记在了题目的左下方空白处。

而这道题的左邻那张,是一张笔记本上撕下来的便签,说得是复数和向量的问题,是从乔英子为自己做得最后一道题发散出来的,也是请来的老师第一个所讲的内容,在复平面内,一个复数和一个向量对应.......复数所以能成为物理学中和向量有关的计算应用工具。

那么之前那道题的思路也就明确了,是......

再比如这一张......

凌晨一点,陆佰的大脑仍疯狂运转着,即使他已经疲惫至极了,但仍停不下来,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内心的不安和焦虑。

再比如这一张纸——陆佰已经点亮了脑海中的大半面墙壁。

这是道数学题,几何题,当op最长时,该奖杯比较美观,此时∠Aob是?

建模求最值,两种方法,三角换元或者均值不等式都可以求最值。

第一种三角换元的方法是......

陆佰的思维陷入了停顿,脑内房间的景象一霎泯灭,仿佛一列火车停在了一片空旷的荒芜之中。

是怎么做来着?

下一段应该是什么来着?

我明明记得清清楚楚!

下一段是什么?

陆佰眼睛紧紧闭了起来,眼周围皮肤浮现扭曲的皱纹。

是什么是什么?

然而思维就像停止在一片虚空的列车,既找不到回去的路,也找不到前方的路,孤立无援,就像他当年高考时一样束手无策。

别!陆佰猛然睁开眼睛,竟是感到头痛,几点了?

他打开灯,推开了窗户,想深呼吸,想喘出粗气,想吐出胸中的郁结之气。

却先是狠狠打了个寒战,寒风吹在他的身上,如此的冷。

手伸进了睡衣内摸了摸,一片湿冷,手掌放在月光之下,反射着微光。

原来他已经浑身是汗。

举着床头的灯,陆佰看清了那张被他遗忘的试题——哦是这样,我想起来了。

人脑不是电脑,遗忘理所当然,大可不必因此焦虑。陆佰对自己说。

如果因此失眠,明天的效率就会下降,下降之后,又会睡不着,这样进入无限的负面循环,反而更加麻烦。

明天早上还要升旗。

陆佰想了想,却是关了闹钟,明天逃了升旗和早自习吧,效率为重。

一通心理按摩之后,陆佰重新侧卧在床上。

他还是忍不住想,是的,你立马记起来了,可是有什么用呢?如果考试的时候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办?这不就是宋老师所说的,不够熟练表现为“做不出来”么!

就这,陆佰昏昏沉沉,直到天空大亮,才迷迷糊糊醒过来。

到学校时,正好早自习结束,同学们乌央乌央的交谈,理综试卷发下来了。

陆佰坐下,桌上却只有一张生物答题纸。

片刻之后,身后的林靖将他的物理和化学答题纸递了过来,是他拿去看了。

林靖说道:“你看看周围。”

陆佰环顾四周,由于睡眠不好,有些无精打采,没看出什么。

林靖说道:“你数数这些桌子上有几本《学习之道》?”

“嗯?”

林靖觉得陆佰没明白情况,说道:“光是咱们班,我看就有快二十本了!其他班里也有很多人买了这本书!你学习的秘诀已经被传开了!”

陆佰扶着额头,他起床之后就有些微微的头痛,应付道:“我的秘诀可不是这个。”

林靖好奇道:“哪是什么?”

“是痛苦。”陆佰扶着额头,闭目养神,吐字含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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