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隔绝了呼唤(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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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室里的通讯接通,来自废墟都市主控制中心的指挥官问“这里是控制中心,哨塔三号,发生了什么”

倒伏在操控台上的年长者突然直起了上半身,瞳孔扩散,依旧大量流着鲜血的嘴唇上下一动,发出平静的声音“很抱歉,是t308手误,先前有只巨鸟撞上了玻璃,他被吓到了。”

指挥官“t308在吗”

背面早已死去的年轻男人身体僵硬地直起,含糊道“我在,很抱歉。”

指挥官“收到,关于你的处罚等回到基地再说,现在请继续任务。”

“明白。”年长者说。

通讯结束。

控制室里的两具尸体再次倒下。

一片死寂中,恐怖庞大的哨塔停立原地,无声无息,仿佛已经死去。

乌鸦扇动翅膀,高高飞起,发出一声接一声的长鸣,猩红色的眼珠对准地面。

茂盛的森林掀起一阵阵烟尘,伴随轰隆隆的巨响,一头头长相狰狞、毛发如血液般凝结的动物在林间奔跑,猩红的眼里满是残忍。

位于最前方的是近百头白狼,为首的狼王双目猩红,朝天空发出响亮的狼嚎。

漆黑的乌鸦收到信号,在空中盘旋片刻,很快往南方飞去。

那里又是一座移动型哨塔。

张淳半夜惊醒,下意识落地感知地面传来的信息。

安全,没有异常。

但他的手在发抖。

“奇怪”

异能告诉他一切正常。

直觉让他升起警戒,危险即将到来。

两种截然不同的回应让他头痛欲裂。

过往的经验让他清醒地明白这是异常,于是立刻穿衣出门,一脚踹开对面房门,却发现屋里空空荡荡,根本不见黑发少年的身影,他又气又怒,走到客厅拿起大喇叭往外跑。

“各位村民,请立即前往地下避难所”

他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眼见着村民们都跑出屋往村中心赶来,便发动异能,地下避难所的通道打开。

崔止永找到张淳,按住他的肩膀,焦急道“发生了什么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问题就出在这里”张淳面色严肃道“我的异能告诉我一切正常,但我的直觉说危险很快就要来了”

“危险到要开启避难所你的直觉是不是告诉你要来的鬼东西是”

崔止永的声音戛然而止。

舒秀梅带着果狸走来,看看张淳,又看看面色难看的崔止永,攥着小孩的手紧了又松,轻轻吐出一口气,说道“请一切多加小心,如果到了最后,请让我们也”

张淳打断了她,“不,不会有那个机会的。你们赶紧进去,别耽误了时间。”

崔止永嘴巴张张合合,想说的话被憋在喉咙里,难受死了。

果狸经过张淳时,仰起头,似乎有些迟疑,但最后还是咬着嘴唇说“张叔,别死了。”

张淳“好。还有,以后少和云焰那小子乱混。”

等到村民全进入了避难所,崔止永把憋住的一口气全喘出来,压着音道“是兽潮对不对”

语毕,他又使劲晃着脑袋,不敢置信道“不可能,哨塔说还有半个月才来兽潮,这才过去了两天总不可能我睡一觉就穿越到半个月后吧”

张淳快步走向村口,语速飞快“我去村口警戒,你赶紧去后山把云焰找回来。”

崔止永脚步匆匆跟在旁边,闻言震惊道“他怎么又去后山了”

张淳也想问,但现在根本不是时候。

危险的预感激得脑袋胀痛,四肢也仿佛变得无力。

现在是凌晨五点,天边依旧昏暗。

村口一片死寂,狗窝里的黑狗也被不知道哪个村民抱走,带进了地下避难所。

远方的树林里漆黑一片,月光落下,只有风轻轻吹动树叶的沙沙声,在一片静得诡异的氛围中,突然,黑暗里亮起了一双猩红色的眼睛,而后是第二双,第三双

很快,树林里亮起了密密麻麻的,大片的猩红色眼睛,诡异、冰冷,在黑暗处向他们投去阴冷的视线,极为渗人。

一瞬间,崔止永心底泛起凉意,浑身鸡皮疙瘩直起。

他几乎是在用气音在说话,“卧槽”

张淳深呼吸“听着,我拦住它们十分钟,你赶紧去后山找到云焰,他很强,非常强。”

他说到后面,声音有些沙哑和颤抖,像是有些犹豫是否要把对方拉进危险中似的那个少年的确很强,但也没强到能与千万异兽对抗的程度。

崔止永果断道“你挡不住,而且山那么大,鬼知道他跑哪里去了。”

他一把夺过张淳手里的大喇叭,调至最高,一转身,冲着后山大吼“云焰家危速归”

响亮的回声让树林里的异兽躁动不安,有一只猴子急匆匆窜出,被一根地面跃出的土刺射穿了头颅,倒在地上颤抖两下,当场死亡。

树林里的异兽们见状,纷纷有些忌惮。

“奇怪,这种反应”张淳见状,心底产生一种可怕的猜想,“它们难道是有智慧的”

还在朝山里呼唤的崔止永掏掏耳朵,看向张淳“你说话了吗算了等会我们打得激烈点,动静响点,实在不行把村子烧了,那小鬼机灵的很,总能反应过来的。”

“”

张淳叹气,“你没必要陪我送死。”

崔止永直直注视树林里的异兽,冷笑道“说了多少遍,不管我做什么都和你无关。就好比现在,我不是因为同情你才站在这里,只是因为我想当个英雄当个人人称赞的英雄。”

张淳闻言,低声笑了笑,说道“英雄,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昏暗的树林里缓慢走出一只只体格高大的白狼,为首的狼王一双猩红兽瞳里满是人性化的残忍与愉悦。

而后,此起彼伏的狼嚎响彻夜空。

后山。

正往山顶走去的楚修宴像是听到有人在喊他名字,转过身往村里的方向看去,却被茂盛的树木遮挡了视线。

再仔细去听时,也什么都听不到了。

树叶在空中打着转,缓缓飞向站立在树梢上的红发男人,而后轻轻落入他掌中。

风,隔绝了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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