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牙还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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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点点流逝。

紫队的分数越来越高,涨速惊人,几乎是前四个小时的数倍。安无咎忍受着剧痛,坐在大厅冰冷的地板上,睁着一双眼,努力地望着眼前的屏幕。

“这不可能!”

藤堂樱就在他的身边,她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他们的总筹码怎么可能涨得这么快!”

“你觉得,这么好用的办法,他会用几次?”

听到安无咎虚弱的声音,藤堂樱忽然间明白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他们不止策反了我们组的人,还有所有组的人?是吗?”

安无咎脸色苍白,只轻轻嗯了一声,便不再多说。

只看周亦珏一个人便知,他在“保皇”游戏里输掉了那么多筹码值,应当是不会剩有多少筹码。

可他涨幅惊人,筹码值已经到了7000,直逼现在的安无咎,是目前的个人第二。

不止是他,连他的组员都一同在涨分,整个小组的分数越来越多,仅仅是此刻,就已经甩开安无咎带领的红组近3000分。

周亦珏比马奎尔聪明太多。

马奎尔为了赢,采用的是集权手段,将全组人都视为自己的筹码,只由他一人参与赌博。这样一来,没有人可以伤害到他,就算黄队不能成为最后的胜利小组,他作为积分第一的人,也不会死。

但是周亦珏采用的是另一种方法,不从自身下手,而是瓦解外部敌人。

他一个一个地策反其他组的组员,里应外合,并且慷慨地给每一个队员赌博的机会,让他们也能赢。

所以紫队的团体分才会上涨得这样快。

这一招,既为自己的队伍囤积了筹码,还巩固军心,溃散敌方,的确是杀伤力极大的招数。

但安无咎心中还存有两个疑影。

第一,他们究竟是因为什么条件而答应了周亦珏的要求。

安无咎想,在这个地方,每个人都是拿自己的生命作为筹码,想活下来,就必须成为队内第一的人。

周亦珏许下的承诺,无外乎就是在配合输牌之后,给他们相应的筹码作为酬劳,让背叛者能够顺理成章成为队内最后的赢家。

安无咎抬头望去,不出所料,方才周亦珏组还多出近3000分,此时此刻,身居第一的紫队就只比他们多出一千多筹码值了。

这么块就减少一半,不太正常。

除非是他们把这一半拿出来,兑换成了积分,作为酬劳交给了那些叛徒。

真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周亦珏深谙人心,对这些利用人性的东西信手拈来。

但还有一个问题,或者说,这种策反的方法还有一个弊端。

正想着,被安无咎安排出去的吴悠折返回来。看他的表情,安无咎猜到结果不好。

“无咎哥。”

吴悠回来之后,蹲在了安无咎的面前,“我找到橙队的队长了,跟他说了队里可能会有叛徒的事,可他听到了就像没有听到一样。”

安无咎其实猜到了。

而且他还想,其余的几个人得到的结果应当也一样。

果不其然,钟益柔和南杉也回来,得到的反馈与吴悠的相差无几。

这就验证了安无咎心中的想法,周亦珏在设局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安无咎所想到的弊端——队长对筹码的安排有否决权限。

一旦像安无咎这样,被组内人背叛,只需要将自己的筹码权限关闭,就可以最大程度上减少自身的伤害。

如果每个组都这样,他最多只能得到第一轮赌局的筹码,因为只要继续下去,队长一定会关闭权限。

除非,那个叛徒就是队长本身。

这些队长心里也很清楚,就算是拼尽全力,最终这六个队伍里也只有团队第一的队伍能全员存活。

与其拼上半条命去争那个可望不可即的第一,倒不如保住自己队内第一的位置。

活下来,比什么都重要。

待安无咎向他们说出自己的思考与判断后,红队的其他人也明白了。

“原来如此。”钟益柔冷笑一声,“把队内其他人的性命输给其他队伍,换一笔酬劳,这种损人利己的事当然会有人愿意做。”

南杉点了点头,“看来,周亦珏早已收买了除我们队以外的所有队长,包括马奎尔。”

没错。

安无咎看向黄队的方向。

这才是马奎尔此时此刻还没有出来闹的原因。

但这也只是暂时。

以马奎尔的性子,眼看着周亦珏这样猖狂,总会不平衡。

“无咎哥。”

听到吴悠叫自己,安无咎回神,看向他,“怎么了?”

吴悠抿了抿唇,“沈惕不见了哦。”

安无咎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我知道啊。”

吴悠的眼睛睁大了些,“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走之前还特意嘱咐了我,我当然知道。”

“那……”吴悠又问,“你不担心他吗?”

当然担心。

但是沈惕的能力他比谁都清楚。

安无咎原本不想说,可或许是因为失血过多带来的副作用,他头痛脑热,一时竟说了出口,“我担心啊,但我知道他很强,不需要我担心。”

“只是……我还挺庆幸的。”

听到这两个字,吴悠分外不解,皱起了眉,“为什么?你都受了这么重的伤了。”

安无咎苍白而美丽的脸在灯光下,如同一尊浸泡在金色日光下的白玉雕像,失去手臂的肩头被包扎,只有一团模糊的、被血浸染的红。

很多时候,安无咎都有一种超出寻常人类的神性,是一种令人甘愿信任和追随的特质。

他冷静得不像常人,也好得不像常人,但此时此刻,安无咎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一种普通人类才会有的神情,像是虚惊一场,又像是劫后逢生。

“我离开这里去一楼之前,还开玩笑说让诺亚用沈惕做筹码。”他垂着眼,睫毛微微颤着,如同两丛即将飞离的蝴蝶。

“还好没有……”

还好不是他。

安无咎只是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便觉得心痛,无法接受,仿佛沈惕的命真的拴在了他自己的心上似的,说不清到底谁欠谁的。

吴悠沉默了。

安无咎在他的眼中就像是一潭静水,只有在转换状态的时候,这潭水才会掀起滔天大波。

可原来静水流深,安无咎心中的最深处,早已装下了一个人。

不过……他总感觉,安无咎好像不太能分辨自己的情感,像是有什么障碍似的,明明和沈惕都已经那么亲密了。

“哎,像他那种人,命大得很,才不会随便受伤呢。”吴悠故意这样说,想宽慰安无咎。

南杉见他状态比之前稍稍好些,便询问道:“现在我们要怎么做?”

看着周亦珏一马当先,此刻已经超过了安无咎的个人筹码值,藤堂樱也有些着急,“对啊,周亦珏已经第一了。”

可安无咎还是那副处变不惊的样子,重伤令他更具一种脆弱而偏执的美。他四处望着,似乎在寻找谁。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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