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第02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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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香站在原地没有动,看着暗色中的宁兰,也没有出声回应她。她不知道宁兰为什么突然来找她,但心里很确切地知道她找她绝对没好事。

面对宁兰,宁香生不出什么好心情来,总是会想到前世被她各种有意无意鄙夷的时刻,有时候是开玩笑,有时候是急起来不耐烦,嘴上不留情。

是啊,她前世一辈子没读过什么书,每天被困在家里当老妈子,伺候完这个伺候那个,能有什么过人的见识呢?在她们这些读了书有出息的文化人面前,可不遭嫌弃吗?

可是他们怎么不想想,他们能读书能有出息,靠的是谁呀?靠的不就是她这个大姐牺牲自己的一辈子,最后当了个人人瞧不起的老妈子吗?

凭什么瞧不起老妈子,凭什么瞧不起她在家庭里的付出,如果没有她的付出,能有她宁兰宁波宁洋美好的明天吗?

吸干了她,却又瞧不起她。

宁香眼底的温度一丝一丝冷下去,看宁兰干着表情不再说话,她便开口说了句:“我这还没后悔呢,你怎么就过来看了?”

宁兰努力翘着嘴角,一副讨好人的模样,自认为很真诚地说:“姐,对不起,我之前是在气头上……我不应该那么说你的……”

宁香笑了,“那你应该怎么说我?”

宁兰突然被噎住了,张合半天嘴没有说出话来。

宁香也不想听她说什么废话,直接绕过她道:“不管你找我有什么事,我没时间搭理你,回吧,别在这讨嫌,我不想看见你,觉得晦气。”

听到宁香说的最后一句话,宁兰没忍住,一口气瞬间又堵到胸口。她不知道宁香怎么现在这样刻薄,说话句句不给人留余地,每次都扎得人忍不住想发怒。

但她现在有求于宁香,所以她没有像之前把情绪释放出来,而是心甘情愿受了。

她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出来,跟在宁香身后说:“姐,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应该说你那么多难听话,我是真的来跟你道歉的,你就原谅这一次好不好,姐。”

宁香实在不想理她,心里觉得烦躁,刷一下停步回身,盯着宁兰道:“你是什么人我以前不知道,现在我清楚得很!你找我能干什么?要钱是不是?”

被宁香准确地猜到了来意,宁兰的脸瞬间红一阵白一阵,不过深起来的夜色帮她掩盖了。她本来是想先打感情牌的,等宁香原谅了她,她再说过来的真正目的。

被揭穿了真实目的也无所谓,她利用夜色的便利,也不当自己尴尬,酝酿一会,直接顺水推舟道:“不是来要钱的,是借,姐你借我点钱行不行?”

宁香嗤笑一下,“不是从小到大没花过我一分钱吗,来找我借钱干什么?你花的钱不都是你爹娘给的吗,他们那么有钱,你找他们要去呀,来找我干什么呀?”

宁兰连脸都不红了,也没有中秋节那天的半点硬气,急声软气解释说:“姐,那天我是脑子抽了,说的都是气话,真的都是气头上说的气话,不是真心的。你一向是我们家最好说话最大度的,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说那样的气话伤你的心了。”

宁香冷下脸,“别给我戴高帽子,谁爱大度谁大度去,这辈子我不会再做这样的人。那些话是气话还是心里话,你比我清楚。我也没有伤心,你根本不配。宁阿兰,你给我听清楚了,这一辈子,我哪怕钱多到用不完拿去烧,也不可能再给你一分一毛!”

宁兰看着宁香的脸不死心,仍旧说:“我不是说了嘛,我是借的,我会还给你的。马上我要毕业了,我们班要去饭店聚餐,还要给同学送毕业礼物。爹爹姆妈说快年底了家里没有钱,姐你帮帮我好不好嘛?班里那么多人,不能只有我一个人拿不出钱吃饭,拿不出礼物吧,你心疼心疼我好不好呀?”

心疼她?

宁香笑了,也真不想再理她了。

她没再多跟宁兰废话,直接转身到岸边准备往船上去。结果宁兰不死心,仍是跟了上来,看宁香要上船,她一把抓住宁香的手腕,哀求道:“姐,我求你了行吗?”

班级里那么多人,只有她拿不出钱,她真的丢不起这个人啊。

宁香实在烦她,甩开她的手就要往船上去。结果宁兰跟个牛皮糖一样,连忙又一把抓上宁香的手腕,还是那句话:“姐,我真的求你了!你帮帮我好不好?”

宁香快被她烦炸了,深吸一口气回过头,看着她沉声道:“别做梦了,你今天就是在这赖一夜,哪怕你跪一夜,我都不可能给你一分钱!你给我放手!”

宁兰就是不放,嘴里还在念叨,“姐,你是最好的,求求你了。”

宁香实在是忍不可忍,努力甩她想要把手抽出来。但因为宁兰这回捏得紧,两个人便在河边扯拽起来了。然后只听“噗通”一声,宁兰一个没站稳被甩进了河里。

伴随着“啊”一声尖叫,河面上瞬间水花四溅,荡开层层水波纹。

岸边的水不深,宁兰吓得一直尖叫扑腾,一会也自己从水里站起来了。

摔进去的瞬间还是呛了几口水的,站起来后水深到腰,这时节的水温已经有了刺骨的冷感,宁兰终于崩溃了,顶着一头一脸的水冲宁香喊:“宁阿香!你干什么啊?!”

宁香站在岸上始终没有动,连手都没有伸。

她不止不想伸手拉她,还想用脚照着她的头踩她一下。

干什么?

想让她从眼前彻底消失!

虽然宁香不是故意的,但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抱歉的。她任宁兰一个人在水里挣扎着上岸,自己跨步上船,开了锁准备进屋的时候,出声扔了一句:“滚远点!”

宁兰好不容易爬上了岸,浑身衣服湿透,全身都是刺骨的凉,整个人都在抖。她头发也全湿了,滴滴答答滴着水,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她心里的委屈在瞬间爆炸,随后往地上一蹲抱着膝盖,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宁家,宁金生胡秀莲以及宁波宁洋,已经坐下来吃饭了。

胡秀莲嘴里嘀嘀咕咕的,说宁兰:“也不知道死哪去了,这么晚还不回来。”

然后她话音刚一落地,宁兰带着一身湿哒哒的水从门外进来了,除了全身湿透,她脸上眼泪也不少,进门以后还在吸溜着鼻子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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