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 赠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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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广才来不及细看,就伸手接过来,然后拱手致谢,说,“谢谢公子的美意。只是我们走得匆忙,也……”

张广才想说,你给我们礼物,我们也没啥回赠你的——可是,他的话被挹娄接了过去,挹娄从口袋里摸出一颗陶丸来,对张广才说,“咱们咋没有东西?送他一颗陶丸呗,还咋地,这是姥爷给咱烧的,不比他那玩意差。”

原来,别看挹娄没有加入他们的谈话,像个小真人似的,坐在熊背上闭目哈眼的,装作和甑峰道士一脉承继下来的样子,可是,他俩说话的内容他都听得清清楚楚的。他听出来张广才意思,不想给人家什么了。那好哪么地,给呀,他那玩意不大,咱的陶丸也不比他的小多少,姥爷讲话了,礼尚往来吗,还不行吗?

张广才心想,人家给你的是玉,你给人家的是啥玩意,怎么能够对等呢?

可是,张广才见公孙渊向挹娄看去,那样子,好像明白了挹娄的意思,不给还不好了,就只好接过挹娄手中的陶丸,也双手捧着送至公孙渊的眼前,说,“这是开春时甑峰道士来我们屯子,会我兄弟时,送给我兄弟的,名,名为‘陶丸’,可护佑持有者平安。”

张广才想说个有些仙气儿名字,但,没想出来,就只好“从实招来”说出“陶丸”。可是,公孙渊怎么能想是那凡凡的两个字?他一定想到别的地方上去。后来一问,他想的是“绹丸”。“绹”是绳索之意,保平安,当然用绳索锁住了。

听说这玩意能护佑人平安,公孙渊甚是珍惜,接在手里翻转着,来回看着。

张广才耽误不起,连忙揖手告别。

公孙渊让中年白衣人的手下闪出一条道来,挹娄拍了一下熊背,说,“走。”

额呢匣子就走了起来。

老虎额其合,从地上又叼起那只驼鹿,拖着就走,挹娄探身打了它一下,申斥它,“你还可哪儿耢着一只堪达罕呀?”

额其合把驼鹿放下了,回过头,冲挹娄紧起鼻子,呲出牙齿,“唔”地叫了一声。但一看到挹娄脖颈下边七颗痦子,立刻就没脾气了。

说实在的,额其合刚开始那个样子,和那恐吓人的低吟,确实吓了挹娄一跳,以为它要翻脸。但额其合立马就收敛了,并表现出来顺服的态度,也让挹娄扑捉到了。挹娄欺负人不失时机,他伸出一只脚,蹬了额其合的背一下,骂道,“及卢的(夫余骂人话),草罕奇尼几项里(夫余话,“敢和老子耍态度)”)?!”

挹娄说的是夫余话,公孙渊和白衣骑士们都能听懂。其实,挹娄就是让他们听懂的。

好在老虎额其合很乖,他被挹娄踢得转了一下腚,但它再没敢吱声。

挹娄心里想,公孙渊和那些白衣人听到、看到这一切怎么想?嗨,咸逅儿的(肃慎骂人话)!

挹娄走过公孙渊的时候,学着张广才,向公孙渊拱了拱手,公孙渊也拱手还礼。

走过这队人,又拐了一个弯,张广才把手里公孙渊给的那件玉器,递给了挹娄。

挹娄想接,又迟疑一下,但,最终还是接了过去,说,“我看看,一会儿还给你。”

“给我干啥,”张广才说,“人家指名道姓是给你的。”

“指名道姓?”挹娄说,“我咋没听到?”

“人家说‘伏皇后送愚弟的玩物,转赠英雄,聊以为念。’,”张广才拿腔拿调儿地说,“说的‘英雄’不是你,难道是我吗?”

挹娄并不怎么在意张广才的腔调儿,“阿洪,‘伏皇后’是谁?”

“是个显赫的什么人吧?”张广才也不知道“伏皇后”是谁,甚至,他都不知“皇后”意味着什么。他姥爷尽给他讲三国争霸,讲奸雄曹丞相了,很少提及皇室成员。

“你说,这是什么?”挹娄把玩儿着公孙渊给的那件玉器,问张广才。

张广才摇头,说,“不知道,没见过。但那是玉的,没问题。我娘有个玉佩,就是这玩意。不过,我娘的那个,是鱼形,他这是啥,就不知道了”

“玉是啥玩意?”挹娄问。他没见过玉之类的东西。肃慎一族,崇尚各种骨制品,尤其兽骨的牙齿。像熊、虎、豹这样大型凶猛食肉动物的獠齿,是最稀罕了,往往把它们钻成眼儿,串在一起,挂在脖子上。因为,獠牙,每个食肉动物就两颗长獠牙,脖子上挂的多,说明打得凶猛动物多,说明这个人很厉害,很英雄,是巴图鲁。

“巴图鲁”,一般都翻成“英雄”。但肃慎人掌握的词义,“巴图鲁”要比“英雄”高出一截。翻成“大英雄”,比较接近。

“玉是宝物。我姥爷说,皇帝死了都穿玉的衣衫。”张广才说。

张广才他姥爷确实给他讲过,皇帝死后,要穿“金缕玉衣”。玉的价值到汉代,达到顶峰,和这“金缕玉衣”不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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