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迷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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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广才串着树空往四周看,没见到白衣人。

见他这个样子,挹娄也弓腰踮脚地往四下里看。看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挹娄就对张广才说,“他们跑没影了,不用怕他们了。”

“我倒不是怕,”张广才说。说完,他想一想,又对挹娄说,“讷乌(弟弟),咱俩应该回头看看去,那些潭两边和河两边的夫余人跟没跟咱们上来。”

“啊哈?”挹娄一下子没太明白张广才的意思。

张广才说,“他们别预定好的,林子里的撤,山下的那些人,别悄没声地跟上来,咱俩还不知道。”

挹娄思谋着点点头,“对,反正离林子边也不远,走。”

两人说着,就往回返。

亿揽匣子是第一个响应者,挹娄转过身去,它就调过腚,跟着挹娄跑去,还紧着往挹娄的身上扒,有一下它落腿的时候,爪子勾住了挹娄的裤子,把挹娄腰上系的皮绳拽秃噜扣了,把裤子拽了下来。

挹娄赶忙拽住裤子,回手打了亿揽匣子一下。一个没真打,一个没真疼,亿揽匣子“呜呜”地撒娇叫两声,仍旧连滚带爬地跟在挹娄身后。

前会儿三只小熊,一麻黑,分不清谁是谁,这会儿,由于有一个这么活泼,还总跟着挹娄,就分出个亿揽(老三)。那两个,总是期期艾艾,攒头并尾的,分不出来。遇到叫它们的时候,就额木(老大)、竹鲁(老二)的胡啦巴地叫,谁应就是谁。好在,只要亿揽一跟着挹娄跑,那两个,顶多是想一想,随后就跟上了。

三只小熊要是走了,母熊也就肯定跟在后边。母熊护崽子,比其他动物护的厉害,特别执着。

他们往回走,没遇到什么人。连只松鼠类的小动物,都没遇到。

走了一会儿,来到了东边的林子头儿,隐着身子往山下看去,愣了:在潭的北岸上,冲着深潭,下雪样的跪了一大片穿白衣的夫余人。这些人的前边,紧靠着潭边,有一只三足器皿,里边插着三支粗长的祭香。只见烟柱儿袅袅,香气阵阵。

挹娄和张广才头一次看到这个阵势,肃慎族也有各种祭祀活动,但局限在屯里,就那么二、三十户人家,没有这样的局面。更何况,夫余人都身穿着白衣,特别扎眼。

他俩也不认识他们的祭香。

肃慎族的祭香不是一长根的,而是一块一块的。他们把达子花采回家,晾干捣碎,和上苏子油,做成一块一块的。祭祀的时候,用一种小型的三足器皿(他们称之为“鎺zu”,有人考证,应该是“釒”字旁,右边加个“祖”字),他们就把达子香块,一块一块地往“鎺zu”里投。“鎺zu”里早就燃起一堆火,等于把达子香投入火中。

夫余人,长期与汉族人为邻,生活习俗,包括祭祀,以及祭祀用品,都受汉族影响,祭祀用的香,当然是长支的。

张广才长长的“啊——”了一声,“山下的人,和山上的人,不是一伙的。山下的人是来祭祀这里这个潭的,要不说是‘圣水潭’呢。”

“山上的,是些什么人?”挹娄问。

“什么人?反正他们不是一伙儿的,要是一伙儿的,他们不追上来?”

挹娄想想,张广才说的有道理,可是,“他们能不能是在这里看盐树的?”

“八成……可能……大概吧……”张广才几乎使用了所有的或然判断词。

挹娄怔怔地看着张广才,知道他也不确定。就说,“那咱就不管他们了,反正他们不能抄咱们的后路了,就不用担心了。阿洪,往下咱们怎么走?”

“往下?”张广才琢磨着。

往西,不行,往西就走到山上去了;往南,穿林子,不知能不能走到原来的车马道。这时,阔力不知道哪里转了一圈,飞了回来,落在一棵树的横枝上,冲挹娄他们“噶”地叫一声,告诉人们,它回来了。

张广才说,“阔力也不懂人话,要是懂,让它踅一圈,看看咱这里离车马道有多远。”

“啊,你说那呀,”挹娄才懂得张广才犯心思的原因,他说,“没事儿,阿洪(哥),咱们原来走的车马道,应该离这里不很远,咱们始终沿着南边的林子边走的,虽然进到林子里边,也进不多远。咱们从这里再往东扎下去,走两乍影儿,就能走到那条车马道上去。”

“乍”,是手掌张开,拇指尖和中指尖的距离。“乍影儿”,是一乍长影子的意思。就是太阳投在树木留在地上影子的长度。肃慎人用这个方法来计算白天的时间。一乍,相当于十五分钟,两乍就是半个小时呗。

半个小时就能走到车马道上?张广才心里没数,这只是挹娄的一个估计而已。这个估计是建立在那条车马道是笔直向南的,实际上不大可能是那样的。

这个时候的车马道,没人专门去修,而是沿着林子边走出来的,林子,是自然生长,又不是人工营造的,哪那么标标溜直的?更何况,这里的潭水,向东流成一条河,那条路势必沿河走下去,待河水流势平缓的时候,再次形成浅滩,路才能在哪里过河。那要绕到多远,就不好说了。再说,未来的山势是什么样的,也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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