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董古鲁嘎斗迪娄(1 / 2)
友谊风林的遗址群落里,都能看到象汉族村口的土地庙。专家们考证是供奉什么神的,争论不休,莫衷一是。实际上,是汉族的土地庙,误导了他们,这一遗址的真正功用是烧陶丸的陶窑。
那么小?
烧陶丸,也不烧砖、瓦,要那么大个窑干什么?
不过,后来,在张广才姥爷的带领下,在里边烧制各种陶质器皿,尤其极具挹娄特色的单把罐儿,筒形罐,鼓腹大罐均出自这种小陶窑。这类器皿都不大,要那么大的窑干什么?再有,这些器皿没有进行商业化生产,一个屯子里,就一个到两个这样的陶窑,尽够的了,一家能用几个这样的器皿?至于皇都那里,就另当别论了。
但是,张广才他姥爷花玉乔打了这么一个底儿,先手都把陶窑制成这么大,以肃慎及后来的挹娄族不会又把它造得很大,以至超过姥爷建的那么大,不会的。
肃慎及挹娄,确实迷信(没有贬义),他们不仅迷信神,也迷信那些对他们民族有重要贡献的人,象张广才他姥爷花玉乔就是这样的人。
看我国地形图:长白山山岭的黑龙江省地段,左右有两道东北、西南走向的山岭,右边的,就叫“老爷岭”。就是挹娄取得岭名,用以纪念“姥爷”花玉乔的。
吉林省的另外一条岭,这条岭在威虎岭的西北边,也叫“姥爷岭”,可是,这是另外一个人为证实姥爷就是姥爷,而不是父亲而起的。同样原因,“姥爷岭”,也把那个“女”字部取消了。这个人死的比挹娄早多了,不知人们这么改,知道了,也不能让。
所以,东北有两座“老爷岭”。一个在黑龙江,一个在吉林。
——老毛病又犯了:话一扯出去就远。不过,还好,扯远了,咱再扯回来。
说到烧陶丸。
当下,挹娄和张广才以及他们的那些玩伴,把他们存有的泥丸,统统拿了出来,放进小窑里,架上松枝,松树毛子点燃。点着了火,就往里填松树的树干。树干有松油,着起来呼呼地响,火,异常的烈。
窑火照亮几个小脸:挹娄、张广才、奇拔、克罗地、久休、乌日启力牙。他们急切盼望着,现出焦虑,怕一旦烧不成呢?巴不得马上起窑,看看到底能不能烧成。这窑一直烧到半夜,空中的三星都打横了,姥爷花玉乔说,“行了。停火吧。”
就停火了。
把烟囱口用石板挡住——这是大山里,时时防火,也有一套防火的办法。
挹娄急着把窑里的泥丸扒出来,看看烧的怎么样,姥爷说,“那你急啥呀,让它慢慢凉着,也不怕下雨。再说,满天的星星,哪有雨?”
挹娄他们这些孩子们一步一回头,悻悻地离开了小窑,回到了家里。
这一宿,挹娄、张广才、奇拔、克罗地、久休、乌日启力牙这几个孩子,在炕上折了多少饼子?无法计数。
到后半夜了,他们才迷迷地睡去了。
这夜,他们这些小嘎子几乎每个人都做了相同的梦,就是打开那烧泥丸的小窑,里边泥丸都变成了铮铮的铁丸!把那铁丸弹向哪里,哪里都稀里哗啦,触上倒,挨上碎,所向披靡,无坚不摧!
清晨,阔力飞到了挹娄家的门口,听听里边挹娄还呼呼地睡,就从梯子上一阶一阶地跳进了挹娄家里,看挹娄蹬开了身上盖的被子,就那么光着躺在那里,阔力走到挹娄跟前,用它那勾勾的喙,在挹娄的脚上挡了一下。阔力从来不允许挹娄睡懒觉,早晨来,看他没醒,一定要把它鼓秋(弄)醒了。再说,挹娄一般不睡懒觉,有的时候玩得太晚,或者像昨天晚上那样有点儿啥事,睡晚了,榻榻被窝子而已。
阔力一搅,挹娄一机灵,一下子醒来,想都没想,挺起身就爬向梯子。猴子一样来到了门口,向哪个烧泥丸的小窑跑去。
阔力则走到梯子头儿,又返回到屋里,用嘴衔起挹娄的裤子,就跳上梯子。
挹娄扒开小窑里的灰烬,取出了一把陶丸,拿在手里一颗,用嘴吹吹上边的灰,弹出一颗,“嘎巴”一声打断一棵小树的树杈。
挹娄兴奋地举起双拳,大喊道,“成了!”
他的喊声,在山林里一声声地回荡。
张广才从他自家的门口冒出头来;奇拔从他自家的门口冒出头来;克罗地从他自家的门口冒出头来;久休从他自家的门口冒出头来;乌日启力牙从他自家的门口冒出头来。
他们唱道:
“都董德比其涅,
(就是你耳朵聋的话,)
董古鲁嘎斗迪娄,
(也要静静地听着,)
空古德比其涅,
(就是你耳朵背的话,)
扣娄于斗迪娄……
(也要细细地听着……)”*
张广才不能自抑,唱着,要挺起身,忽然意识到什么,赶紧又缩了回去;
奇拔挺出身子,但,转过脸去,合着歌曲的拍节,扭来扭去;
克罗地要挺出来,让他额呢拽了回去,打了他一下,这一声,象歌曲中的一声跳音,很是滑稽……
挹娄扳过阔力,挡在自己的身前。
阔力一扭头,挹娄看到阔力叼着自己裤子,就一把把裤子抓了过来,阔力跳在一旁,露出了挹娄的一半,挹娄又把阔力拉了回来,挡在自己的身前,张大嘴唱着,往腿上套着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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