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比弹子儿(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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挹娄小胸脯一挺,一副艺高人胆大的样子。大咧咧地说,“别看我小,那也让你先来!”

挹娄声音响亮。

树上的小鹰歪着脖子看着他们俩。

张广才看着挹娄装老大的样子,笑了,说,“那我就先来,赢丘里活的,一把一个。”

挹娄说,“一把两个的!”

丘里活,是山林中的一种野果,“丘里”是“蓝色”的意思;“活”,是“果”的意思。有人考证,就是蓝莓。

蓝莓,又叫“笃斯”学名叫“笃斯越桔”,现在人叫白了,都叫它“都柿”。成熟的丘里活蓝紫色,比眼珠大一些。果皮有一层白霜,吃着酸甜的。丘里活里边的乙醇含量高,吃多了,有一种晕乎乎,醉的感觉。狍子经常吃这东西,一铺子一铺子吃,都吃醉倒了。

这里的大人、孩子都喜欢吃。

“一把两个的”赌得不轻。但,张广才也是个不服输的主儿,挹娄提出赌两个,就赌两个,谁服你是咋地?!

张广才先手,站在他们画的那条在线,脚尖儿逼住那条线,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泥球来,放在右手大拇指盖儿上,拇指尖儿抵住食指肚儿上,运气,积蓄力量。

挹娄在一旁唱道:

“弹一弹,

树都颤,

稀花啦,

赢来俩!”

——肃慎孩子的游戏,都得边说边唱边玩。歌谣除了约定俗成的,可以随口现编,象刚才这个,就是挹娄现编出来的,要不,哪来的“稀花啦,赢来俩”啊?

挹娄“俩”字说出去,张广才拇指盖上的泥丸就弹了出去,但他技艺不高,泥丸从树旁溜了过去。

没打中,张广才输了。愿赌服输,张广才就掏出两个丘里活给了挹娄。

挹娄接在手中,直接塞进嘴里。

树上的小鹰歪着头,看着挹娄。每当挹娄往嘴里填吃的东西,小鹰都好奇地关注着,看挹娄是不是也给它。这些天小鹰都惯了,凡是它能吃的,挹娄都会给它的。

该挹娄弹子儿了。挹娄脚尖儿逼住他们画的那条线上,拿出一个泥球来,把小手抵住右跨上,做好了准备。

张广才和挹娄刚才唱的相同,他唱道:

“弹一弹,

树都颤,

稀花啦,

赢来俩!”

也是随着“俩”字话音一落,挹娄的大拇指间的泥丸就弹了出去,正好击中面前的树干上。挹娄双手握拳举起,高喊,“我赢了!”

树枝上的小鹰都惊得扑棱棱飞了起来。

蹲在地上玩“小红枣”的孩子们,听挹娄这么一声喊,都直起身来,向这边看来。张广才从兜里掏出两颗丘里活来,给了挹娄。

挹娄接过,又直接填进嘴里。

轮换,该张广才的了。那一群玩“小红枣”孩子,向这边走来。

小鹰在空中打了一个踅儿,又飞回,落在了刚才落的树枝上。

那边的孩子们,都走过来,围住挹娄和张广才。

张广才准备。

挹娄唱起他为他们玩的游戏编的歌谣。

就在张广才要弹出去的时候,天上一个巨大的身影掠过,是两只大红鹰踅在他们的上空。这是小鹰的父母,它们这几天也和挹娄他们都熟了。

可是,张广才没有这一思想准备,身影掠过,使他一忽,可是,这时挹娄歌谣的“俩”字已经发了出来,他不得不弹出去,想见得到,这一次,又弹歪了,又从树边溜了过去。

“不算,不算!天上的大阔力晃得我一忽!”张广才大叫道。

挹娄他们管鹰叫“阔力”,张广才也学他们那么叫。

挹娄向天上看了看,嘴嘎巴两下,终于说,“怎么不算?还是你没能耐,拉不出屎,怨茅坑没抽劲儿,多会儿我打不上了,也赖天上有什么飞,使我一忽。到时候你应啊?”

张广才想想,也是那么回事,就掏出两颗丘里活,赌气齉腮地杵给了挹娄,“给!”

挹娄笑呵呵地接过丘里活,塞在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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