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梨花树梨花香梨花泪(1 / 2)
天色暗沉,开始飘起雨花。安宁抬头望天,雨丝奚落,有宫人跑去拿伞。不多时,安宁撑着雨伞在殿外等候。赵英从皇后寝宫出来时,脸色苍白,嘴唇都失去了颜色。
“殿下!”安宁轻唤,赵英只是摇摇头。她们无声的回到了公主府。赵英机械的被褪去衣衫,洗脸、漱口、卸去妆容。躺在榻上,她眼神直直地盯着上头。安宁默默守候在旁。也不知过了多久,赵英轻轻地叹息出声。
“阿七!你还好吗?”安宁试着靠近她。赵英终于有了反应。
“阿宁!对不起。”说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垂落两颊。
“别这么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阿宁!你真好!若是他们都像你这般真心对我。那该多好!”安宁沉默。她知道,一切都已成事实。
烛火燃烧,屋内暖洋洋地,床上的人已经安歇。安宁悄悄地关上门,转过身面向黑夜。雨势渐浓,比刚才要大了些许。她衣着单薄,略显寒冷。深深吸口气,闭了闭眼。
“今夜不可离开左右。”轻轻地对身后宫女吩咐道。
“爹、娘、亭儿,你们好吗?”家人分离不过几日,却异常令她挂念。原来她不是真的那么潇洒。
娘亲说:一入宫门深似海!无论遇到何事何人,都要以退为进。步步为营的生活她不会,但要想活命就得学会隐藏自己。今日与皇子的较量,她虽然已经收敛许多,但她晓得,精明的人一眼便能看穿。她还是没有听娘亲的话。
城中书院,宁晨远端坐在书案前,手里拿着书本,眼神却是空洞的望着敞开的门口。安宁进宫已经数日,他每天几乎是惶惶度日。
唐剑的消息也是断断续续。心中不安,亦无心读书。昨日书信一封告知家人,说自己打算远游。顺道见识一下天地辽阔,期间也可以学习商道,贯通其中门路。今早便有了回信,是父亲的亲笔信函。
“吾儿晨远,你有意远行,为父深感欣慰。你是我宁府独子,将来势必要继承家业。宁府虽然富可敌国,却亦是百姓之福。学习商道不在朝夕,而在于心智。你若有心可去外游历开阔眼界。
天下之大,少年之志。为父很赞成,你的母亲虽然不舍,但为父会多多陪伴与她。你安心走便是。只是,书信报平安不可缺少,每半月一封。切记!生人勿近,恶事远离。宁愿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
你才华横溢,聪明睿智。其道理不必为父多说,只愿吾儿能一展抱负,深得人心,最好是能抱得美人归,儿孙绕前侍高堂。”
烛火减化,墨香干枯。天际雨丝纷扰,夜风瑟瑟吹入屋内,犹如此刻宁晨远的心田,淅淅沥沥,半知半觉。
“公子,夜深了。莫要着凉才好。”
“李管事,宫里可有消息?”宁晨远置若罔闻,他现在只关心安宁。
“公子一定要现在听吗?”都入夜时分了。
宁晨远抬眼看他,目光中分明有火花闪动。李管事低叹,无奈道:“刚才得到唐公子的消息。不出公子所料,皇帝陛下已经下旨让英霞公主去和亲。此去,安姑娘怕是、”李管事没有往下说,宁晨远清明的眼中已是了然一片。
“辛苦您。下去休息吧,帮我关上门。”门被轻轻合上,宁晨远却一动不动。
“宁儿,莫怕!无论你往何处,我都与你同行。”宁晨远也从未想到自己竟然会关心一个人到愿意抛下一切的地步。心之所向,皆是安宁。唯有她是他今生所愿,一生之求。
“驾!”夜色中,一匹快马一刻不停的消失在道路尽头。
天渐渐透亮,清晨的朝露散落在大地的四周。暖暖地光芒穿过地平线照射在每一个阴暗处。潮湿的水洼被照亮,昨夜的风雨就像白驹过隙,悄无声息的离开,只留下片片水槽花枝点滴。
安宁在公主小院内练剑。赵英一身素雅地出现在廊上,她长发披散,脸上没有半点妆容。一双丹凤眼静静地看着舞剑的安宁。有朝阳的光从落院梨花树上方缓缓折射过来。暖暖地、照在安宁的周围。金光点点的轮廓令她看起来仿佛要飞起的仙子。
太阳初出光赫赫,千山万山如火发。
一轮顷刻上天衢,逐退群星与残月。
《咏初日》
“阿宁的剑法愈发精妙了。”赵英缓缓步下台阶。
安宁闻言,停下舞剑的动作。赵英顾念她,特意送给她一柄宝剑。银色的剑鞘,悬挂墨绿的流苏。跟她的服饰一般颜色,为了让她欢喜。赵英还特意让人给她打造了银色镶嵌绿宝石的发簪。安宁本就肤白貌美,如此颜色衬得她更加俊秀英姿,赵英就喜欢她的美丽。白皙的面容,毫无瑕疵,狡黠的眼眸时常透出一股聪慧灵敏,让人欢喜让人无法忘记。
这样的安宁,也是众多男子眼中的美娇娘。宁公子,唐公子,都喜欢她。赵英很羡慕安宁,有时候又嫉妒她!时而矛盾时而欢喜,她也不知道自己对安宁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
姐妹、知己、朋友、同伴、还是主仆!
“公主殿下怎么起了?还穿的如此单薄?”安宁看向一旁的宫女,见她们都低着头,不由得皱眉。
“不要怪她们,是我自己不想穿戴。阿宁,你陪我在院子里走走吧。往后,怕是没多少机会了。”赵英神情落寞,安宁跟随左右。
“你看,这园中的果树、”她们来到一棵梨花树前。“这棵梨树是我搬进来的时候就有的。听说,是之前一位娘娘喜爱特意种下的。后来我才知道,此处原是我生母顾贵妃早年住过的地方。”后来皇宫做主赐给她做公主府。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总之,赵英知道后,感叹了许久。
“顾贵妃、她是你生母,阿七,你要不要去问候她?”安宁进宫后还没见过她。赵英停下脚步,侧头看向安宁,眼中有些迷惘,似有不解为何安宁这么说。
“既然是生母。在你出嫁前,不该见见吗?”安宁想的很单纯,生养父母无论是什么身份,不都是自己的父母吗?皇宫又如何呢,难道可以磨灭生养之恩?!
“阿宁觉得我该去吗?”赵英好像在问安宁又好像在问自己。
“那就去见见吧!正好,我已许久未见十一弟了。”顺道问问她,可曾后悔?从小时候起,她就被灌输不可问、不可提。现在她要离开了,是不是可以告诉她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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