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只有他(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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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元初还想再说什么,那边凌母跟人说完话过来,打断了他们。

凌母见到温元初很是意外:“元初?你怎么在这里啊?”

温元初跟她解释了一遍比赛的事情。

凌母闻言笑着夸他:“难怪这几天都没看到你,原来是来比赛了,小颂要有你一半本事就好了。”

凌颂心说,他当然比不了,他从前辈子起就比不了这个人。

说了几句话,凌颂跟着他妈妈离开,自始至终都没再吭声。

走出酒店大门时,温元初又追上来和他说:“我今天回家了,晚上我能去找你吗?我帮你补课。”

“……我还有四五张卷子没做,明天上课要检查的,晚上我要赶作业,先不补课了。”

温元初没有强求:“那算了,以后再说吧。”

目送凌颂和他妈妈走出去,温元初心中一叹。

上车后凌母问凌颂:“你跟元初吵架了吗?怎么对人家爱答不理的?”

“没有,没吵架,”

凌颂不想说,也压根说不清楚。

“元初对你这么好,辛辛苦苦帮你补课,你可别欺负人家。”

“我哪有啊。”

他从后视镜里看到温元初,那人还站在酒店门口,一直看着他们车子的方向。

孤孤单单的身影看着近似有些可怜。

凌颂心中气闷。

……明明是个骗子,这副模样好似受委屈的那个是他一样。

连他妈妈都被温元初骗了。

那他的委屈要去跟谁说呢?

夜晚,凌颂写完卷子刚搁下笔,有新的微信消息进来。

温元初:试卷做完了吗,有没有不会的?你拍个照片发给我,我把解题过程写了给你。

他确实有不会的,刚数学卷子最后两道大题的最后一小问,都没写出来。

本来打算就这么算了,略一犹豫之后,凌颂还是拍照发了过去。

不几分钟,温元初把条理清晰的解题步骤发回来。

凌颂一看,顿时知道了自己思路到底卡在哪个地方。

他没有对着温元初的答案抄,而是提笔又自己重新做了一遍。

这么多天他第一次给温元初回了消息。

凌颂:谢谢。

温元初:作业写完了去洗个澡,早点睡吧。

凌颂没再回,悻悻然地收拾书包,起身去了浴室。

洗完澡躺上床,一时间没有睡意,凌颂又拿起手机无聊地划拨。

温元初新发来一条消息:睡不着吗?我看你房间的床头灯还是亮的。

凌颂抬头看去,房间的窗帘忘记拉上了。

温元初果然在对面窗边。

赶紧去把窗帘拉拢,再重新爬回床。

还是不想理那个人。

温元初:复赛成绩今晚就出了,我进了省队,十一月初参加全国决赛,从明天开始我要去省队集训了,在隔壁市。

凌颂心头一松,他本来也不想见这个人,这样最好不过。

至于那点隐隐的失落,则被他刻意忽略了。

安静片刻,在凌颂以为温元初终于放弃,不再烦他时,那边又发来一条。

温元初:凌颂,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年冬天,我回乡去祭祖,你问我什么时候回来,你说没有我,很多事情你不知道要怎么办。你还拉着我的袖子,像是很不愿意我走,我那时其实挺高兴的,我以为你舍不得我。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凌颂回想了想,有一点无言。

那也是他刚登基的那一年。

温彻虽然凶,但大多数时候他其实很依赖那个人,不管遇到什么事,他都会下意识地跟温彻求助,温彻总能给他解决麻烦。

那人说要走,哪怕只是几天,他都觉得心慌。

但凌颂以为,那时只是他胆子小、怂,怕有人趁温彻不在害他,并非他舍不得温彻。

这人怎么还自恋起来了?

温元初:后来我祭祖完回来,发现你拜了那个刑道人为师,那回我又骂了你,我说你蠢和笨,轻易就被人哄骗了。你生了气,说你这个皇帝若非这般蠢笨,又怎会被摄政王凌驾在上。

温元初:我说那些话,并非是想要控制你,我只是一直觉得,那个刑道人心术不正,怕你被他骗。是我用错了方法,我应该跟你好好说,不该责骂你,伤了你的自尊心。

温元初:我那时候或许就已经喜欢上你了,连我自己都没察觉,所以不甘心你更依赖信任别的人,才会对你乱发脾气。

凌颂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温彻喜欢他,那个时候就喜欢他,为什么他一点都不知道?

温彻明明只会凶他、骂他、冷冰冰地教训他。

他竟然说喜欢,有这么喜欢人的吗?

凌颂觉得很憋屈。

他最讨厌的,就是那人骂他蠢笨。

……可他不蠢、不笨吗?

他反驳不了,他的那位师父,如果真是害死他的人,那他岂止是蠢和笨,简直愚不可及。

刑道人原本是他父皇安插在逆王身边的眼线,被逆王收为门客谋士,奉为上宾。那时逆王造反,刑道人为他父皇传递消息,他父皇原本成竹在胸,想要将乱党一网打尽,不曾想被身边最亲信的重臣背叛,皇宫禁卫军临阵倒戈,他父皇母后和太子哥哥都死在了那场宫乱中。

他躲在枯井里的那半个月,是刑道人将他保下,一直替他在逆王面前隐瞒,给他送食物。

所以他从未怀疑过他那位师父。

现在想来,只怕从一开始,他父皇就错信了人。

犹豫再三,凌颂捏起手机,慢慢打字。

凌颂:你既然怀疑他,为什么不跟我说?

温元初:我若是说了,你是会相信我,还是相信他?

凌颂哑然。

他不知道,连马太傅都说,他的师父是个好人,没有他的师父,他早就和他的亲人一样,死在了逆王手中,也等不到温彻带兵来救他。

温元初:算了,都过去了,不要纠结这些了。

凌颂摁黑手机屏幕,关了机。

他将脑袋缩进被子里。

在悄无声息的黑暗中,他想,如果当时温彻真的告诉他,即便没有证据,他或许还是会信的。

他怕温彻,但是在接到那杯毒酒之前,他最信任和依赖的人,始终都是温彻。

也只有温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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