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彗星（1 / 2）

贞观八年八月二十，太极宫，太极殿。

在今年，南方出现了彗星，这彗星长达六丈，足足持续了一百多天才消失。

在中国古代，彗星被视作不祥之物，彗星的出现也常常被认为是不祥之兆，人们总是习惯性地把它跟战争、瘟疫、天灾、动荡等灾难性的事物联系在一起，《管子轻重丁》就说：国有彗星，必有流血。

太极殿内，御座上的唐太宗李世民对大臣说：“天上出现了彗星，是提醒朕的德行有亏缺，这是什么凶兆呢？”

秘书监丞，永兴县公虞世南出列，说：“回陛下，过去齐景公看见彗星，就问晏子是何原因。晏子说：‘主公挖掘池塘唯恐不深，修筑台榭唯恐不高，实施刑罚唯恐不严，所以上天就呈现彗星，这是对主公的警戒呀！’齐景公非常畏惧，于是就修养道德，十六天之后，彗星就陨落了。”

接着，虞世南又说道：“陛下如果不加强仁政，虽然境内屡次出现凤凰之类的祥瑞之兆，终究对国家是没有益处的。只要朝廷政治清明，百姓安乐，即使有灾害变故，也不会损害陛下的圣德。希望陛下不要因为自己功高盖世就骄傲自大，也不要因为天下太平已久就放纵逸乐。如果能始终如一地坚持德治，即使天上出现了彗星也不足为惧。”

唐太宗说：“我治理国家，自诩没有犯过齐景公那样的过失。但是我十八岁就开始创业，北面灭掉了武周，西面铲平了薛举的势力，东面擒获了窦建德、王世充这些乱世枭雄。二十四岁时就平定了天下，二十九岁登上帝位，四方少数民族臣服归顺，海内升平，百姓安乐。自认为力挽乱世之狂澜，古来英雄无人可比，所以志得意满，傲视古今，这是我的过失。如今上天显示了征兆，这是在警告我啊！昔日，秦始皇平定六国，隋炀帝富有四海，但他们骄奢淫逸，所以功亏一篑，在历史上如过眼云烟般迅速消失了。我又有什么值得骄傲自满的呢？每每想到这些，不觉胆战心惊，我是怕重蹈前人的覆辙。”

魏徵说：“我听说历代的帝王没有谁没见过灾变，但只要能加强仁政和修养，灾变自然会烟消云散。陛下因为上天有变故，便能有所警觉，反复思考反省，境内即使有灾害，其实也算不上是灾害了。”

眼看这三位君臣像演戏一样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似乎要把这天降异象的事糊弄过去，那些世家官员就急了，急忙用眼色看了一下那些御史。

御史周栋荃会意，出列道：“占星术有言，彗星为长星，形状如帚；孛星圆，状如粉絮，都预示逆乱。如果彗星长且见久，预示灾祸深，如天子死，五都亡，小人昌，陛下不得不防啊！”

刚刚还以为已经把这彗星的事下了定论的李世民闻言大怒道：“那周御史的意思，就是朕将不久于人世了？”

“陛下，臣不敢。”周栋荃解释道：“臣的意思是，这大唐不止一位天子！”

“混帐！如此无君无父之言，亏你说得出口！”英国公李积痛骂了这周栋荃，又对李世民说：“陛下，臣请陛下下旨夺去这周御史之职，削为庶民，以儆效尤！”

“陛下，周御史此乃无心之失，不能因言获罪！”